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夫人想了想:“反正你只是用的化名,而且,你又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如果你不出去,没有人会知道的。”
冰心惨然一笑:“姐姐,你即然听过我的贱名,那应该知道我柳冰心最拿手的绝活吧?”
玉夫人道:“听说过,妹妹绣技冠绝天下,琴艺也盖世无双,妹妹这两样绝技可是羡煞天下女人呢。”以前,在高丽时,宫里头的绣娘和乐工们都对天心皇朝柳冰心赞不绝口。连皇帝龙青潜对她的琴艺也说成天下无双,世上仅有。虽然她对这些夸大其词的言谈嗤之以鼻,但今日终于见识到柳冰心名副其实的绣功后,才真正心服口服。她的绣功都如此高明,琴艺也绝对差不哪里去。
冰心被她如此一夸,却并未开心起来,反而越发凄楚:“我也希望自己没有这两样绝技,那我此刻一定活得快快乐乐了。”
玉夫人怔住,半晌才点头附和:“是啊,妹妹如此高绝的技艺,相信天底下没几个会认不出妹妹的绣品来。这样看来,妹妹在京城确实危险。”
冰心低垂着臻首,不发一语,只是双眼浮现迷茫。
玉夫人想了想,又不解地问:“妹妹,姐姐有个疑问,不知当讲不当讲?”
冰心抬眸,淡笑:“姐姐请说!”
“听说当今皇上对妹妹可是宠爱有加,为何妹妹还会诈死逃出皇宫呢?”当初她来京城时,已听说皇帝东方无情对皇后柳氏可是宠上天了。只差没把天上的星星摘给她。
冰心怔忡片刻,双眼浮现水雾,凄凉笑道:“宠?现多的宠,也抵不过他对我的伤害。”
“惹妹妹伤心了,真对不住。”玉夫人忙道歉,紧紧握着她的手,道:“难道你真打算永不回宫了吗?”
冰心又怔忡了,迷茫地看着玉夫人,胸口惊痛莫名,回宫?不可能了。她与他,同样有缘无份。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她只是被他害得家破人亡的真正元凶,就算她原谅他,她家人原谅他,她的良心也不会原谅他的。
杀他,她下不了手!
与其痛苦地活着,还不如被他亲手杀死,让他痛苦内疚一辈子。可是,即然老天让她活了下来,那么,离开,成了她唯一的出路。
玉夫人暗自叹口气,女人,再厉害的女人,都逃不了感情二字的牵畔。
不过,她还好,她的“死”让东方无情痛苦内疚,让他永远纪念着她的美丽和才情。而她自己呢?却一无所有。她含泪离开那个负心人,恐怕他也不会想念她分毫,说不定,还会暗自庆幸呢。此刻的他,肯定还是美人在抱,或是对着那张让她嫉妒了几年之久的画像念念不忘呢。
“妹妹如果真的不愿回宫,又想安心在宫外生活,姐姐倒有个两全其美的好法子。”
冰心立刻抬头,眼底闪现出希望。
京城“灵意绣铺”在赏花大典上一举夺得绣花魁首后,果然事业蒸蒸日上,玉夫人率着旗下绣娘忙得脚不沾地,但接的活儿仍是应接不暇。好多王公贵族此刻只认她一家。那个“英缕轩”早已名存实亡,这回到成了京城人士的笑柄。暗地里收走人家绣功精湛的绣娘苏巧娘后,又故意设下圈套,想让玉夫人在比赛中败北,然后“灵意绣铺”从此退出京城商界。哪想,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但把人家捧红了,自己却狠狠摔了个大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