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呐,到了。”我放开抓在手里的鵸鵌,一脚踏进了我的孟婆庄。
那只傻鵸鵌大概是被眼前的景象惊着了,本就圆愣愣的眼睛睁的更大,活像是见到了鬼似的。
不,就是见到鬼了。
一路走进屋内,各色面孔,千奇百怪。有的是因为魂魄在世间飘荡太久而无法投胎的鬼,有的是蒙受冤案身首异处而无法转世,有的是不愿遗忘自甘痛苦铭记……
这里的每一个,或自愿,或被迫,都是被永远囚禁在黄泉里的游魂,逃不过命运,也逃不过自己。
“来来来,喝酒,喝酒…”
“你输了,喝喝喝。”
“老王,你怎么又换了一个头?”我拽着鵸鵌,一路嬉笑着往里走。
“嗨,还不是隔壁翠花嫌弃我上次的那个马头头具难看,这不,我又请咱家小李给我安了个牛头,怎么样,好看吧?”老王一边洋洋得意地朝我嚷嚷着,一边拍了拍身边正在小口饮酒的小李。
看到小李被老王拍的面色绯红,却不出一语,我不禁为小李这憨厚孩子感到一丝同情。这弱不禁风的小身子骨,可禁不起老王牛大的劲力再多拍几次。
我赶忙过去给老王续了一碗酒:“我这次酿的新酒味道如何?”
“小孟酿的酒自是好的,只是咋是粗人,也品不出个啥名堂出来不是?”老王的脸已经微微晕红,想来是又要醉了。
“不打紧,你们觉得喝的开心就行了。”我瞥了瞥庄内众鬼,或是喝酒,或是吃菜,或是赌博玩乐。
很好,至少现下的开心,都不是假的。
“染姐姐,呜呜呜…”正想着,一声凄厉的哭声把我拉回了现实。
一坨不明物体突然撞进了我怀里,生生把不明所以的我扑倒在地。
“呜呜呜……”
我躺在地上,看着众鬼向我这边投来的好奇目光,还有旁边那只笨鵸鵌看戏的神情,虽然它这只鸟也看不出有什么表情,真真是觉得有一丝窘迫。
“呜呜呜…”
“小离啊,咋能先別哭了不?”
小离抬起埋在我怀里的头,泪眼婆娑的盯着我看了几秒,复嚎的更大声了,豆大的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噌噌往下掉,一边‘嘤嘤嘤’地哭,两只手还不闲着,不停地捶着我的胸口。
奈何这姑娘平时吃的又多,沉甸甸地压在我身上,挣脱不得。
大概是我的表情委实太过生无可恋,一旁的小李终是看不过去,帮我把小离拉开。
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衣角处的灰尘,小离依旧哭的肝肠寸断,我见犹怜。
古语说的没错,女人果真是水做的,尤其是处于爱情中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