瑭文亮忽然一掌拍碎了一旁的一张破桌子,怒意昂然间须发皆张:“到底是哪个蠢货下的命令,敢让一名修炼有七伤拳的弟子潜伏到明教去当密探,是怕别人都不知道我崆峒派的镇教神功吗?”
说罢,瑭文亮单掌按住马飞宇的胸口,一股内力缓缓注入其体内:“你别怕,以后有我瑭文亮护着你,谁也不能再伤害你!”
直到这时,站在后面的大长老管能才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马二宝。”
“嗯。”管能点点头,继续问道,“马二宝我问你,其他三人现在都在哪里,又都如何?”
“我们分开时有约定重逢的地点。”经过瑭文亮的内功疗伤,马飞宇恢复了几分生气,他把李狗蛋几个人的藏人之地说了出来。
四长老常静志一脸困惑:“他们为什么不返回门派里呢?”
“我们的任务还没有完成……”
马飞宇话才说了一半,就被五长老胡宝给打断了:“我们崆峒派的弟子,不需要做无意义的牺牲。谢迅那老杂毛是章无忌的义父,就算明教没有勾结元军,到时候章无忌也肯定要去少林救人,我们提前做好埋伏就行,哪还需要调查?”
瑭文亮点头,脸色有些阴沉:“我倒是很想知道究竟是那个蠢货下的这种命令!”
管能看到了瑭文亮眼中的杀意,呵呵一声打了个圆场:“师弟,过去的事情就让他过去吧,现在的崆峒派可经不起太多折腾。”
两天后,经由瑭文亮重点看护的马飞宇终于完全康复。
而为了能够尽早脱身以便回到现实中,他以寻找李狗蛋等人为由,离开了崆峒派。
现实中,马飞宇刚一睁眼就看到了正在一旁摇晃一个奶瓶的海大富,不由吓了一跳:“你干啥呢你?”
“嘿嘿……”海大富满脸都是坏笑,“有人都睡了整整两天了,我觉得要是再不喂他点东西的话,他就要变成睡王子了。”
马飞宇无语,他下意识的砸了咂嘴,顿时没好气道:“什么叫再不喂,你已经喂了好不好?”
海大富哈哈大笑,直接把奶瓶给扔到了马飞宇怀里:“蠢货,以后在梦境中修炼的时候一定要时刻注意,千万别把自己长期的置身于梦境土著的观察之中,否则现实中的你真的会因意外而死的!”
马飞宇虽然认同海大富的说法,但他也很无奈,世上哪有十全十美的事情。
咂吧着奶瓶子,马飞宇叹道:“我会注意的。”
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感受着已经再无任何异样的右半边身体,忍不住暗叹奇也妙也。
海大富也知道多说无益,就转移了话题:“你最近搬砖搬的很勤快嘛!”
“这有什么办法,缺钱呗。”
“我这有条明路,不知道你想不想走?”
“说来听听。”
“我且问你,咱们蝶石桥靠什么发家致富?”
“家访呗。”
“你可以试试网销,毕竟开个网店又不需要啥太大成本。”
“我会认真考虑的。”
倚天境,当瑭文亮当众宣布正式收马二宝为弟子时候,立刻就引起了整个崆峒派全体人员的注意。
没办法,这还是这么多年来堂堂长老如此兴师动众的宣布收一个人为正式弟子。
也因此,马飞宇可谓一飞冲天,怎能不引起轰动?
马飞宇实诚的很,拜师当天,他刚一得到七伤拳的后续拳谱,就立即全心投入了修炼。
瑭文亮对此表示非常满意,他收对方为正式弟子的原因虽然很大一部分是因为白眉鹰王,但谁又不想真的收个好徒弟呢?
七伤拳四至五楼的修炼武功名为毁肾诀,对此,马飞宇表示非常的难受。
他才刚成年,还是个连女生的手都被拉过的纯情男孩,没想到这就要开始折腾他的那颗肾了!
一夜修炼,当马飞宇第二天早晨醒来的时候,海大富看他的眼神显得非常奇怪。
“你昨晚做春梦了吧?”
“没啊。”
“那你怎么跟肾虚似的?”海大富说着,突然坏笑起来,只见他在枕头底下摸索了好一会,终于摸出一个瓶子然后扔到了马飞宇手里,“来,六味地黄丸,助你早日康复,”
两天后,学院又放假了。
马飞宇一边嗑着六味地黄丸,一边往校门外走去。
他才刚走出校门,就立刻见到了一个好久不见的熟人,武静淑!
自从上次在幼儿园里假扮张伯侯兄妹俩的父亲后,他就很少再跟武静淑联系了。
没办法,武静淑并没有主动交给他什么联系方式。
武静淑好像哭过的样子,而当她发现缓缓走过来的马飞宇时,顿时又忍不住哭了:“马飞宇,你有看到我家格格吗?”
马飞宇闻言,立即察觉到了不妙。
恰在此时,一个小男孩哭着从不远处的三轮车里冲出来跑到了这边:“妈妈你打我吧,我错了,你不要不理我好不好,你不要偷偷哭好不好?我以后再也不说爸爸死了,好不好?”
武静淑神情凄怆,眼神中愠怒交织着哀怨:“张伯侯,你刚才答应过我什么?”
“要听妈妈的话。”
“那我跟你说过什么?”武静淑说着,语气里的哭腔更浓,“我让你呆在车里不要出来,可你现在又在哪里?”
张伯侯哭的愈加惨烈,他把目光望向马飞宇,充满了求助的神情:“叔叔,我妹妹跑得不见了,你能不能帮忙找找?”
马飞宇看向武静淑,表情郑重:“到底发生了什么。”
武静淑犹豫着不知该作何回答,她沉默了好一会,最后像是完全崩溃了一样,语气中充斥着一种哀莫大于心死的木然:“我的丈夫三年前车祸死了,这也是我为什么一直和孩子们说他正在外国经商的原因。”
一旁的张伯侯听到这话,并无太大的反应,看来是早就知道这件事了。
马飞宇默然,果然是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你来找我……”
“我想请你帮我找找女儿,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马飞宇迟疑了一会,他不是不想帮忙,而是不敢轻易以现在的身份动用海森武馆的力量。
自己一旦因此暴露,臂环蛇那边就很有可能发现自己,从而再一次谋害自己!
可他最终还是拨通了马披荆的电话,同时将一张照片发了过去:“出动你能调动的所有人,找到这个女孩!”
马披荆没有任何疑问,立刻将马飞宇的命令付诸于实际行动。
两个小时后,马披荆汇报说在东城某个豪华小区里发现了一个小女孩的身影。
马飞宇命令所有人撤往其他地方继续找,自己则带着武静淑和张伯侯立即赶了过去。
豪华小区的公园里,实木长凳上坐着个小女孩,此时她正趴在长凳上,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是睡着了。
也可能已经死了!
武静淑是哭着跑过去的,只不过她的哭声此时早已变成了哭不出来的沙哑。
张伯侯呆呆的站在三轮车门口,复杂的念头以及因此而来的强烈不安和恐惧,像柄巨锤狂乱的锤击着他稚嫩的心灵。
抱起女孩的武静淑脸上闪过一抹庆幸,瞧见此景的马飞宇也大大的松了口气。
他走近长凳,看着脸色苍白、气若游丝的女孩,不由想到了当初被海大富喂奶的自己,立刻小声的对武静淑问道:“小孩有吃东西吗?”
武静淑如梦惊醒:“我这就去买吃的!”
说完,武静淑抱着女孩就要走。
马飞宇赶紧制止,他怕小孩会因为颠簸而遭遇更大的危急,只见他平缓而又有力的将小女孩从武静淑的怀里抱过,一边坐往长凳一边小声说道:“你去弄点热米粥来,我在这里等着。”
武静淑微微一愣,随后身体的本能战胜了大脑的迟钝,硬是像个接到了命令的人偶一样转身离开。
等到武静淑转身离开,马飞宇便敞开了自己的衣服,然后脱下小女孩的鞋子,将冰凉的小脚抵在了自己大腿内测,敞开的胸膛则将蜷缩着的小女孩整个人都给紧贴在了怀里。
他全凭自己莫名其妙的想法去付诸于实际的行动,他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否温暖冻僵的女孩,他只知道现在的小女孩正在遭遇一场极其危险的困境。
他能够感受的到,小女孩的生命之火正在悄悄熄灭!
十分钟后,武静淑双手端着快餐海底捞的盒子跑了过来,石灰包烧得清水汩汩作响,碗里煮的却不是海底捞,而是熟食米粥。
马飞宇看向武静淑的目光有些讶异,这个女人急智如此,是被情势所逼,还是本就充满智慧?
武静淑给他的感觉一直都是雅静贤淑且勤劳朴素的,像现在这样充满智慧且将这种智慧灵活的运动到日常琐事中的模样,他还是第一次见到。
而当武静淑看到长凳上的场景时,也愣住了。
敞襟的男人,赤脚的女孩,她一时无法形容这种场景,更无法理解自己突然莫名起伏的剧烈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