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晚了，他还没有睡。
傅景臣闻声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些阴冷，“九点十五分你出学校，为什么现在才回来？”
我本来就沉重的心被他弄得更烦，“傅景臣，你又派人监视我？”
傅景臣怔了一下，看出来我的心情极其不好，又说：“你学校门卫是我安排的人。”
怪不得，他只知道我什么时候出了学校，却不知道我后来做了什么。
我站在玄关处，脑子里全都是今天晚上遇见的事，怎么都消失不掉。
“阿舒，我很担心你。”傅景臣走过来，低着头看向我。
“今天是你的生日，我想给你庆祝，可你却一直没有回来。我派了好多人去找你，甚至报了警，我怕你出事，所以我刚才才会有些生气，气你让我担心。阿舒，我不是故意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就在这一刻，我不争气地哭了出来。眼泪哗啦啦的，似断了线的珍珠。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自己都忘了。
为什么我的生日要遇上这种事？
“阿舒，你怎么了？”
傅景臣什么都不知道，他慌乱地给我擦眼泪，可我哭个不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将我锁在怀里，我靠着他哭了好久，哭得我天昏地暗，整个脑子昏昏涨涨。
“傅景臣，我遇见一个女孩，她才十九岁，她被侮辱，我没能及时出手。我在犹豫，我害怕，我一直犹豫，是我害了她。”我断断续续地说着，内心里无尽的愧疚要压垮了我。
“阿舒，你阻止不了，这不怪你。”
“我阻止得了，我明明可以阻止……”那两个男人不是我的对手，我从一开始就该冲过去。可我还是害怕，所以才会导致那样的结局。
“做错的不是你，你不要自责。”傅景臣抵着我的额头，一句又一句地安慰。
做错的不是我。
“当年那件事，我也没做错，可为什么承担错误的是我？”我拽着傅景臣的衣服，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为什么承担痛苦的是受害者？”
“你知道吗？你知道我有多恨那个人，多恨傅君尧。”
“我恨不得把他们千刀万剐，可我根本就无能为力。到了现在，我还是这么没用！”
“即使过去了这么久，可我还是忘不掉。我一闭上眼，就会想到那些事。就连梦里，他们也不愿意放过我！”
我的大脑一片混沌，头一次对傅景臣说了这么多，可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说了什么。
我像个精神病患者，疯疯癫癫地说了许多，又在恍惚中沉睡。
梦里似乎有个人，他让我不要害怕，我拼了命地想要看见他，却怎么都看不清。
可我知道他是谁，只有他，只有他才会那样温柔，才会那样关心我。
这一辈子，我只能在梦里遇见他了吗？
……
.
小剧场：
是夜，傅景臣坐在床前，看着床上女孩的睡颜，一直不得心安。
他一次次抚平她皱着的眉头，她的脸上还带着干了的泪痕。
今天的她失控了。
他内疚，越是靠近她，就越是自责。
可他忍不住，他想，他的生命里如果没有她，他会死掉的。
“阿舒，对不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