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转眼间,月余日子过去,去国再未遇到阿罗达寻衅报仇,那阿罗达却加入了处月部落的少年卫队,这少年卫队,几乎汇集了处月部落十二到十五岁年龄的所有少年,在可汗狼卫带领下,每日操练,口号操练,起行令止,倒也操练的有模有样,日间,也分班分组,在处月部落周围巡逻警戒。
少年卫成军之后,还真立下几次不大不小的功劳,几次匪盗前来劫掠,被少年卫以疑兵之法吓退,这疑兵之法,也很简单,少年卫在处月部落擎大旗,马尾带树枝,喊喊杀杀的,沿着处月部落来回骑行,直弄得尘土遮天蔽日,喊杀之日不绝于耳,俨然有千军万马骁勇战士在此。
那些匪盗,虽然做的是刀口舔血的买卖,来此劫掠,不过是趁着部落人弱,抢一些粮资而已,谁会舍得把命搭进来,既然处月部落防范严密,人员又齐整,那就换个地方劫掠好了,反正现在草原大战,可劫掠的地方太多了。
少年卫队热热闹闹,去国却始终置身事外,因阿罗达一事,这段日子异常低调,只在固定的几个地点活动,每次前去,都会提前留下消息,防止意外发生时,毫无踪迹可寻。
狼山,去国已经不去了,得空就在绕阳河湾练箭,赵封侯所教活靶之法,眼下已经练的甚是得心应手。
宇文心偶尔会来,看着去国练箭,帮着训练训练那头羊。日子平静而缓慢,这是到处月这么久,难得的时刻。
宇文心靠树坐着,双手托腮,不禁感慨,人可真是神奇,看那些羊,合群也可以,独处也没问题。完全不在乎是不是独自一个,可人却不行,不管独处多久,心里总会想着要合群,要有一个伴,大人希望有人生伴侣,少年则希望有玩伴。眼下,去国就是自己渴望的那个玩伴,我看去国为玩伴,料想去国应如是,想着想着,不禁笑了起来。
去国不知何时已经回来,看到宇文心在笑,这些日子常见她笑,有时笑的他都莫名其妙,便问到:“宇文姑娘,这又是何事,如此高兴?”
宇文心的脸马上绷了起来,收起笑容,看着去国,摇了摇头,那意思是说,没事没事,你别问,问了我也不说。
去国笑了笑,也不追问,这海底针般的心思,可追不动,回身收拾了收拾弓箭,说到:“时候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叔父让我早些回去,不要逗留太久!”
去国和宇文心回营地途中,说巧不巧,正好碰到阿罗达领着少年卫在巡视,许久不见,阿罗达像换了一个样子,往日的暴虐纨绔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坚毅和冷静,尤其是那冷静,整张脸毫无表情。阿罗达见去国和宇文心走在一起,毫无表情的领着少年卫走开。
“这阿罗达变化可真大,变了个人一样,像是一夜之间成熟了”,去国感慨道。
“谁经历生死一箭,都会变化,可变化归变化,可是我总觉得他变的有点过了,感觉让人很不舒服”,宇文心心思缜密,有特有的敏感。
“没事,我再多加个小心就好,会提防他的”
回到毡房,程元婴正在煮茶热食,去国赶紧放下弓箭,去给叔父帮忙。手忙脚乱之下,非但没有帮上忙,倒添了不少乱,程元婴见去国脸色凝重,心神不在,便笑着阻止了去国,说到:“你别添乱了,今日怎么心不在焉,遇到啥事了吗?”
去国停下手,踌躇了一会,才缓缓说到:“叔父,今日回来时,遇到阿罗达了,他像变了个人一样,像一个骁勇战士一样”
“他本来就是草原之子,长大就是骁勇战士啊”,程元婴不解去国没头没尾的话,抓不住去国在说什么。
“不是,叔父,我是说,他不可能忘了那一箭之仇,不知道他在谋划什么阴谋”,去国说出了心里的担忧。
“他本质上,还是一个孩子,就算谋划,也是他长辈在谋划,我们平时多小心,不要落人把柄,撑到你师父回来,就好办了,到时候是走是留,都可以。”
“师父快回来了吧?”,去国已经等不及想见到师父,赶紧把宇文心之事说与师父。
“快了,眼下盛夏将过,马上入秋,盘算起来,战事也该歇了”,程元婴停下手里的活,想了一会,又接着说到:“哦,对了,今天听到消息,说骑射大赛改了?”
“改了?改时间了,还是不办了?”,去国这些日子,心心念的就是这骑射大赛,每日辛苦练习,也是为这骑射大赛,忽然听到骑射大赛改了,一下子像失去宝贝一样,心里一下子空了起来。
“都不是,改规则了,规则为少年卫谁建功最多,建功有详细规则,时间为处月大军凯旋之前,也是因为这个,我断定你师父不久就能回来”,程元婴把听到的消息,加上自己的分析理解,一一的说与去国听。
去国听完,心想,这骑射大赛,说改就改,像是儿戏一般,真不知那些人是怎么想的,改成这规则,要求是少年卫才行,自己没有参加少年卫,且不说资格够不够,就算参加了,靠累积军功,根本不可能超过阿罗达,阻止阿罗达的计划,算是彻底泡汤了。
想到此,去国心里一阵阵失落和难过,仿佛心里的东西被偷走了一样,空落落的,及至再次思量,又发现,也是天无绝人之路,毕竟时间改成凯旋之时,那时候师父应该已经回来了,由师父出面解决,才是最好的,师父功高望重,又名正言顺,解决此事,最合适不过了。
只是,师父一定要回来才行,否则,这一切都是梦幻泡影,战场之上,刀剑无眼,更何况师父身后有暗箭,明枪暗箭,不知道是否能否躲的过去?思量下来,去国又忍不住为师父的安危担忧起来。
师父可千万不能出事,千万不能出事,千万不能出事,去国忍不住在心里念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