四大骛人是从华育历届校友中选出的最具代表性的毕业生。
除了沈瑾的母亲“跨界女皇”陶逸然,还有“不倒翁”那岚错、“糊涂仙”君太白和“赛孔明”解无几。
相传那岚错千杯不倒,无论多少种酒混在一起,只要他闻一闻就知道每种的比例;
君太白是数字狂人,在读期间四次代表帝华出征WMO,也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满分冠军;
不过三人在校期间风头都不敌解无几,解无几只在帝华读了两个月,分别是入学第一个月和最后的高考月,其他时间他都在帮忙修复古建筑。
“据说解无几的修补手段是早已失传的椽拓法,他不用看结构图,也能将倒塌的古代宫殿修复得一模一样。曾经有不少人想拜在他门下,将古老的技艺发扬光大,但都被他以学业繁重为由拒绝,谁知后来他却在前往帝清大学报到的路上失踪了。”
沈瑾笑嘻嘻地盯着李希:“奇怪我为什么会突然提起风马牛不相及的陈年旧事,你可以回去问问你家长辈,他到底为了什么找上我,又或者说失踪十几年的人怎么突然性情大变?”
李希措手不及,她说的每个字他都听懂了,但这和他有什么关系?
“你家长辈”——难道指的是李酩??
回到房间,陆天麟看着她开启许久没动的画板,蹙眉问到:“你怀疑李酩是解无几?”
“不是怀疑,等我看一下吴馆长传给我资料,我记得他说最后一页上有传统手工匠人的联系方式。”当初她帮忙国博做展品时,吴馆长给了她不少资料,都是历年从各地博物馆里集成的精华。
她取材前期偏重于色彩鲜明的小手工,一来颜色和纹样好提取,二来组合的式样比较多。
但后来她和陆天麟闹别扭时接连几天睡不着,便又拿起资料查看,她清楚得记得最后几页是失而复得的一些工艺,属于杂科不好分类,也没有系统的整合。
“在这!”鼠标一拉到底,沈瑾指着一个名字:“李酩,机关消息,曾经复原了后燕慕容垂国君的墓室机关。”
陆天麟顺着她的手指看去,发现后面标注的初次时间是25年前,最后一次则是13年前。
13年前,沈瑾13岁刚读中学,当时的帝华还没有实行教师资格证制度,李酩靠举荐进入国内最好的中学当上副班主任,以引经据典、博闻强记身受学生爱戴。
他与学生打成一片,不论出身家世一视同仁,热络的性格、迥异的面容根本不会让人将他和多年前那个寡言少语的学霸联想到一起。
“解无几在校期间几乎没留下什么照片,校友墙上的照片还是他军训时拍下的,黑眼镜框挡了一大半脸,扔到人群里完全没有辨识度……”
陆天麟接过她的话:“你怀疑李酩当年失踪是去找燕王墓了?”
沈瑾点点头:“我怀疑他已经找到了!你还记得我说过有个祁家人在科考船上想抓我的事吧,当时她提到了鸣雷珠。这件东西在正史上没记载,但在野史里却赫赫有名,《泽野川山志》中记载鸣雷珠为雷泽行云布雨时劈天的法宝。”
见男人一脸莫名,沈瑾道:“可以把雷泽理解为帝华古代的雷神,他的儿女是伏羲和女娲!”
民间有种说法,鸣雷珠不但能劈天,更能裂地,如果天开三尺地裂七丈,人就能自行来去万万世,相传五胡十六国之乱就是因它而起。
而这件东西最后落入了慕容家,慕容廆以幽兵冥将镇守,活人不得靠近。
陆天麟捏了捏眉心:“所以,到现在还有人相信回到过去逆天改命这种事??”
沈瑾冷笑:“回到过去是不可能,但预测未来呢?一注大乐透就能改变普通人的一生,掌握了未来不就等同于成了无冕之王吗?不想像陶家人那样短寿,却想要未卜先知的能力,不劳而获!”
当初李酩放下身段求她做纸品时她就觉得奇怪,但人家明知道陆天麟跟她纠缠不清,还敢以这种事为引子,肯定是不怕君家来查。
所以沈瑾就把线索从自己身上拨开,一切权势利益通通不计入考量,她有一个绝对无法剥离的身份——她是陶逸然的女儿。
蛛丝马迹渐渐钩织成一张大网,幕后之人想要的是什么她已经很清楚了。
“李家九成是厉家的狗腿子,演得一出好戏啊!”
陆天麟揉了揉她的头发:“别生气,暴风雪很快就要来了,他们一个也跑不了。”
沈瑾歪头看他:“不是说没带几个人吗?你这人工造雪的计划到底行不行啊?”
男人抿唇,指尖沿着她的脊骨慢慢向上:“告诉我,现在这些是你推理出来的,还是岳母大人留下的?”
沈瑾笑着往后靠:“别挠我,好痒!你岳母只算到纸品雷同那一步,剩下的都是我的手笔。我觉得这里面有诈,我总觉得追着母亲的不止厉家人,几十年都没放手他们一定很了解母亲的习惯。所以母亲能预测到未来,却也逃不过阴谋诡计。但如果——”
“你反其道而行,将岳母当年的预言全部推翻,那些人辛辛苦苦做了准备,到头来一场空。”
沈瑾勾着他的脖颈,用力在脸上亲了一口,十分得意:“没错!我要让他们白忙一趟!”
“岳母留下的L和Q两条生路,Q比较容易判断,肯定是祁家,她知道祁芫一定不会看着我死,但是这个L就很难说,我觉得她指的不是‘陆家’。”
见陆天麟脸色一紧,沈瑾忙按住他:“别急,听我分析。按说我爷爷和你爷爷交情甚笃,母亲到陆家的次数肯定不少,但为什么她的旧画里没有出现过一点与陆家有关的元素呢?”
陆天麟垂眸,声音艰涩:“要么她不信任陆家,要么当时的她与陆家某个人交恶。”
“然而,大家都说我母亲与你母亲非常要好,两人婚后甚至几次结伴出游。”
沈瑾咬着唇:“明知道有人要对她不利,却把无辜者牵扯其中,这不像是她的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