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周常妈妈常对周常说,以前周常和周炜的感情很好,周炜是周常的哥哥,周常的亲哥哥。
在周常的记忆里,那时候自己还未上学,在寒冬腊月里,妈妈经常缝缝补补一些东西,最常见的就是缝补麦袋子。
用粮仓储存粮食很不方便,经常性的让粮食霉变,要么就是被老鼠糟蹋。
要是粮食装在袋子里,搬运起来方便不说,也能防止粮食霉变,只要放点老鼠药在粮食堆中间,就一点都不担心粮食的事情。
可是装粮食的尼龙袋子,很容易被老鼠啃破一个洞,要么磨损一个洞,庄稼人很爱惜东西,特别那个年代,刚刚吃上白面没两年,自然不会奢侈的更换新尼龙袋子,给尼龙袋打补丁是很常见的一件事情。
周常妈妈总会抬起头看一看天气,每每到太阳落山时分,周常妈妈就对周常说:“你哥哥回来了……”
周常立马扔下自己玩耍的小板凳,跑过去迎接放学的周炜,那时候时间似乎很准时,每一次周常跑到庄南边,就会遇到刚刚放学的周炜。
兄弟两个人,一个四五岁、一个七八岁,手拉手的回到家里,这时候妈妈总会高兴的笑。
周常上小学的时候,依然跟着周炜后面打酱油,周炜喜欢到处跑来跑去,怕周常跟不上自己的脚步,老是让周常一个人回家玩去。
被人嫌弃的周常,只有回家玩耍起瓶瓶罐罐,那时候家家户户都在养猪、养牛,这些牲口一生病,都有专门的兽医来治。青霉素的小瓶扔的村前村后到处都是。
周常就捡起这些小瓶玩耍,没有别人的时候,这些小瓶就是他忠实的伙伴。
自从哥哥周炜不带自己玩的时候,周常就很不开心,周常甚至还觉得周炜很坏。
比如有一次在干枯的小河里玩泥巴,周常发现一只大螃蟹,大家觉得烤熟了吃最好。
结果烤熟后,周常只轮到吃螃蟹大腿的命,螃蟹的前后背被周炜和凯德分着吃了。
凯德和周炜玩的最好,有一次这两个大孩子骗周常他们吃尖椒,结果周常、志灌、孟德好多人被辣的啊啊叫,他们俩却不吃。
周常越长大越感觉周炜对自己坏,特别是半大不大的年龄里,周常认为周炜很坏,再也不想和自己哥哥玩。
直到有一次家里炒鸡肉,几个月难得见一次肉的家里,周筣、周炜和周常吃的特别香,一家人把一只鸡一顿饭吃掉,大家都抢着吃。最后一块鸡肉落到周常手里。
周炜却骗周常,说周常筷子上夹的是鸡屁股,其实那是一段被剁掉骨头的鸡退肉,猛一看还真有点像鸡屁股。
周常被骗得放下筷子的时候,周炜立马夹起来吃了,这时候刚刚好被妈妈看到,对周常说那是鸡腿的一块。
周常越想越生气,好几天没搭理周炜。
周常在家里是老小,是妈妈最疼的,为了能让周常赶到庙会,周常妈妈都可以让周常少上一天学,整整半天时间周常都在哥哥的学校外蹲着,还好那时候骗子少,不然很有可能会被骗走。
周常到集上上学的时候,平时比较注重节俭的家庭,特地给周常买了一辆新自行车,周炜骑得是凤凰牌的老式自行车,还是任寨姑姑送的二手车。周筣只在村里上过学,没有去过集上,一家子就周常搞特殊。
在妈妈的疼爱下,无论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只要是周炜和周常有纠纷,基本上都是周常获得胜利。
虽说周炜经常在冬天想和周常换着喂牛,在剥棉花的时候老是让周常吃亏,不过妈妈对周常的偏爱,连周常自己都能感觉到。
改革开放的浪潮席卷天下,越来越多的农村人开始进城打工,周筣十四岁就去打工了,周炜十六岁的时候也开始打工了,只上到初一。
那时候十五六岁的孩子正是向往自由的年龄,在花花世界的诱惑下,远离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农村,是一波接着一波赶往城里。
每一天上班都能上个十几个小时,每个月发工资才能拿到八、九百块。不过有钱花,不必要为着上不好学而挨批,是那个时候最幸福的事情。
哥哥周炜出门后,周常才觉得亲情的重要。
是谁花一毛钱买两袋冰冻的汽水,兄弟两你一袋、我一袋。
是谁偷着钱买好吃的,却还要给自己留着一半,到最后被妈妈问起,周常还要咬周炜一口,一点不记情。
是谁在别人欺负自己的时候挺身而出,整个童年没有受到别人欺负。
亲情是热的,只有越远,那份感觉才越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