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葛洪走了之后裴旻才凑了过来。
“你小子叫江辰没错吧！有没有作我徒弟的意愿。”裴旻开门见山道。
裴旻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眼了，眼前这个家伙还是有一些闪光点的，不过这些闪光点隐藏的比较深，属于哪种陀螺类型的，你不抽他一下他就不肯动弹。
这还是江辰跟之前的自己有很大进步的情况下，如果是之前的江辰即使偶然间使用出来了那么一刀恐怕也得不到裴旻的认可。
“你很不错，你的天赋更不错，可能你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你是有习武的天赋的。”裴旻很自傲，但他更尊重事实，他使不出来那一刀，他更好奇为什么江辰可以用出来。
刀剑是有灵魂的，或许初学者体会不到，但对于大师来讲用刀不仅仅是人用刀剑，也是刀剑用人的过程，当然，这其中的平衡更需要把握。
如果人太过强势，那么刀剑永远是死刀，如果刀剑太过锋利，那人就是刀奴，剑奴。
或许这有些太过于玄幻，但高手不仅仅是自身的强大，他和自己武器之间的配合也相当默契。
在裴旻看来，江辰正是触碰到了那一个层次才使出来了那一刀，让平时平庸无奇的刀法瞬间出神入化。
他不需要问江辰那一刀是如何使出来的，江辰绝对解释不清楚，有些时候，言语是无力的，甚至没办法将自己的感受完全表示出来。
所谓的道可道，非常道就是这个道理，可以讲述出来的道理都不是真正的道理，同理，剑道也是如此。
裴旻只是希望江辰能够再次使用出来那一刀，让自己在体会的更深一些。
“你愿意收我为徒弟。”江辰疑惑道，虽然江辰是个比较冷静的人，但是他也不是什么事情都毫不在意，就比如剑圣准备收他为徒，他就无法保持绝对的理智。
裴旻没有说话，他不喜欢说第二遍，而且是江辰已经听到的情况下。
“当然愿意，不知道需要什么拜师流程吗？”江辰问道，没想到自己出门捡了一个便宜师傅回来，看来自己还是有几分主角的潜力。
“拜师是很繁琐的，不过这里也不是当初了，许多礼仪需要的物件都买不到了，你只需要磕上三个头就可以了。”裴旻也讨厌繁杂的拜师礼，当年那个年代跟如今也有很大不同，祖宗之法不容半点更改。
江辰有些诧异，没想到裴旻竟不拘小节，但江辰不管这些，当场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这两天江辰虽然不喜欢裴旻臭屁的样子，但是对方的实力他还是认可的，这两天除了刚刚那一招自己可没有碰到过他半点，而对方如果想杀他他已经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
这还是自己灵力比对方强的情况下。
裴旻没有说话，虽然江辰表现的有些俗不可耐的样子，但裴旻活的太久了，见的也多了，当年自己的几个小徒弟也是这样，那不是因为自己找到了一个金大腿，那是自己被命运抛弃之后终于得到眷顾的喜悦。
“我没什么可教你的，我只有一剑。”
江辰没反驳，一剑也可以理解为许多剑，一剑变化无穷，那就是天下剑招尽在手。
裴旻见到江辰依旧稳坐钓鱼台的样子邹了邹眉，似乎有些不满。
“你的资质的确不错，但是悟性很普通，今天你的胳膊正好需要修养，我将这一剑交给你，你能领悟多少就是你的本事了。”
这个小家伙虽然够聪明，理解的也很到位，但是思想太杂了，不适合学剑，浪费了。
思想太杂，就是不够纯粹，一个不够纯粹的人如何能够学会纯粹的剑。
江辰倒是不以为是，他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天才，没能听出来裴旻为什么失望。
即使江辰听出来裴旻的意思也难以改过来，入世容易，出世难，如果从来没有入世保持一颗纯粹的心还比较简单，只是一旦入世在想出来谈何容易。
而且江辰也没有准备出来的想法。
裴旻站起身拔出来了自己佩剑，只是这一次的对手终于不是江辰，江辰也有时间细心观察裴旻出剑的样子。
裴旻出剑了，这一剑是直刺，没有多余的动作，江辰仿佛看到了裴旻身前的敌人被刺穿的样子，然后裴旻迅速的收剑，整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这就完了，江辰想道，这似乎只是一个普通的剑招嘛，虽然动作的确相当漂亮，但似乎没有什么特别，说是一剑还真是一剑都不带半点虚假的。
“你可以走了，明天我再跟你对剑，如果你那天将这一剑变成你自己的一剑，你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剑，你就什么时候可以出师了。”裴旻出完那一剑之后就没有了其他动作，随后盘膝坐下，没有再搭理江辰，如同下逐客令一般。
江辰没能瞧明白这一剑的玄妙，这个时候他有点后悔没拿手机拍下来这一套动作，否则自己就可以经常拿出来翻翻。
不对，很不对，这一剑的玄妙不在剑上面，而是在那一剑的意境，如果江辰拿出来手机拍视频反而不能学到那一剑真正精妙的地方，反而画虎不成反类犬。
齐白石老先生就说过一句话，“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这句话岂不是完美的演绎了现在的意境。
学我者生，似我者死，这是为何，学习，那是在原有的基础上融合自己的理解，描绘出来的属于自己的东西，而模仿，永远模仿的是别人的东西。
人家使用自己的东西得心应手，千变万化不失本意，而自己只能根据人家的一种变化进行模拟，没有一丁点属于自己的东西岂不是终有一天被淘汰。
江辰想到这里对着裴旻拜了一拜然后转身离开，师傅领进门，修行终究是看个人，江辰之前一直没有一个合适的老师，鸦也也只是一个半吊子，哪能把江辰教好，而裴旻也终于给了江辰一个机会。
只是江辰虽然想通了这一剑的真谛，但江辰的意境真的不好，有些事情点明了反而更不好，有些事情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容易达到，当自己知道的时候反而困难。
江辰以前听过一个小故事，一位老和尚痴迷练字，于是整天对着自己的小徒弟练字，可是自己的小徒弟对于自己师傅写的字始终感觉缺了些什么，直到有一天老师傅快要放弃的时候，随手写下来了几个字却被小徒弟惊为天人，而当老师傅再写的时候再也写不出那个意境。
有时候，刻意，反而是成功最大的阻碍。
众里寻她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