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日暮西垂。
霞光晕染天空,夹杂着白色,红白相间,宛在艺术家手中的一幅水彩画。
肆意的添加颜色,美丽中却透露着阴翳,危险也惹人沉沦,然而这只是一个序幕......
一场迟来的晚霞愈演愈烈,眨眼间便是一片血红,一股压抑弥漫在人心头。
新鲜的血液沾染上一片洁白,显示世间的污浊,诡异得令人头皮发麻、凄神寒骨,恐惧在肆意生长……
与此同,华丽古朴的城堡里透露着丝丝神秘,城堡被黑暗笼罩,霞光无孔不入从窗口探入。
颇有要将整座城堡占为己有的气势,一个少女隐没在黑暗中与黑暗融为一体。
青葱的玉指拿捏着塔罗牌,姿态从容,不慌不忙的摆弄着,俨然是在占卜。
霞光长驱直入,红光照映在少女脸上,也未曾夺得少女半分注意。
虚婳放下手中的塔罗牌,身着血红复古长裙,娇小的身躯慵懒的倚在秋千椅中,白嫩的玉足悬在半空。
习惯性的捞起一旁睡梦中的红狐,抱在怀里抚摸,丝毫没有打扰别人的心虚,“小夙尾,你看天变颜色了呢”!
语气悠闲散漫,漫不经心夹杂着许些愉悦,冰蓝的凤眸半眯,眸色幽深寒冰尽现。
夙尾下意识的打了个寒颤,敛去眼中的不悦。
傲娇的扬起头颅看向窗外,眼眸骤然一缩,担忧的神色不言而喻,“只是变天了而已”,虚婳语气安抚道。
说罢随手拉过毛毯盖在身上,便闭上眼睛昏昏欲睡,不再理会夙尾,抚摸的手也渐渐停了下来。
夙尾大大的翻了个白眼,习惯她这派安之若素,也不纠结在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一人一狐双双陷入沉睡。
一道光笼入房间,退出去再无一点痕迹,一人一狐没了踪迹,晚霞也不知何时消散,仿佛从未有过。
不知何时,耳边传来嘶喊、呼救、刀剑的摩擦、以及凌乱惊慌的脚步声。
凤眸猛的一睁,眉眼间潜藏杀意,戾气横生。
不紧不慢从地上站起来,唇角一勾绽放一抹不合时宜的笑。
宛若暗夜盛开的彼岸花,散发出淡淡的幽香,危险而迷人,惹人沉醉。
一道视线打在身上,目光清冷、具有侵略性、不容忽视,顺着视线看去一时间四目相对。
男子墨发束起,剑眉星目,眸色深邃、如地狱深渊、寒气四溢,高鼻梁,薄唇似刀片,轮廓棱角分明,左眼下有一道终于狰狞的刀疤,平添了几分邪肆。
一身银白铠甲身姿修长,手里握着一把滴血的剑,恐怖如斯。
“真是一双好看的手,剥了皮会更好看吧”!虚婳感叹后又在心里默默的加了一句。
兴奋从凤眸一闪而过,“可惜不能剥”,可惜的摇摇头。
北沉渊和少女四目相对,少女冰蓝澄澈的眸子倒映着他的影子,仿佛世界仅他一人,给人一种深情的错觉。
冷不防冒出一句感叹,然后盯着他的手摇头,脸上一副可惜的样子,那小模样好不可爱。
少女绑着一头蓬松的丸子头,乌黑的碎发左右分散,细碎长短不一,眉似柳叶,睫毛如扇,凤眼眼尾上挑,眸色冰蓝如冰川般寒冷,翘鼻菱唇,小脸苍白似雪,颈项如玉。
一袭血红色复古长裙,大概有三层,肩上和裙摆点缀有盛开的血色彼岸花,袖口镶嵌着火红的枫叶,栩栩如生。
身形娇小,纤纤弱质,给人一种病态美。
北沉渊凝视着那双不染世俗的眸子,眼底的兴奋被深邃嗜血掩藏,“那双冰眸若是染上红尘该是什么样子?”内心深处的渴望、兴奋。
脸上却是毫无波澜,虚婳没有再看那双手,环视四周,部分逃窜的人已成了刀下亡魂,鲜血溅到柱子上,喷洒在脸上,在寒风中冷却。
古香古色的建筑,白墙红瓦,金碧辉煌却处处透露着狼狈,剩余的人,被士兵包围着。
为首的是刚才那个男人,人们脸上充满恐惧,瑟瑟发抖,其中不乏一脸憎恨却无能为力的人。
虚婳撇撇嘴对自己的处境一目了然,做了一个总结:真倒霉。
殊不知这个举动在别人眼里有多可爱。
北沉渊道:押回去。
一路上血流成河、伏尸百万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士兵面色不变,他们是满身杀戮的人,自然习惯了血腥。
这群俘虏就不一样了,宫女太监虽算不得养尊处优但也没见过尸山血海,那些嫔妃、公主、皇子就不用说了,也顾不得恐惧纷纷作呕。
血液沾染上虚婳的赤足,衬得玉足白皙胜雪,遮挡的长裙被虚婳提起,看着脚上被寒风染得冰凉的血液有些嫌弃。
想到这些血液的由来,虚婳盯着前面的男人眸光里毫不掩饰的幽怨,“欠剥”虚婳心道。
许是身后的目光太过强烈,北沉渊回过头视线便毫不意外的与那冰眸撞上。
眸光扫过那双不知是被血染红的还是被冻红的玉足时,眸色愈发幽暗深沉。
嗜血与暴戾被隐在眼底,勾起一抹浅笑,在众士兵探究的目光下,竟一把抱起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淡淡的龙涎香扑鼻而来,使虚婳有片刻失神。
一时间便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虚婳下意识的挣扎着想下来。
反而被他越抱越紧,脑袋被按在男人的颈窝处。
低沉的嗓音自耳边传来“乖,想继续踏血?”温柔无奈的语气给人一种他们熟识的错觉。
湿润的热气喷洒在虚婳的耳畔,虚婳却不为所动而是思考男人的话,深秋虽不如冬季寒冷,却也寒风刺骨,不似现代温暖。
若赤脚便容易冻伤,这点普通人能想到,虚婳做为医术精湛的医者自然再清楚不过。
权衡利弊间,虚婳决定“免费的暖炉”不用白不用。
北沉渊见虚婳不动了,便搂着她,让她坐在自己的弯臂上,用毛绒绒的披风裹住她全身,教她缩在自己怀里。
虚婳将头从他的颈窝处抬起来,视线扫过他的面庞时一怔,唇角微翘一抹意味不明的笑,诡异、危险,转瞬即逝。
北沉渊将虚婳的脑袋重新按回去,少女身上的奶香萦绕在鼻间。
北沉渊眸色暗沉,掠过人群抱着她走在前面。
士兵才如梦初醒,收起那副见鬼的表情。
众俘虏也不得不在士兵的威吓下,忍住呕吐的欲望。
继续走,有人心里却不似表面平静,波涛汹涌。
其中一少女,衣衫华丽带有尘土,脸上也沾了灰却也算柔美。
略显狼狈,眼睛看着前面两人的背影,心中的念头生根发芽。
虚婳窝在男人怀里,慵懒的打着哈欠,眼角沁出几滴生理眼泪,缓缓的闭上眼睛。
如同一只慵懒的猫,卸去所有防备,仿佛察觉不到危险。
北沉渊察觉到怀中人平稳的呼吸,将人往怀中拢了拢,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稍纵即逝不达眼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