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们什么也没发生,魏漾将落汤鸡一样的希桐从浴室里抓了出来。
大大的浴巾掩盖了少女所有的春光,他重新给她吹头发,让她去卧室睡觉,之后自己在客厅里一夜无眠。
没人会在意希桐的夜不归宿,这里的少女到了年纪都可以随便去哪里过夜,只要她们把钱交上去就好。
可希桐又有一点不同,她有一个视她为所有物的刘重。
刘重不会允许希桐属于旁人,一根手指头都不行。
所以当希桐第二天再去片区的时候,刘重已经在等着她了。
他扫视着明显不属于希桐的衣服,她那么漂亮,那么耀眼,但这一切都不是他给予的。
“你昨晚去哪了?衣服是怎么回事?”刘重质问着,这是他对希桐说话最严厉的一次。
希桐不想理刘重,她现在心里很乱,没有心情应付刘重。
“我在问你话,回答我。”刘重猛然间捏住希桐的下巴,他的眼神锋利,终于在希桐面前展现了他属于他父亲的那一半血脉。
阴狠的吓人。
希桐被疼得瑟缩了一下,冷漠的看着刘重,她就知道所以人性都是恶劣的,当他们的利益被侵犯的时候,当他们自私的时候……
哦!也不对,魏漾没有,他排除在外。
而刘重是这样的,他平时对她说的那么好,可却从来没有兑现过,她依旧在那个“家”里苦苦挣扎。
“告诉我你昨天去哪了?和谁在一起?你们做了什么?”刘重的眼里流露出伤心,但更多的是愤怒。
希桐一句话也不想说,因为她知道刘重不会真的伤害她。
每个被爱着的人,都有这种盲目的自信,和在他面前任性的权利。
这是深爱着的那个人给的资格,给了她伤害自己的资格。
刘重果然慢慢的放了手,他对于希桐无能为力,身后却传来厉声呵斥,“你放开她。”
魏漾没有想到,他才刚离开一步,希桐就遭遇了危险,看起来那个男人应该在恐吓希桐,他就是希桐的上级吗?
“你是谁?”刘重眯着眼睛,他在这个男人面前感觉到了强烈的危机,直觉告诉他,希桐昨天就是和这个男人在一起的。
“我叫魏漾,你是来收钱的?多少钱,我替她给。”魏漾说着掏出钱包,抽出五张一百块钱递给刘重,“够不够?”
刘重第一次感觉自己被羞辱的这么彻底。
他略过那五张鲜红的票子,目光直接看向那个钱包,在不久之前,希桐拿回来过一个一模一样的。
那里面有两千多块钱,足够希桐一个月上交的钱数。
而那个钱包,那个名牌的真皮钱包现在就在他口袋里。
刘重很愤怒,原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在那个时候就开始了。
他细心珍藏保护的姑娘就这么轻易的被有钱人家的少爷得到手了。
而他居然还炫耀的拿着那个钱包给别人看。
真是莫大的讽刺呀。
刘重猛地就给了魏漾一拳,那一拳来的狠辣,魏漾没有防备,半边脸都木了,腮帮子磕到牙齿,有血流了出来。
刘重上前又是一脚,可是这次魏漾避开了。
魏漾身手很好,他学了很多年的跆拳道,刚才要不是没有防备,刘重根本就别想打到他。
刘重是全然的野路子出身,他的每一招都是根据实战练出来的,魏漾别给他一点机会,只要他能抓住一点机会,他就能如蛇一样的缠紧魏漾。
两个人有来有往,不一会儿就都挂了彩。
希桐觉得很累,他们两个人这样让她心慌无措,她不是没有喊过住手,不是没有吓得尖叫,可是他们两个根本就不理她。
希桐喊着刘重,“……我和你回去。”
刘重愣了一下,下一秒就被魏漾的拳头打到了肚子上。他后退了两步还要上前,希桐紧紧的拽住他。
“我们现在就回“家”。”希桐眼里带着祈求,带着惶恐,带着悲伤。
“希桐……”魏漾还想要说什么,却被希桐打断。
“魏漾,我不会感谢你的,我们本来就是两个世界的人,我以后不会再来这里了,你也别再想着帮我的事情,我们一别两宽各自心安。”希桐头也没有回,因为她有眼泪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她不想被魏漾看到她的难过,她拉着不甘心的刘重一步一步的走远。
越来越远,魏漾没有追上来。
希桐又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又难过的要命。
“希桐,你别怕,那个混蛋是不是欺负你了?我回去就让兄弟们来堵他,狠狠地打他一顿给你出气好不好?”刘重知道他失去了什么,希桐对那个男人产生了感情,他看得出来,他不是傻子。
可他只能自欺欺人,他不愿意面对希桐不爱他的事实。
希桐停下脚步,她的眼泪已经干了,她对刘重说:“我和他真的什么也没发生,你知道这些东西骗不了人的。”
是的,按照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刘重总有一天能够亲自验收希桐的身体。
所以希桐没有必要骗他。
刘重的笑意一点一点的扩散,不是因为希桐是否真的纯洁,而是因为希桐终于回应他了。
希桐这么说的意思,就是愿意嫁给他了。
刘重感觉喜悦如同电流一样流窜他的全身,他将希桐揽入怀里,紧紧的,好久都没有放手。
“我会对你好的,我一定会对你好的。”刘重喃喃的说着。
希桐麻木的躲在刘重的怀里。
就这样吧,别再想着那些遥不可及的东西,她的命在被头目捡到的那一瞬间就已经注定。
何必无谓挣扎,只不过是徒然费力罢了。
至于魏漾,就把他当成生命里一个小小的惊喜和礼物吧,留到她无聊的时候拿出来回味翻看。
而刘重才是她的归宿。
他们是同一类人,刘重爱着她,珍视她,至少在那个“家”里没有人敢欺负她。
当然,他们需要先过头目的那一关。
希桐暗自下了决定,她只有两条路可以走。
第一条:嫁给刘重,继续这里的生活。
第二条:宁愿死都不去发廊。
相对于死,希桐更愿意嫁给刘重。
可世事多变,就在希桐以为她的命运已经被安排好的时候,“家”里出事了。
“家”里的二头目被抓了,供出了“家”里的一切。
在一个夜晚,警察终于开始了清扫行动,所有人都没有防备。
希桐被刘重拉着夺路而逃,他们由密林小路里逃跑,跑了很久,密林里的灌木划伤了他们,可他们不敢停下。
当逃离那个“家”的时候,两个人疲惫不堪。
太阳慢慢升了起来,远处还有警笛的鸣响,希桐后知后觉的发现,她的那些束缚全部消失了。
她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