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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四城连捷

孙策连得二城,非常高兴,大摆宴席,庆贺胜利。席间,孙策高举酒杯,对周瑜说:“贤弟,我们连夺二城,你的功劳最大。大哥我敬你一杯!”

周瑜连忙回敬孙策说:“贤兄武艺高强,名震江东,剑锋所指,一望披靡。且亲冒剑矢,血染征袍,是贤兄立下了赫赫战功。愚弟不过一点苦劳而已。”

孙策说:“哪里的话,贤弟不要过谦。眼下还有秣陵、湖熟、江乘、曲阿四城仍在刘繇手中,贤弟认为该如何处置?”

周瑜说:“我军初胜,斗志正旺,宜乘激扬之锋,速取四城,消灭刘繇,壮君疆土。只要贤兄与我五千人马,十日内为你拿下四城,贤兄意下如何?”

孙策听了,心下沉吟:周瑜熟读兵书,且善于运用。横江、当利二城他略施小计,我们就取城得将。如果这四城再让他为我攻取,他必将功勋盖世,我将来凭什么做江东之主?不行,我既要用他,又不能不有所抑他。想到这,举起酒杯说:“贤弟所见与我相同。但我也不能坐享其成。这样吧,贤弟,四座城池,你我各取一半如何?”

周瑜说:“那也好。不过秣陵山险水深,龙盘虎踞,易守难攻,贤兄,就让小弟去攻吧。”

孙策听了,心中很不服气:你周瑜攻得,我就攻不得?小瞧人了吧。于是朗声说道:“贤弟,秣陵、曲阿归我,湖熟、江乘归你,怎么样?十天后我们共贺成功。”

“好,就这么定了。”周瑜说着举起酒杯:“贤兄,愚弟祝你马到成功!”

“同干,同贺!“孙策说:”贤弟,你我就此出兵,且待捷报吧。”于是孙策带兵去攻秣陵,周瑜领兵攻打湖熟。

先说周瑜送走孙策大军出征后,就召集众将商议攻城事宜,一边派出侦探速去湖熟、江乘打探情况,做到知己知彼,有的放矢。

樊能说:“周将军,湖熟守将程雄是我姨妹之夫,我们友情甚笃。若将军信得过我,容我先入城去,向他晓以利害。他若愿意归顺,不就省了许多厮杀吗?他若不识时务,定要以卵击石,我们再行征战。将军意下如何?”

周瑜听了十分高兴,说:“樊将军,劳你费心了。我马上备点礼物,请你带给程将军,向他转达我的致意。”于是,樊能带着礼物径奔湖熟去了。

于糜一看樊能领命走了,他知道樊能跟程雄交谊深厚,此去劝降十拿九稳。一旦劝降成功,樊能不是又比自己多立一功了吗?于是立刻站起身对周瑜说:“周将军,末将也要去江乘劝降。”

周瑜说:“好啊。于将军,你与江乘的薛祠是什么关系?”“禀告周将军,也没什么密切关系。只是往日有过一些交往。我可以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说服他。”于糜自信地说。

周瑜认为这有些勉强,就不想让他去冒险,怕他吃亏,但又怕伤了他的自尊和热情,想了想说:“好吧。不过,于将军一定要多加小心。说服不了,就早点抽身。”“将军放心,我一定竭尽全力。”于糜说着也打马走了。周瑜随即带领人马紧随其后。

于糜一进城,周瑜就指挥部队紧紧包围了江乘,士兵们踏着云梯,冒着滚木擂石,猛烈攻打江乘。

江乘的守将薛祠早已得到消息,孙策和周瑜已经攻下了横江、当利,大兵逼近,锋锐难挡。他知道自己早晚要被攻打,已经派人去曲阿向哥哥薛礼商讨办法,那人还没回来,劝降的于糜倒先来了。

薛祠听了于糜的话,虽然有心归顺,但不知哥哥是啥想法,他不好回答于糜。这时兵士又报告说周瑜攻城甚急,他只好披挂上阵,仓惶应战。

战不多时,唐齐就抓住了薛祠派去曲阿的信使,并把从信使身上搜出的信交给了周瑜。

周瑜一看是薛礼要薛祠坚守城池,等待援兵,宁可战死,不得投降之类的话。再细问信使,了解了薛祠的动摇心态,便让唐齐押着信使绕城转了一圈,让信使亲眼看到周瑜兵强马壮,攻打激烈,然后周瑜对信使说:“你看这江乘能守得住吗?”信使摇摇头,周瑜说:“那你想怎样做呢?”“我想劝薛将军投降。”信使说。

“好。”周瑜说:“如果你把他说投降了,赏你白银一千两。”

信使便来到护城河边,对着城头高喊:“薛将军,我是信使,从曲阿回来了。薛大将军让你归顺周瑜,他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识时务者为俊杰。’又说:‘那刘繇愚笨,成不了气候,不如趁早投了孙策,好早日建功立业。’”

薛祠在城头上认出了信使,大声问道:“大哥的信呢?”信使说:“薛大将军没写信,就跟我口头这么说的。”

薛祠正拿不定主意,于糜又来劝说:“薛将军,大军压境,何必以鸡蛋碰石头?还是早日归顺,自谋前程吧。”

这时,周瑜指挥士兵一起喊道:“薛将军,细谋划,早归顺,前程大。”

于糜看薛祠沉默不语,又说:“薛将军,你我都在刘繇手下共事多年,此人心胸狭隘,目浅志短,必定难成大事。现在天下分裂,应早日寻求明主借以托身啊!”

薛祠说:“于将军,这孙策比刘繇如何?”

“不可比的。”于糜说,“不说孙策,只这周瑜,就让人十分敬佩。不然,我也不会归顺他的。”“那好吧!于将军,我们归顺。”

于是大开城门,迎周瑜入城。周瑜与薛祠四手相握,共入衙署。薛祠吩咐摆宴,款待周瑜。

周瑜说:“薛将军,先别忙。待把尊兄薛礼将军一道请来共饮,岂不更好?”

薛祠说:“周将军,末将愿去请愚兄来降,你看如何?”

“那就有劳薛将军了。”周瑜高兴地说。

于是薛祠带了几个随身兵丁就匆匆出发了。薛祠一走,周瑜让于糜、柴天豹各带一支兵马伏于曲阿城外二牛山,只要薛礼敢向江乘动兵,就杀出去拦截。让唐齐带着一支兵马隐于曲阿城外桂竹园里,只要薛礼的兵离了曲阿,立即抢夺城池。

三人领兵走了不久,樊能带着程雄前来归顺,周瑜大喜,安慰抚恤了程雄一番……

薛祠来到曲阿城外报了姓名,薛礼大怒,质问他不守城池跑到这儿来干什么?薛祠说:“大哥,快开城门,容我当面禀告。”

薛礼把薛祠放进城去。薛祠说:”大哥,孙策兵多势大,我等不是对手。我已经按你的意思归顺了周瑜。大哥,你也归顺了吧。免得白白丢了性命!”

“什么胡话!”薛礼暴跳如雷,“薛祠,你把江乘怎么了?”

“大哥,周瑜攻势太猛,小弟守城不力……”薛祠不敢说已经归顺了周瑜,急忙改口说:“把城丢……丢……了。”

“你真是无能!我要你何用!左右与我绑了。我等食君之禄,当为君效力。我平日是怎么教导你的?且待我去夺回江乘,再与你算账!”说着点齐人马,开了城门,亲自往救江乘。

藏于曲阿桂竹园里的唐齐一看薛礼果然领兵奔向江乘,等大军走远,才领兵攻向曲阿。曲阿城里城外、城上城下顿时杀声一片。

薛礼正领兵疾进,忽听到曲阿城喊杀声震天,不一时就有兵士报告说:“城池被围,万分危急。”

礼大惊失色,赶紧命令回兵往救,可是哪里还能走得了。东牛山杀出于糜,西牛山杀来柴天豹,旌旗飘扬,炮火连天,杀声震地。薛礼一看自己陷入了重围,杀了一阵,无心恋战,冲出重围,独自逃走了。

城内薛祠被绑在衙署里,听到外面喊杀声,不知是怎么回事。询问吏卒,回说:“有人攻城了。”薛祠说:“敌人攻城,薛将军不在,我是他的弟弟,应该替他守城。快给我松绑。”吏卒说:“放了你,薛将军回来追究起来怎么办?”“我是他弟弟,他不会把我怎样。再说,你可以跟着我,好不好。快松绑!倘若迟了,丢了城池,责任重大,你要想清楚了!”“好,我替你松绑。”

吏卒替薛祠解了绳子,薛祠抢了一把短刀,抓了一匹快马,火速上了城头,一看攻城的是唐齐,立刻翻转身来到城门口,大开城门,让唐齐进了城。

待薛礼来到城外一看,城头上已经全部换上了周瑜的旗帜。他也不知道弟弟薛祠性命如何,拨转马头,径自投笮融去了。

周瑜连取三城,稍事休息,仍留薛祠守江乘,于糜守曲阿,程雄守湖熟,自带大军往秣陵驰援孙策。

再说孙策往攻秣陵,一路上号炮声张,威风无比。早有细作报与笮融。笮融深知孙策厉害,又是尖锋正锐,一时没了主意。

樊能部将崔树前次虽然暂时降了孙策,但他是刘繇的外甥,这次随在孙策的队伍里。他注意观察了孙策,觉得此人勇猛有余,智谋不足。于是向孙策献计,愿意先去赚开城门,让孙策趁势掩杀过去。孙策认为此计甚好,便让崔树带了几百人先走了。

崔树一离开大队,即抄近道赶到秣陵。笮融正在彷徨无计,听说崔树来了,亲到城上验看,一望真是崔树,便开门迎了进去。

不及寒暄,崔树便问笮融准备如何迎敌。笮融说:“愿听崔将军妙策。”崔树说:“笮将军,这孙策力大无穷,勇冠三军,万不能跟他贴身交战,要想办法叫他失去优势。秣陵的优势在水,首先把护城河的河水灌满,孙策攻城必先要过水,我们就利用水军战胜他。”然后这般这般地叙说一遍。笮融高兴,依计而行。

孙策大兵到达,团团包围了秣陵,每日在城外叫战,秣陵城门天天紧闭。孙策怒火中烧,求战不得,一连五天,没有半点进展,又听说周瑜不仅攻下了湖熟、江乘,连曲阿也顺带着拿下了。孙策又气又急,却毫无办法。直到第五天夜里,崔树射下一信,约定明日黎明攻城。

孙策得信大喜,到了第六天,天还蒙蒙亮孙策就下令,今天一定要攻下城池。好像是天随人意,护城河靠城墙一边,放了许多小船。孙策高兴,知道这是崔树所为,命钩枪手,用钩枪拖船过来。小船一靠岸,士兵们纷纷上船,争着抢头功。谁知船一离岸就猛烈摇晃起来,不几下船翻人倒,眨眼之间,士兵落水溺死无数,原来船下有人暗算!

孙策怒不可遏,咆哮如雷,指着城墙大骂崔树小儿。可是城头高耸,无人应答。恰在此时有人禀报,城里冲出一队人马。孙策一声断喝,飞马过去,一看出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崔树。孙策恨不能一口吞了他。

崔树见了孙策,高声骂道:“孙策小儿,你死期到了,还不下马受死!”

孙策气不打一处来,纵马冲过去。崔树调转马头,拼命向城外逃去。孙策岂能让他逃走,胯下夹紧马背,快马疾追过去。跑过一个山嘴,崔树突然跳下马悄悄将马牵入一丛杂树背后。孙策飞马转过山嘴,见崔树就在前面,高叫道:“崔树小子,快下马受死,孙策来也。”一边高叫着一边更迅猛地追上去。其实那是一个穿了和崔树同样盔甲骑了和崔树同样毛色马匹的士兵。当时天光还不很明亮,孙策怎么想到这是阴谋?只听得“呼隆”一声震天价响,孙策连马带人跌倒陷坑里去了。

崔树一声号令,四周涌出无数人马,大家呐喊着要捉拿孙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周瑜领兵赶到,捉了崔树,救了孙策。孙策惊魂未定,又羞又怒,举剑就斩了崔树。

周瑜说:“贤兄先去休息,待愚弟破城。”他先选了一个模样有点像孙策的人扮成孙策,又找一个人扮成崔树。化装好了,押了假孙策,往秣陵城走来。一边派人传报:“捉住孙策了!”

笮融连日和崔树相处,发现这青年果有几下子,孙策连日攻城不获,更让他佩服崔树。现在听说捉了孙策,他毫不怀疑,心中高兴,命令开城门迎接。

周瑜人马拥进城去,混战中斩了笮融,拿下了秣陵城,请孙策入城去。

孙策又得了四城,拥有了几万人马,这辉煌业绩,几乎全是周瑜之功。孙策对周瑜的顾虑心更重了:如果与他一起平定天下,难道将来还要让他坐成其主?不行!俗话说,功高震主,仆显明则主暗弱。想到这,他的主意已定。于是,大摆宴席,庆贺胜利。

宴后,孙策对周瑜说:“贤弟,明日我自带了人马去攻打吴郡、会稽,平定山越,一人就可以了。你还是回丹阳去,帮叔父守城吧。”

周瑜正踌躇满志,想帮着孙策进攻吴会,平定山越,大干一场,忽听孙策这么个安排,心中大失所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也好。贤兄,驰骋沙场,刀剑无情,愿兄多多保重!”

“贤弟放心,我会保重的,你也要保重!我们后会有期。”

孙策和周瑜就这样匆匆分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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