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让你识人不清?”
“我让楚嫣跟你说你不是楚家人,你想都不想就信了,当即和楚家断绝关系,投奔了厉幕骁。”
楚瓷双手抓紧头发不想听。
临走时她还带上了楚宅地契和机密文件,否则厉幕骁根本拿不下楚氏……
凉风乍起。
淅淅沥沥的小雨飘落下来。
寒凉无比。
秋日里的最后一场雨过去,严酷寒冷的冬天就要来了。
白悠然用扇子挡雨。
“楚氏到手,原本你已物尽其用该丢弃。”
“不曾想你这张脸被厉慕遮看上了,于是厉幕骁让你去接近厉幕遮套取信息。”
“现在厉慕遮死了,你这个一等功臣也应该去地府跟他赔罪,才不枉他穷尽一生宠爱你。”
语气轻松悠然。
楚瓷麻木地平躺在地上,呼吸浅薄,双手握拳狠狠砸在地上。
怪她有眼无珠!
是她咎由自取!
把一手好牌打得稀巴烂!
厉慕遮,我对不起你……
“行了。”
白悠然扔下扇子挡住楚瓷脸。
“送她上路,我还要赶回去喝姐姐的喜酒呢。”
“是。”男人遵命。
数不尽的硫酸腐蚀肌肤,楚瓷早已麻木不堪感觉不到疼痛。
天旋地转,意识恍惚飘散,厉幕骁你好狠,我好恨……
楚瓷死了。
享年二十二岁,在一个寒凉的秋冬交替时节。
跟她的名字一样。
瓷,美丽。
易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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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说,上天垂怜,含冤而死的人有次重生的报仇机会。
但,死前躯体严重受损的人重生不了。
只能退而求其次,魂穿到新世界里已死人的躯体上续命。
楚瓷就是后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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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家。
客厅里窗明几净。
摆件是上年头的古董,小香炉里燃有上好的无烟熏香,清新凝神养气。
“咳咳。”
容恩只觉得气息拙劣,忍不住咳嗽几声。
她一觉醒来,是在一个偏僻乡村的棺材里。
吓坏了乡里乡亲们,因为她前天在河里溺死了……
浑浑噩噩度过半个月。
一个姓容的男人过来,说要接她回去认祖归宗。
“你就是容恩?真是粗鄙不堪的乡下丫头,没见国世面,没有闻香的福气!”
对面坐着一位容颜清丽的妙龄女孩。
栗色长发内扣微卷,身材纤细,配上浅绿色公主裙,妥妥的清纯公主装扮,如果忽略她此刻眼里刻薄的话。
容禾。
容家受尽宠爱的大小姐。
享受了十九年团宠的生活,结果今早爸爸带回来一个从没见过的臭丫头,说是她妹妹。
这谁能忍!
容恩并未留意容禾在说什么。
在乡里和自然共生半个月,本以为已心静如水。
不想到了奢华的环境里,脑海里全是上一辈子的奢侈画面……
耳边一遍遍回放白悠然的话。
“厉幕骁当年接触你完全是为了楚氏庞大的资产,以此来加大对抗厉慕遮的筹码,选中你是你的福气。”
“现在厉慕遮死了,你这个一等功臣也应该去地府跟他赔罪,才不枉他穷尽一生宠爱你。”
呼吸失了分寸。
容恩搁在格外膝盖上的双手拧紧,眼眶湿润发红。
黛青色眉头皱起,眉眼柔和带水,拘谨,不安。
惹人怜爱。
“就是!”弟弟容顷附和,“这年头什么人都敢上门认亲,也不看看自己什么样,在这里装什么无辜可怜。”
睫毛一个眨动,落下两行晶莹清泪,容恩真想锤爆自己蠢笨的脑袋。
明明智商也不低,怎么就糊涂了一生……
看得容煜心都化了,拍桌而起呵斥。
“都给我住嘴!容恩是我女儿,在乡下养病多年,如今病好了回家,身份与你们俩并无半点不同!”
当家人的严厉气势吓人。
容顷听了想打人,想要开口说话被母亲温斐拦住,眼神示意他不要顶嘴。
只是顾得上儿子,就没顾得上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