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就这么把这只强力的部队收编了,我的队伍便膨胀到了六十二个人,这下连大队的土匪也不用怂了。
欧沃顿这个老兵相当稳重、老道,不过他的兄弟斯道顿,那个三十多岁的火枪手却有一些大大咧咧。我很奇怪他打火枪难道不会只装药不装子弹吗?
不过玩笑归玩笑,我的扎莫什耶民兵们的装备应该说已经算很整齐的了,但当我的人和雪鹰佣兵团的人站在一起时,他们相形之下简直像乞丐一样,弄的大家都不好意思了。而且当波兰人、西欧人和沙俄人站在一起总是免不了有一些矛盾,但是用不了一天,大家在经历了几场战斗后也差不多团结到了一起。事情似乎超乎我想象的顺利,直到......
我们花了两天时间赶到马斯洛布罗德,一路上土地已经犁过一遍,播上了春麦,就是天气冷得让人发颤。我们看到了马斯洛布罗德这个富得流油的村子。我一直奇怪这么乱的世道怎么会出来一个这么富的村子。
我们穿过大道,来到了那个脑满肠肥的老村长面前。
“大人,有什么我可以为您效劳的吗?”村长满面红光乐呵呵的问道。
我瞟了一眼一脸激动的费里奇,犹豫了片刻才说道:“好吧,今天天气不错,不过我并不介意来一次......掠夺。”
此言一出,村长脸色骤变,但随后他就定了神,哈哈大笑的说道:“很明显是波兰人派你来的。以主的名义,马斯洛布罗德只是一个普通的小村子。而在这罗萨瓦的海岸,伟大的博洛格·赫梅利尼茨基酋长正在集结远征军准备新的战役,如果你不想惹麻烦的话,最好滚远点。”
“是吗?那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装作漠不关心的问道。
这个家伙更得意了:“如果你不想惹怒赫梅利尼茨基大人的话就赶紧离开,他也会感谢你的。而如果你执迷不悟,赫梅利尼茨基大人必然会发怒,到时没你好果子吃!”
然而我注定是不能顺利的走好我的道路。急性子的费里奇突然上去一拳就把村长打趴下了,指着他大骂道:“你还好意思在这里卖嘴!就是你们哥萨克人劫掠我们的村庄,杀我们的同胞。不要以为你们的狗屁酋长多了不起,他要是敢来也要吃我剁做八段!”说着,费里奇挥着斧子跑了上去。
“啊呃......”费里奇挥着双臂飞了出去,雷奥哈德则蹭了蹭鞋底。
坐在地上的村长意识到事态的严重,大声呻吟起来。
我说:“老人家,你又咋了?”
这时候已经有一些胆大的村民上来围观了。
老人家“哎哟”得更起劲了。
我说:“老大爷,你到底咋了?”
老大爷躺在地上理直气壮道:“你撞到我了!”
我忍不住笑了:“老大爷,你搞错了吧,我从头到尾都和你保持着两米以上的距离。”
老大爷说:“你的手下撞到我了。”
我翻着白眼说道:“你碰瓷呢?”
老大爷理直气壮道:“你那个大块头手下刚才冲进来的时候狠狠地撞了我一下,我现在感觉浑身都不舒服,你要送我去做检查,不然我就告你!”
我冷笑一声,转身就准备走。
村民们呼啦一声围了上来,义愤填膺道:“怎么,撞了人就想走?!”
费里奇说:“要不要我们杀出去?”
我慌忙摆摆手:“别什么都杀啊杀啊的,改改你的毛病,这都是手无寸铁的村民,你下的了手?”
就在我说话间,许多村民纷纷亮出了镰刀、耙子、草叉、菜刀、镰刀和手制火器。
费里奇说:“你看看,现在他们可不是手无寸铁。”
我看见费里奇的脸色青一阵红一阵的,握斧子的手攥得死死的,一缕缕杀气蒸腾出来。
“咱不是来烧村的吗?到底谁才是土匪啊?”费里奇愤愤的说道。
就在这时,村里边传来了一阵喧嚣声,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一个高个子走了过来。
“怎么回事啊,你们怎么这么闹?”伴随着这句话,那个人懒散地挠着头走了出来。这个人身上穿得尽显阔绰,身上散发出的气质是那种大贵族上百年才能培养出来的高贵和流氓气质和不怒自威的神情。这个人肯定不是哥萨克,因为他的头型很明显的表示他是立陶宛人。虽然看上去不满四十,但脸上的胡须和皱纹却显示出他是一个有着许多阅历的人,似乎一生中经历过许许多多奇异的历险。不过细细一观察,我敢保证他看似和善、睿智的眼中透露出了一丝乖戾和狡诈。另外他身上最引人注目的是腰间的武器,出了一把带有金饰的哥萨克刀外,还有一把惹眼的黑色杖。
那是怎样的一把杖啊,漆黑无比,黑得纯粹而毫无光泽显得很朴素,但偏偏又显露出一种神秘、崇高、让人肃然起敬的感觉。高贵和朴素两种相矛盾的特质竟会集于它一身。
最奇怪的是,当我把注意力集中在它身上时,我似乎出现了幻觉,我感觉自己的灵魂似乎要被它吸过去一般,隐约间我似乎看见了一个人影站在我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布满花纹的马刀......
我赶紧把注意力退了出来,这时那个人“咦”了一声,指着我说道:“什么?你居然能开启黑杖的力量!什么来头?”
我发誓这一刻我看到雷奥哈德挑了挑眉头。
这时那个村长突然大叫道:“拉齐维乌大人!就是他撞了我不赔钱,还扬言要烧了我们的村!大人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什么?烧村?”这个叫拉齐维乌的人皱起了眉头。
等等,拉齐维乌?
“没错大人,是波兰人派他们来的!大人您一定要......”
什么?又是波兰人!”拉齐维乌大吼起来,“你小子,赶紧滚回去告诉你们的国王,我亚努什·拉齐维乌是绝不会回去任你们宰割的!滚吧!”
“你是拉齐维乌?”雷奥哈德突然问道。我清楚地看到雷奥哈德正攥紧着拳头,咬着牙死死的盯着眼前这个人看,好像他给自己带了绿帽子一样。
可是看着雷奥哈德搓着自己的手腕,我直觉感到要出事。
拉齐维乌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说道:“不错,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就是亚努什·拉......我靠!”
亚努什突然一个转身,我清楚地看到随着雷奥哈德的手一抬,“卟”的一声就有一颗小小的金属球抹着亚努什的耳轮子过去了。紧接着雷奥哈德就愤怒的抽出剑扑了上去,大骂道:“亚努什你这个叛徒!居然敢出现在这里,而且你居然还敢佩戴着黑杖!联盟饶不了你!”
亚努什吃了一惊,条件反射的拔刀在手迎上了雷奥哈德。“什么情况?你是联盟审判团的?”亚努什的脸都抽搐了,样子变的很难看,“可恶,那个老家伙居然还阴魂不散,也好,你给我去死吧!”亚努什反手一刀砍中了雷奥的手腕,幸好有袖剑护住了,不然雷奥哈德肯定够呛了。
我还没反应过来,费里奇已经急不可耐的挥起斧子大喊:“兄弟们,上啊!”说着他就冲向了人群。其他人愣了一下,也跟了上去。只有欧沃顿的人还笔直的站在那里——作为军人,服从命令是他们的天职。
然而场面已是我无法控制的了:费里奇和弟兄们赶得村民四处乱跑,而雷奥哈德和亚努什打得难分难解。我正欲纵马上去冲散费里奇的人让他们停下来,就听见“咣”的一声,亚努什和雷奥哈德对了一剑,雷奥哈德被亚努什挡到了一边。一瞬间我看到亚努什看向我的愤怒的眼神,随后就是一柄黑色的杖飞向了我,在那柄杖接触到我的鼻梁的前一刻,我感到它突然散发出一股黑色的光,把我笼罩其中,然后,我便失去了意识。
我最后看到的,是那个人,那个淹没于记忆中数年之久的人,此刻他似乎在虚幻中手握宝刀,身上穿的是一身豪华的湖蓝色天鹅绒礼服,悲悯地看着我.......
接着,一股浩如烟海的阴影从我的灵魂深处出现了,我的意识瞬间模糊起来。
在彻底模糊之前,我感到一股青灰色的雾气,却不知道那是什么了,只知道似乎很熟悉,似乎还带着我身体的温度,穿过了我的大脑。
然后,所有奇怪的感觉如潮水般消退的同时,我终于彻底失去了意识。
我再醒来的时候,睁开眼睛就看见头上那顶破了一个洞的牛皮帐篷。透过帐篷上的那个破洞,可以看见外面的天空已经是一片漆黑了。
我动了动手脚,发现没有问题,我可以很好地控制他们。我深深吸了一口气,
接着,我转过头……
“我x%@#¥$&€*!你们这是要吓死爹啊!”我一个激灵从睡袋里跳了出来,额头上马上冒出了一层汗。
至少三十多双眼睛,三十多张表情各异的脸,一个摞一个地挤在我旁边,屏息凝神,似乎满怀期待地等待什么。为首的那个就是费里奇棕红色的大胡子。
我一把推开这团红胡子,说:“凑那么近干什么?老子对男人没兴趣!”
费里奇立刻回过头骂骂咧咧起来:“都凑那么近干什么,老大对男人没兴趣!”
于是这帮人立刻就散开了。
我长出一口气,突然,我的眼睛捕捉到了一些不太正常的东西——火光!很大的火光,几乎照亮了半边天!
马斯洛不罗德被烧了!
最危险的境遇,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