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涛和张君走到墙的尽头,跳了下来。看着眼前黑压压的枇杷树林,两人心中都有些毛毛的。外面灿烂的阳光全被高大茂密的枇杷树遮的一丝不剩,树下是厚厚的腐叶,光是踩上去时陷进去的感觉就令人毛骨悚然。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伴随着嘹亮的虫鸣,在周遭安静的气氛中透露出恐怖荒凉。
“走……走吧。”张君看得腿肚子有些发软,早知道不走这了。
“走,我来过几回来这偷枇杷,没什么好怕的。”王海涛拉着她往里面走。张君看他那么淡定,也不怕了,心安地跟在后面。
他们拨开密密的草,走到了祠堂后面的窗户。
“这回我先爬进去。”张君还对刚才掉进鸡窝的事情耿耿于怀,气鼓鼓道。
“好吧。有事叫我”王海涛也无奈了,毕竟黑历史在前,还是不说话的好。
张君刚翻进去,“啊……”,一声尖叫如平地惊雷响起。王海涛闭着眼睛也知道是谁的,慌忙爬上窗户,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棺…棺材!我草!还……还开着,还有……有人!他腿肚子一软,从窗户上摔了下来。
张君还在惊恐中,吓得一动都不敢动,忽然有人用手蒙住了她的眼睛,轻轻说道:“别怕。”稚嫩却有些沙哑的声音令她狂跳的心稍稍缓和,她一把抱住对方,小小的身子不停地发抖。
王海涛这才反应过来,除了棺材,还有个人,他连忙跑过去,缩在了那人身后,紧紧拉着那人的衣裳。
孩子的尖叫声惊动了祠堂大厅里的人们,人们惊疑地向后面的房间。刚进门,大人就看见两个灰扑扑的孩子紧紧地抱着拉着披麻戴孝的比他们高不了多少的少年,身体快抖成筛子了。
“君子!”“涛子!”两声暴怒的声音炸起。
王海涛和张君颤抖的身体僵硬地停住了,害怕如潮水般退了,心中只有一句话“卧槽,完蛋了。”
但张奶奶和王爷爷只是粗暴地拎回了两只,没有向往常一样当着众人的面一阵数落。
张君这才看清刚才蒙住自己双眼的男孩。他俊秀苍白的脸上染着忧郁的颜色,身体像根竹竿一样,穿着孝服感觉空荡荡的,黝黑的眼睛弥漫着大雾。好可怜的样子!
“新余,对不起啊!”
张奶奶和王爷爷自责而又小心翼翼地像男孩道歉,又说了好些保重身体,安好的话。男孩低垂着眼睛,轻轻回道“没事。”
张君和王海涛平时虽然调皮捣蛋,但心眼并不坏,两人跑到男孩跟前,摇着男孩袖子,“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的。”
谢新余摸了摸两人的头,还是依旧轻如羽毛的声音回道:“没事。”
因为两人犯了事,谢新余在灵堂也没个人陪,张奶奶和王爷爷把两小孩留下陪着谢新余。他妈伤心过度,还在医院躺在,昏迷不醒。小小年纪为父亲送葬的事全落到了自己头上,虽然镇上的老人们都来帮忙了,但终归不是一家人,守灵,烧纸,拿牌子还得孩子自己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