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依然跪在地上,头盯着地面,好似说着故事般,又道:“试想一下,我拿着小人扎,会让宫里的人看见吗,那我会在自己寝宫做这种事,可春喜,她只不过一个粗吏奴才,怎能入得了我的寝宫,又怎能亲眼看到我写上这字,亲眼看到我扎的银针呢?”
“——”耳边传来深深的呼吸声。我冷笑,又道:“正德宫的人都知道,我身边只有梅儿琳儿和秋嬷嬷能进入我的寝宫,皇上应该问梅儿,就知道——”
“皇后,朕误会你了。”龙青潜打断我的话,我知道,我终于澄清了,我终于清白了,我也终于可以不必被赐死了,我也知道,他终于相信我了,但,我的心,再也热络不起来了。
我抬头,扫向惠妃,康妃,她们面色恐怖,狠狠咬着银牙,似是不甘心被我这么轻易地脱罪。
我朝惠妃冷冷一笑:“惠妃娘娘今天说的话最多,现在,惠妃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惠妃面色苍白,眼里浮现惊惧。
我又慢条欺理地道:“听说,这皇宫里,唯有惠妃宫里有楠木呢。就是不知,此楠木是不是彼楠木。”
所有人的目光全都扫向惠妃,惠妃脸色大变,身子拌得厉害,双眼不时瞟向色龙,又瞟向我。
“这扎小人的木头,看上去还挺嫩的,应该是刚长上去的枝头吧。”仿佛在逗弄着垂死挣扎地鱼儿般,我的心充满了嗜血的尖锐和快意。
“你,你含血喷人——”惠妃身子抖得更厉害,说话已开始语无论次,她旁边坐着的宁妃和贤妃全都惊恐地起身,离她离得远远的。
“阿六,你立刻派人去月阳宫,看惠妃宫里是否有楠木。”龙青潜的声音充满了威严,怒气。
“卑职领旨!”叫阿六的侍卫首领立即领命。
“还有,看看那颗楠木是否有无被砍伐的痕迹。”
“是!”
惠妃依然全身发着抖,我依然用冰冷至极的目光盯着她,嘴角含笑,双眼刻意放出如狼般嗜血又残忍的阴森森恐怖的光茫。
惠妃吓得面色死白,全身抖如秋天的落叶,没有安全感,好似有人拿着刀子在凌迟她一样。
“啊——”一个惊恐至极的尖叫声响起,让原本沉闷的气氛流露出惊恐和不安。
我茫然地看着声音来源,只见目光尽头,一个暗红色娇小身影朝我扑来,好面熟,这人是谁?
“出血了,出血了,娘娘恐怕小产了——”
惊慌的声音让我慢慢回过神来,是谁出血了,又是谁小产了?是说我吗?茫然地看到众宫人七手八脚地抚着我,我又茫然地低下头来,看着自己跪的地方,已是血红一片,这才感觉双腿间有大量的热流顺着大腿流出。
原本是说我啊!
肚子传来阵阵钻心的疼痛,我这才回过神来,原本,我的孩子真的要不保了。
可是,茫然的意识仍然回不过神来,眼前放大的一张脸,怎么如此熟悉,却又如此陌生,这人是谁,他为何焦急,为何惊慌,为何恐惧?
这人是谁?
他一把抱着我,大步朝里边走去,他还在我耳边大声说着话,什么“不要惊慌,朕不会让你有事的——”之类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