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曲峰很大,昔日剑脉昌盛时,剑脉高人在峰中洞府无数,可如今早已悉数封闭。以二人现在的境界,想要发现那是极难的。
“李仙~我又迷路了......”唐棠恬哭丧着脸。
“我没。”李仙心不在焉的回答。
“李仙!”唐棠恬大声喊。
李仙看着平静的看着唐棠恬,目中带着疑惑。唐棠恬:“你笑一个。”
李仙露出微笑。
“我们还是住原来那儿吧。”唐棠恬向现实低头了。
“好。”李仙转身。
“走不动啦!~”唐棠恬站着不动。
李仙回头,屈身。
再次回到竹林外的屋群,李仙背着唐棠恬走到最后面的屋子,那里离竹林是最远的。
“睡这里竹声很小。”李仙对唐棠恬说完,就朝竹林走去。
“你去哪儿啊?”
“前面。”
“你不睡这里吗?”
“我不耍流氓。”
“哦...”
“其实,多听竹叫,对脑袋好。”李仙说完,就消失在黑暗中。
唐棠恬躺在床上,有些失落。这几天两人形影不离,她原以为他会留下来陪她,可他的背影消失得这么慢,又是这么坚决。“忘恩负义。”唐棠恬想着......
李仙走到离竹林最近的房子,也是前晚睡觉的屋子。进屋拿剑,然后依然背靠墙壁,躬身抱剑,闭目睡觉。过了半个时辰左右。如上次那样,睁眼出剑,然后收剑,然后看着唐棠恬。
唐棠恬支支吾吾的说:“你不是说听竹子叫对脑袋好吗?我也要听。”
李仙起身,坐地靠床:“睡吧。”
唐棠恬看着李仙的动作,没由来的有些感动。唐棠恬突然想起那天早上的情形,坚定的说:“这次你睡,我要看着你!”
李仙闻言,想了一阵,好像想到什么,对她微笑着说:“我不常疯的。”唐棠恬摇头,坐在李仙旁边,催促他上床。李仙躺在床上,睁着眼想了想,将手中的剑放在唐棠恬的旁边,然后闭眼。
这晚,唐棠恬过得极为辛苦,诡异的声音始终萦绕在他耳边,时隐时现的,可怕极了。她看着李仙,看着他睡觉时都时刻警惕的样子,想着李仙的过往,想着李仙的神奇。然后她就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会叫的竹子叫炼神竹,属天地灵物一类,每晚子时发声,其声可炼神固魂。上至修命补道,下至出生幼兽,长听其声皆有大益!听者,心乱则神乱,心凝则神凝。
第二天辰时,唐棠恬醒了,却发现李仙又不见了!唐棠恬慌了,李仙全身皲裂,浑身是血的样子浮现在她脑中。
她慌忙的起身,出门。然后她看到李仙蹲在屋前一处平地,手里拿着一根木棒,上面穿着一只烤得发焦的鸡!
“下次你去哪要给我说!”唐棠恬跑到李仙身旁大声喊着。
“好。”李仙干脆利落的回答。然后将手中的鸡递到唐棠恬面前。“吃吧,挺好吃的。”
......
李仙找得到路,他带着吃鸡的唐棠恬一路走到李浮道住的山谷外,然后唐棠恬看着谷口,又看着手中的鸡,有点可惜。李仙看到唐棠恬想把鸡丢了,一把拿过,然后边吃,边往谷内走去。唐棠恬见状大喊着:“李仙!你把鸡丢了,那是我吃过的!不对,师祖看见会不高兴的......”
谷内,李浮道站在屋前,看着边走边吃的李仙,和劝说他别吃的唐棠恬,然后问道:“拜师拜完了?”
李仙点头,继续吃鸡。
唐棠恬则躬身一礼:“拜见师祖。”
李浮道摆摆手,笑嘻嘻的说:“就我们三人,就不要这么多礼了,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吧,学学你师父。”师祖变了,可哪里变了唐棠恬却说不上来,总之,师祖变得不一样了。
看着李仙把鸡吃完了,李浮道指着屋前的流水:“去那儿把手洗洗,还有嘴。好小子,胃口挺好的。”
李仙洗完手擦完嘴后,站回原位。
李浮道终于变得严肃了。“大玄绛艮洐道乃远古大教,宗卷最早记载在祸乱纪,但真正起源不得知。几千年前,大桑帝国成为人间霸主,凡人间土地皆为其领土。但不知缘由,皇帝桑启在其晚年,宴杀诸侯、灭宗绝教、焚海屠龙、封山除妖,人间被屠三十年。期间反抗无数,却无一奏效,人间就这样过了三十年。三十年,王侯猛将被吓破胆、宗门教派只剩一二苟残、四海龙族海兽被灭、妖族逃散东荒。这时皇帝暴毙,人间诸侯开始反抗,苟残宗派联合开山创教,北宗便是由此而来,北宗剑脉便是大玄绛艮洐道所化。”
唐棠恬对于这些基础拙识兴趣缺缺,可李仙却听得津津有味。他活到现在,只知道怎么杀人,怎么活命,怎么在“鬼城”吃饱饭。仅有的常识全是从“恶鬼”身上看来的,至于“鬼城”那人——李玄翦只教了他怎么用剑,其余丝毫不顾。所以李仙听得津津有味,事实上他对所有未知之事都会听得津津有味,只要有人肯说。
“好了,我北宗剑脉来历讲完了。现在,你们说说,想学何剑?”李浮道说完,就闭目养神。
唐棠恬在认真的思考。李仙却发问了:“有哪些剑?哪种最厉害?”
“我大玄绛艮洐道有道剑、杀剑、霸剑三支,你用那方寸剑,便属杀剑一支。这厉害嘛......全都厉害!”
李仙听后,沉默片刻,然后平静的说:“我都学。”身边的唐棠恬拉了拉他,小声说:“只能选一样!”
“随你。”李浮道听后,挑了挑眉无所谓的说。
“那我也要全学。”唐棠恬马上开口。
“你不行,你只能学一样。”李浮道笑眯眯的拒绝了。
“李仙都可以,我为什么不行。”唐棠恬有些不乐意。
“他是你师父!”李浮道瞪着唐棠恬,严厉喝斥。
李浮道异常认真的说:“记住!修行一事,切忌贪功冒进,更忌贪多不精!!!你师父不以常理来论,你不同,你天资是好,但心智不定,若是贪多,恐难过百岁!切记切记!”
唐棠恬有些惊着了,师祖的呵斥与以往不同,反正很吓人。
李仙在一旁不同,他感受到李浮道的威压了。上次杀意突现,他只感受到纯粹的杀意,这次不同,他这次清晰的感受到一种力量,如海似天,永无穷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