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到河西那年应该是1997年秋,具体时间已经忘记了,我们没有住的地方就住在当地的一户人家,应该是给租金了吧,我那时太小了,这些事也都不知道,直至现在也从没问过。这家是一个两间草房和一个仓房,我家就住在仓房里,我还记得仓房面积不大,我家5口全部都挤在里面,活动的空间也是很小很小。房东姓吴,都管她叫吴老二,没有老婆,自己一个人带着一个姑娘和一个儿子,两个孩子都上学,大的是姑娘,上几年级也不知道,他儿子跟我二哥一般大,同班。
刚到这里都不知道跟谁玩,谁都不认识,由于这个村子比石油矿大,妈妈还老吓唬我:“外面有卖小孩的,都拿糖糊弄你,只要你拿了,吃完了就乖乖的跟人走了。”就因为这个,我很长一段时间不敢在别人家吃东西,生怕是被卖了。我不敢自己出去就跟着哥哥出去,一步不离;哥哥上学就跟妈妈出去,就这样我认识了邻居家的小孩,我经常从杖子(篱笆)缝钻过去跟他玩,有时在他家,有时在我家,还是很开心的。
记得我们刚来的那个冬天,爸爸照常跑山不在家,家里来了一个警察,问你妈妈要这证明那证明的,妈妈拿不出来,那警察就吓唬妈妈,结果把我吓哭了,很是害怕,妈妈哄着我还得跟警察解释,后来那警察就从妈妈那里要了500块钱,说是超生补罚款,说我是超生,必须得交罚款,妈妈没有办法只能给了,我也吓得不得了。其实我确实是超生,那时小,根本不懂超生是什么意思,上学了以后才知道,我家算我已经4个孩子了;那么问题又来了,我是超生,那我二哥为什么不是,爸爸妈妈骗我说姐姐是女孩,不作数,当时我也就信了,事实并不是这样。
第二天爸爸回来了,我看到爸爸就哭了:“有警察来咱家了,要抓咱们,还要钱了。”我也说不明白,爸爸听的也笑了。爸爸问妈妈怎么回事,妈妈就把事情的经过跟爸爸说了一遍,爸爸跟我们说没事,他能解决。爸爸饭都没吃就走了,我也不知道干嘛去了,回来时应该是大半夜了。第二天,我们还都没起呢,就有人敲门,爸爸起来开门,正是之前来我家的警察,把钱给送回来了,还一直在道歉,然后就走了。我们都好奇是怎么回事,就问爸爸,爸爸也是看我们这么好奇就告诉了我们;原来爸爸是找我们乡里最有影响力的一个人,也就是我们这个穷乡僻壤的一个地头蛇,忘记爸爸怎么唠的人际关系了,跟他扯上了亲戚,然后就解决了。我也是服爸爸,这外交能力也太强大了。
我们跟房东吴老二相处得还算愉快,我也总去他们的屋子里玩,有时家里没人,就我自己在家,我就跟他家孩子玩。转眼就要过年了,爸爸买了一个录音机,我们可以听歌了,还可以听收音机,真好。爸爸也不出去跑山了,天天在家陪着我们,妈妈会经常出去跟邻居们聊天,拉家常。我一直都感觉爸爸特别的偏向我,出门总是带着我。爸爸喜欢玩扑克,出去基本就是跟人打扑克去了;爸爸还有一个爱好,那就是喝酒,爸爸喝白酒,一天三顿,一顿3两;我还以为那东西有多好喝呢,就总是跟爸爸抢,爸爸也是,还真给我,拿筷子沾一点送到我嘴里,我一尝,怎么这么辣,味还那么难闻,也不知道我是个什么表情,就看他们笑得都合不拢嘴了。
想起那时真的好幸福,其实也不全是幸福时刻,有时也是挺吓人的。
那一次,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爸爸妈妈吵架了,吵得很厉害,我很害怕。哥哥们都护着我,还把我带出屋去玩,我在屋外也能听见那吵架的声音。这是我记忆里他们的第一次吵架,其实他俩经常吵架。我只是没有印象了而已,而这一次,我记住了。后来也就没有吵架的声音了,我们回屋了,有点冷战的气息,我还是很害怕。第二天,爸爸妈妈就好像很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照常过日子,可能是我们也都习惯了吧。
家家都开始置办年货了,我家也不例外,我最喜欢过年了,能吃好多好吃的,还能穿新衣服,还能放鞭炮,当然了,我是不敢放,哥哥们敢啊,我看他们放,还是很好玩的。房东吴老二家里买的东西就很少,可能是他家人少的原因吧,是我想多了,他是没钱,开始上我家蹭吃喝了,没办法,住在人家,吃就吃吧,爸爸妈妈也不能说什么。
过年了!太好了,一桌子的菜,这可是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的,有鸡有鱼有猪肉,还有饺子,我们一家人吃着一桌子的饭菜,听着收音机里的春节晚会,太享受了。那一年的春晚我就记住了一首歌《相约九八》,太好听了,记的我的儿时时光都在听这首歌。不过这首歌也太有魔性了,九八年还真是不好过。
我周岁6岁了,虚岁7岁。过完年的天气也变得很暖和,我认识了新朋友,是一个比我大一岁的小姑娘,姓赵,爸爸跟赵叔叔关系很好,经常在一起,我也总跟赵姐姐在一起玩,我俩关系非常的好,我已经把赵叔家当成了我自己的家,赵姐姐也是一样,把我家当成了自己的家。爸爸可能是受不了了吴老二,准备搬家,说是一组有一个房挺好的,准备往那搬,也只是准备,暂时还得住这。
赵姐姐家后边有一个小河沟,不是很宽,很少有水,不过,我俩经常在哪玩,有时候我俩就顺着小河沟往东走就有一个更宽一点的河沟,我们在那玩,还建了一个养鱼池,在河里抓了几条小鱼放里养着,那应该是我的第一个水利工程了。
现在想想还真是天真,那哪是什么养鱼池,就是在河沟子沙滩上挖了一个水坑而已,根本经受不住一点风雨,我还当成一个正经事每天去看呢,看看鱼的数量有没有增加,不过也没看几天就有大事发生了,那是我记忆比较深刻的一件事,也是全村,乃至我们全旗人记忆比较深刻的事情,天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