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沸扬扬的谢家事件过去了,镇上又恢复以往的平静,谢新余在镇上的小学报了名,也开始了平静的生活。叶莲心在镇上找了个收银员的工作,不算太清闲也不会太劳累,毕竟谢新余他爸的赔偿金已经够他们一生的富足无忧了。
时间的流驶洗涤着旧迹,所有的悲伤似乎埋在了过去的尘埃中。
“新—余—哥”王海涛和张君在谢新余家的院子门口大喊,自从有一回翻墙被谢新余教训之后两只就再也没翻过墙了。
“来了!”谢新余一边拿起凳子上的外套,一边回应着。前两天就说好了要去摘枇杷。现在三人的关系是愈发的亲密,做作业聚在一起做,一起上学,一起出去玩。
张君和王海涛因着谢新余调皮的性子收了不少,谢新余也因两人开朗了许多。
三人去了祠堂后面的枇杷林,王海涛说这的枇杷没有主人,想摘多少就摘多少。他们掏出蛇皮袋就是一阵狂摘。王海涛和张君已经各爬上一颗树了,谢新余在底下一边摘着比较低的,一边接着他们扔下的枇杷。
突然,一声凌厉的呵斥声穿来,“谁在我的枇杷林里!”接着是撕心裂肺的狗叫声。三个人顿时汗毛倒竖。
“完蛋了,林老头来了!快藏好!”王海涛一边低声催道,一边往枝叶浓密的地方爬。
张君也是一阵手忙脚乱地乱爬。谢新余望了望高高的树,有些犹豫。狗叫声又疯狂地响起,他一咬牙,也顾不上什么害怕,蹬着枝条拼命地往上爬,在张君和王海涛目瞪口呆下爬的高高的。笑话,比起被狗追,还不如吊在树上。
脚步声渐近,林老头子牵着大黄狗出现在三个人的视线里,三人皆呼吸一重,而后又紧张地屏住呼吸。大黄狗在树下绕来绕去,林老头也奇怪地在周围绕了一圈。
奇怪,刚才还感觉有人,这人咋一下子没了?
谢新余一边屏住呼吸,一边拿眼神瞪着王海涛。说好的枇杷是野生的,现在呢,现在呢?他从小到大就没有这么狼狈过,半死不活地掉在树上,手脚都麻了。
王海涛感觉到谢新余控诉的眼光,讨好地笑了笑,张君也回过头,可怜兮兮地看着他,口型说着,我们不是故意的。
他满头黑线,敢情这两只早知道这是别人家的枇杷树,还骗他来和他们一起偷。呵,好想打死他们两!
感受着谢新余愈发愤怒的眼光,王海涛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谁知,一个踩空,踩到本应该踩着的树枝的下一根。
王海涛更是不负众望地“啊—”,顿时,狗头调转,对着上面便是一阵狂吠,林老头目光如炬,凌厉地扫过三只像八爪鱼样扒在树上的家伙。
“……”他们该说什么好。
王海涛抖个不停,张君和谢新余满脑子都是“蠢货!”
林老头冷笑一声,面上的得意盖也盖不住,“小兔崽子,可算让我给抓着了。”
“……”真是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被林老头抓到,林老头一边等三个人的家长来认领,一边在碎碎念。
“哈哈,今天可算被我抓了三只。你们这群小屁孩滑不溜的,抓都抓不住,我蹲了三天,终于被我给抓了一批。”林老头脸上快笑出花来了。真是感觉心身畅快。
“……”感觉他家枇杷被偷了,他很开心。
“你们也够蠢的,竟然被抓住了。”
“……”谢新余和张君狠狠地瞪着王海涛。蠢的是他!
三只被领回家后,王海涛被王爷爷追着满院子打,张君被张奶奶碎碎念了一整晚,谢新余被抓着写了一篇反思。
过了几天,谢新余正在家里看书,沉浸在金庸的江湖的快意恩仇。这是他爸爸的旧书,他好奇拿来看,却没想到将他完全吸引住了。
就在他沉浸在江湖的刀光剑影中时,“新余哥。”张君的喊声将谢新余惊醒。
读书被打断,又回想起前几天狼狈的经历,谢新余一阵气血上涌。
他一反平时温和有礼的形象,怒气冲冲地往外走,要看看这次又要闹什么事。真是的,他的温和有礼的好形象在碰到他们就稀里哗啦碎了一地。
他刚推开门,就看见张君眼巴巴地望着他,尤其是张君漂亮黝黑的眸子目光晶亮地望着他,如一只软萌的小动物。
谢新余到嘴的恶声恶气一下子缓和了许多,“什么事?”
“新—余—哥”张君拉长了语调,而后又小心翼翼地道:“借我锄头用一下呗!”
“干什么用?”谢新余一脸戒备地看着他,被这两只坑了那么多回,不得不防。
“我鞋埋在泥巴里拔不出来了,要拿锄头挖出来。”小丫头可怜兮兮地说道,还抬了抬她光溜溜的脚丫子。
“哈哈哈”
谢新余顿时笑得直不起腰来,尤其想象到小丫头拔萝卜样的拔自己的鞋子,莫名的有喜感。他大概是明白了,这小丫头大概是不敢回家拿锄头,借到他头上来。
“别笑!”张君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谢新余好不容易憋住的笑又破功了。
张君气愤地要打他,谢新余才求饶道:“不笑了,不笑了!”
谢新余转身拿了锄头给她,张君抱着锄头依旧眼巴巴地看着他。
“干吗?”
“好人做到底嘛,我,我不知道挖不挖不动,你去帮帮我。”小丫头拉着他不放手。
“唉”谢新余叹息一声,认命地随她去了。
只见埋在淤泥里的雨鞋只留下鞋筒在外边,谢新余举起锄头便挖了下去,挖了好几下才把脏兮兮的鞋给挖出来。
张君欢呼一声,拿着鞋到小溪旁洗。突然,张君悲痛的声音响起。
“新余哥,鞋,鞋破了个大洞。”
谢新余凑过来看,粉红的皮鞋上有一个被利器割破的口子。张君哀嚎一声,丧气地倒在地上,完蛋了,又要挨打了!
谢新余跟着倒下,“我也完蛋了!”估计又要写反思了!
两人就坐着看太阳完全落下才提着破鞋和锄头回家子首去了。希望可以坦白从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