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紧了掌心，傅景臣揽着我的手紧了些。他从我手里拿过了金牌，看了眼背面刻画的东西，把金牌扔到了桌子上。
“夫人胆小，约翰先生就不要拿她开玩笑了。”傅景臣的语气淡淡的，已经隐隐有几分不悦。
“夫人？”约翰再次看向了我，眼神中多少有几分不可思议，又向我竖起了大拇指，他笑了笑：“傅先生英年才俊，没想到竟已经成家立业。”
“傅夫人，刚才是在下失礼了。”约翰站起来向我鞠了一躬。
我跟着傅景臣坐到了与约翰相对的沙发上，拍卖场的工作人员端上了各种水果点心，还有酒水。
我不小心瞥到了桌上那枚金牌，心里还是忍不住发毛。
贵宾室正前方的大屏幕上展示着拍卖台上的一切，美艳动人的拍卖师正在进行第一件拍品的讲解。约翰可能也是看出了傅景臣方才的不悦，主动开口：“傅先生，这枚戒指品质不凡，配上贵夫人定会很美。”
“夫人向来不喜金子这等俗物，不过看约翰先生的幸运筹码，您一定喜欢。”傅景臣丝毫没给约翰缓和气氛的机会。
我自然是坐山观虎斗，不过看约翰这么被怼，我心里肯定是乐意极了。
约翰无奈地摊了摊手：“那好，今天我们不谈这些……俗物，我们谈交易。”
交易……听今天牌桌上傅景臣的意思，他应该是不打算继续了。不过这约翰不好对付，傅景臣到底要怎么处理，那是他的事了，我安心做个摆设就好。
“傅先生，我手里的这批货已经积了一个月了。中国有句古话，择日不如撞日，不如我们今天就当面交易，如何？”
“约翰先生，既然要当面交易，怎么能缺了验货这一环节呢。”
“好，那就明天。我们合作这么久，一直都是非常愉快的合作关系，我非常喜欢和傅先生这样的枭雄合作。”约翰手中拿着的酒杯朝傅景臣隔空举了举。
…
从拍卖场回到郊区别墅，已经晚上十点了。
我把身上沉重的礼服换了下来，坐在梳妆台前端详着镜中的自己，时间仿佛也回到了好多年以前。
“这是我新买的口红，你看这个颜色，好看吧？”落落用口红画在了手背上给我看颜色。
“你拉我逃课间操就是给我看这个啊。”
“哎呀好看不，我给你涂上你看看。”说着，落落就要往我嘴上涂。
我往后躲了躲：“好看好看，我觉得我们换个地吧，听说班主任最近经常这个时候来教室抓人。”
我总觉得阴森森的。
“你们俩干什么呢。”严肃的声音在我俩背后响起。
事情的最后，我和落落都在办公室罚了站。就这么倒霉，第一次逃课间操就被逮了个正着。
我笑了笑，班主任到现在还不知道呢，她教案上的那个大乌龟是我俩画的。
不过这事除了我和落落，还有一个人知道。
那时候顾知行刚下课间操，他去班主任办公室送作业的时候看到了。因为这个事我还求他很久，让他千万别告诉别人，更别告诉老师。
那个时候，他还常常拿这个事威胁我，不给我作业抄，让我自己做。
说起来也是因为他的威胁，我在第一次月考中考了第一，正正好好超了他一分。
脑中的一切渐渐模糊，眼前的却渐渐清晰。
此时此刻，镜中人画着精致的妆容，全然没有了当年的影子。
时过境迁，再也回不去了。
我起身走向浴室，卸了妆，沐浴更衣。
我有些麻木的擦着头发，刚放下毛巾就听见了门口传来的声音。
我从浴室出去，傅景臣就站在门口那儿，我走向他直接问：“你们交易的……是违.禁物？”
“你知道了。”傅景臣的嘴角仍旧带着那抹浅浅的笑意，仿佛我们之间谈论的是春花雪月，而非这种危险的东西。
我没他那么强的心理素质，能云淡风轻的一语带过，我只觉得心惊胆战，“傅景臣，常在河边走，哪能不湿鞋。”
他这还不是河边走，这完全就是河中走，鞋早就湿的透透的了。
“阿舒，我这次来就是处理这件事的。”
“收手了？”
“嗯。”傅景臣的手轻抚着我的侧脸，语气还是那么柔和：“遇见你之后，怕死了，想留着命。”
我的眼皮颤了颤，与他四目相对，气氛一时之间沉寂不已。
他也只是正经了刚才那一会儿，很快又恢复了原样，口中也是懒散的调调：“怎么，感动了？”
“傅景臣，你真莫名其妙。”
我不想再理这种莫名其妙的人，转身就往里走，但傅景臣叫住了我。
“阿舒，约翰不是好对付的，明天你就待在这里，不要出去，我会派人手保护你。”
“明天……会发生什么？”
“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要出去。”
傅景臣走后，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要是我天天做这种生意，能睡得安生才怪。
可是傅景臣对此好像并没有什么波动，他这是习惯了？
由于我真的是一点困意也没有，我就下了床，准备出去散散步。可当我经过书房时，里面灯还亮着，甚至连门也没有关上，留了一道小缝。
我走到了书房门口，躲在门后。透过缝隙我看见了傅景臣，他坐在椅子上，阿远站到了他的对面。
“臣哥。”听阿远这声，他像是很为难似的。
傅景臣依旧低着头处理手头上的事，“怎么了？”
“当年那件事林小姐似乎开始查了。”
什么事？我屏住了呼吸，我最近倒是想查吴正仁，但也中止了，这阿远怎么空口说白话？
我看见傅景臣的手似乎在颤抖，一阵寂静之后，一个玻璃杯直接掉到了地上碎成无数的碎片。
“什么事？”傅景臣冷着声，音绷得紧紧的。
阿远几乎是背对着我，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能感到他的无奈：“臣哥，您心里知道，又何必问。”
傅景臣沉默了一会儿，他看起来似乎很紧张，我从未见过他这么紧张的样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