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纪世初和何界之对视一眼。
双方心里透彻,各自明了。
殇裳……就是那个她在商场遇到的人,因为没有露脸。她当时在楼下匆匆一瞥,也没有看得太清楚,所以直到如今才想起来。
结合在商场遇到的种种疑点,送她舞服的人,很有可能就是殇裳。
不然,怎么会巧合到她恰好成为了那名幸运顾客,会巧合到殇裳在这么多表演者中偏偏选中了她……
不过有一点很奇怪,殇裳这般所作所为,完全对她自己没有一点好处,就像是……不遗余力的在帮她。
可这又是为什么呢?她并没有值得帮的价值。
两人心存疑惑,却都没有问出口。
因为知道找不到答案,所以只好把这份疑惑的种子藏在心里。
何界之突然对前排开口,“叔,回一下学校。”
何家的司机一句话也没有问,找了个可以转弯的地方,又开车往学校去了。
倒是沉思的何君城被这一刹车给惊醒,一脸懵逼的看着他哥,“不是,你回学校干嘛?”
这人可真是有味,自己当时在学校说要带出初回家,现在又直接回了学校。
这是干嘛?
当司机不要雇金吗?当车不要烧油吗?当初姐不会不高兴吗?
他瞄了纪世初一眼,她还是那副模样坐在车里,像是默许。
何君城拍了一下自己嘴巴:“……”
这年头!得学会话少,学会闭嘴。
……
殇裳走到体育馆外边,一排木质座椅,布满了精致雕刻的花纹。
上面确实躺着一个人。
双臂枕头,一张报纸盖在脸上。
她才刚刚靠近,那人就一把拉住了她。
殇裳看他伸手,下意识地退一步,可好像想到了什么,眸光闪了闪,装作反应不及时的就被他拉住了。
薄罥行刚睡醒,声音有点哑,“殇……”
殇裳隔着一张报纸,看着他的眼神复杂,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名字自动带着亲昵的叫法。
殇裳,这是叠音。
别人唤你时,你甚至分不清他只是平淡的叫这个名字,还是裳裳……
可这个人他都不是,他喊是另外一个别人都不会叫的名字——殇殇。
众人都忌讳这个字。
他却叫的毫无压力。
她想起第一次见他的时候……白色的病房,脆弱的他。
明明是第一次见,可他看着她的眼神却像是认识了许多年的人。
当时的她被叫去见老爷子,她不怎么来医院,而且老爷子恰好又换了房,所以医院的路也不认识。
殇家的那些小鬼,素来不喜欢她,就故意带错了路。
薄罥行虽然和她一样,都是领养的,但待遇天差地别。
薄老爷子把他捧在手心里。
现在薄罥行住院了,医院里那是……千叮咛万嘱咐。
生人勿进。
可以说,即便两家是盟友,可她进了薄罥行的病房,那可是闯了大祸的。
本来发现床上躺着的不是她要找的人,就准备往回走了的,可她没想到,穿着病服的他,也是像现在这样,一把拉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