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小瑾。当你看见这段视频时,我应该已经下葬了,我本来还想亲自将你的手放到小陆手上的,告诫他敢对你不好,我就是集团不做了,也一定把陆氏拖下水。
可是现在,这词得改改了。陆家的小子,你给我听清楚,你敢有一丝对不起我孙女,老头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咳咳……”
沈瑾抖得不行,她记得上次深夜在庄园见到爷爷时,爷爷还声如洪钟,短短半个月他就瘦骨嶙峋,曾经满面红光的脸上已经布满了老人斑。
“我知道这些年来你一直背着我调查你父母的死因,但想查清楚这件事很难,我有一些资料放在阿旺的老房子里,不知道能不能派上用场。如果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可以去问你小姑姑,她当年和你母亲关系最好。
蔚然说,陶家没有让你回去的意思,那边的事你少过问。三十年了,陶楹的度量不见涨。
那边不认你,你也不用认他们!你记住,你是我沈亨亲手养大的孙女,永远都是沈家人!无论以后别人说什么,或者你查到什么,都改变不了你的身份。
能决定你成为谁的不是你的出身,而是你在每一个岔路口做出的选择。
你父亲从没后悔卷入你母亲的小麻烦里,我也一样!沈瑾,如果有来生,你还是我孙女!”
视频播放完毕,沈瑾哭倒在陆天麟怀中,原来爷爷什么都知道,她不敢想象这些年来老人是以怎样的心情看着她一天天长大——怎样的胸襟,才能将仇人之女视若己出?
“天麟,我想回家……”
语不成声,她不想错过爷爷人生的最后一程,什么真相也比不过老人给予她的关怀。
一直以来她努力将痛苦藏着掖着,不想给人制造麻烦,她以为这样就是对所有人最好的,但却没有顾及到那些真正关心着她的人的心情。
疏远本身就是莫大的伤害。
“这就是爷爷不想提前让你知道的原因。”拿过纸巾擦去她的眼泪,陆天麟柔声道:“二十年来,沈家查不到一点有用的线索,甚至光天化日在自家庭院里遇袭。
当年你还小吓晕了应该没什么印象,爷爷原本是要把你送到筑家老宅的深山里,结果动身前一天你的贴身保镖出事。当年有位大人物来庄园小住,带来的安保足有上千人,说庄园固若金汤也不为过,所以爷爷才把你送过来。”
沈瑾瞪大眼睛,可她记得他们是在一次婚礼上相识的,难道两世有出入?
陆天麟知道她在想什么,伸手在她额头上轻敲一下:“那位和丈夫分居,就是因为女儿结婚才回国暂住,婚礼一结束当晚她就走了,留下的安保是故布疑阵。”
沈瑾惊讶:“啊?为什么啊?”儿女都成家了,两人还在置气,这气性也太大了吧?
“有些意外可以被原谅,但很难真正接受。”
陆谏先遭人暗算与陌生女人有了露水情缘,妻子楼缳得知后体谅了他的不易,但九个月后其父陆昶曼带回了一个男婴,亲子鉴定显示是陆谏先的亲骨肉,而两人结婚三年没有子女。
“啊?那新娘是谁的孩子??”沈瑾听得糊里糊涂。
“是楼缳和别人的女儿,当年她不同意那个孩子进门便提出离婚,但两家长辈坚决不同意,后来她出国三年试管生了四个肤色不同的孩子,不久又做了子宫切除手术。”
沈瑾听得背心发冷,怎样的恨意能让一个女人为了离婚不顾一切到自残的程度?
“闹成这样,陆家还让她的女儿回国办婚礼?”
“陆谏先根本不承认那个男婴,但老人抱孙心切还是决定留在身边抚养,可没过多久他醉驾送医,被检查出KlineFelter综合征,无法通过治疗恢复正常功能。换句话说,那个男婴根本不是他的孩子,但当年只有血型检测。
出了这种乌龙,陆家当然要弥补楼缳,老人同意楼缳带孩子回来,但人家并不愿意,要不是陆谏先以死相逼估计婚早离了。后来老人去世,两人更是没了联系,直到爷爷居中调和,让楼缳的女儿楼宁到方家医院工作,嫁给了方乾的三伯方玉铎,两人才重逢。”
听完陆天麟的话沈瑾不胜唏嘘,她没想到当年自己艳羡不已的盛大婚礼背后竟是如此。
“他们年纪和爷爷相仿吧?二十年过去了,还是天各一方吗?”
“他们去年离婚了,但现在生活在一起。”
这个答案让沈瑾十分意外:“怎么会这样?”
陆天麟笑到:“如果你能进入决赛的话,我相信安东尼评委会愿意跟你聊聊那些旧事,毕竟楼缳能顺利拿到离婚证,你有很大的功劳。”
“真的假的啊?”沈瑾晕乎乎的,去年她没见过什么达官显贵吧?
“骗你有糖吃?”没正面回答,陆天麟只希望她别辜负他把陆家密辛说出来的一番苦心。
“当然有,你不是屯了一柜子巧克力嘛,吃到饱吃到吐哈哈!”
两人闹了一会儿,沈瑾才一拍脑门猛地想起上次庄昭如的事没说完。
“凌老夫人多年前和梅方有过节,当年梅方接诊一名怪病人,每年这人身上都会长出一层青蓝色的鳞片,而且那段时间没法出声。梅方对疑难杂症非常感兴趣,正在她埋头研究时,别人召她出远门她当然不可能去。
可身受重伤的是凌家二少,凌霄的亲弟弟凌穹,他伤得不光彩,因此凌家不想惊动上面。后来凌穹送医时错过了最佳时机,留下终身残疾,出院不久就离家出走了。三个月后,凌家找到凌穹,可是他已经疯得认不出人了,普通医院看不了。
老夫人派人把梅方绑了,押到家里给儿子看病,但正好赶上梅方治疗那个怪病人最关键的时候,只差三次针就能痊愈。任凭梅方好说歹说,凌家也不放行,更不愿意把怪病人一起接来。”
沈瑾闻言皱眉:“凌家的命是命,别人就得等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