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延年间,锦澜国夜武帝御驾亲征,率六十万大军直攻北疆蛮地。然,辽域觉锦澜国皇帝北征,锦澜国首都东明城定然没有强兵驻守,便起意趁机进军锦澜。由此,东安之战爆发。
东安两年后,东明城,正荣大道。
“贵妃娘娘出行,闲杂人等,一律退让!”一名侍卫骑马一路疾驰而来,一边挥着鞭子,一边大声喊道。
行人纷纷让开大道,那些商贾贵人也都避让在一边。遥遥可见一辆由四匹白色骏马拉的华美车驾缓缓驶来。在最前方是一辆由两匹马拉的小型车驾开路,然后是近百名骑马护卫。在贵妃车驾后,有两辆小型车驾以及近两百名护卫跟随,这近三百名护卫身上皆是佩戴刀箭。在贵妃车驾的两侧,各有一名看上去像是将领模样的人护驾。
除此之外,还有六名侍女和两名嬷嬷待侍左右。这样的排场已经算是豪华了,毕竟这只是贵妃,只是出行便有如此待遇已是不凡。
但就是如此让人羡煞的车驾从面前驶过,也无一人敢抬头向车内望上一眼。那些过于偏远的地方不知道就罢了,可在这东明城中,人们暗中都知道这胆敢望上一眼的后果的。
不过在这混杂的人群中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却有一人眼也不眨地看着这座缓缓驶来的车驾。这是一名身穿绣纹僧衣的年轻僧人,若是不出家的话,定然是位秀庭若玉的俊美公子。他面上平和,眼神似乎穿过了那车驾的窗口阻隔的纱帘,看到了那车中的女子一般。但除此之外,旁人也就再也看不出其他的了。只是他身上那无形中的那几分气质让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罢了。
但其中也有不明白的外来者,便是向旁人问道:“不知这是哪位娘娘,出行竟要这么大排场?那车驾两侧的是余大统领和薛小将军吧?!”
旁人闻言便说:“你可小声点儿,这车辇之中的贵人可是现下最得宠的紫欣娘娘,世人皆说这紫欣娘娘貌若天仙,一笑倾倒万人颜。就是从未曾见过这紫欣娘娘是何等人也……”
“去去去,不知道就别在这儿装。”另一个似是有点背景的锦衣青年一把将刚刚说话的那个人给挤到一旁,一脸兴致地对那个外来的人道:“我给你说,这紫欣娘娘可是大有来历的。据说这紫欣娘娘……原名乃是白云书,可是那辽域白兰世家的女子呢!说是不但容貌倾世,而且还才华出众,乃是个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因为先前辽域败退,迫于陛下神威,为了求和将这紫欣娘娘给送来锦澜国的。谁知一向无欲儿女之情的陛下当时那么一看,竟就看对了眼了,当真是奇了!”
“自古帝王多……唉,陛下当真这般宠这位紫欣娘娘?”那外来的人不信地道。
“嘿,这还能有假不成?那可是绝冠后宫的盛宠呢!一般人想出个宫哪儿那么容易,人家紫欣娘娘不但出来了,你看看这排场,啧啧……”那锦衣青年摇着头咂了咂嘴。
本还欲要说什么,但奈何人已行至眼前了,便也就乖乖的闭了嘴。
之前那锦衣青年的话那离得不远的年轻僧人自然也听到了。听着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密集清脆的声音,他不由得握紧了手中的那串佛珠,微敛了眼眸。
轻风拂过,将窗纱微微掀起一角。那华丽车驾上的人儿本无喜无悲的目光在触及人群中那名年轻僧人的目光时,却是忍不住狠狠地颤动了一下。
那一眼,似乎望穿了所有,但他的目光是那般平静,让她不禁握紧了双手,面上确是仍然地淡然恬适。她转过头,不再向窗外看去。
贵妃的车辇缓缓驶过,车去不留痕,唯余人声喧闹。
东明城中,除了高官权贵以外,还有三大世家,分别是江家、林家、赤羽家。
江家主要是制造兵器,皇室的大多兵器都是由江家提供,毫不夸张的说,江家完全可以说是皇室的一个兵器库。
林家以商业为主,林家的皓月商会乃是锦澜国所有商会中当之无愧的巨头。
而赤羽家则是以治病救人,营药为主,赤羽家的神农堂已经是数百年的老牌子了,再加上医术精湛,人才倍出,几十年来一直占着锦澜国第一医道世家的位置。
三家各持所长,虽说江家相对来说似乎最为势小,但江家与皇室关系紧密,有皇室撑腰。所以勉强算是三足鼎立之势了。
林府。在林府的大门紧闭,里里外外皆是一片凄惨的白色,来来往往的人群中透着一股沉重的气氛。
“原来是问心大师啊,快快请进!”林府张管家一见门外的年轻僧人便立刻将人迎了进去,一脸笑容却又不失稳重,也并不让人觉得故意讨好。
僧人随着管家进入林府,说:“贫僧不过一个无名的和尚,当不得大师之称。”
张管家却又是笑着说道:“问心大师过谦了,问心大师是镜心大师之徒,多少人称赞您是佛门奇才呢。这两年间度了多少疾苦凶恶之人啊,又岂是无名之人?”
僧人听到“两年”二字后脸色微微变了变道:“虚名罢了。”
张管家似乎也察觉到自己说错了话,便也不再言语。东转西绕的走了一会儿,才到了一个静室外,张管家道:“其他地方太过吵闹,怕扰到您清修,还请问心小师傅稍作休息……只是,不知这镜心大师何时到?”
僧人微笑道:“师傅稍后就到,施主不必担心。”
张管家脸上的笑容更盛:“那如此我便不打扰小师傅了,今日太过繁忙,我就失陪了。”
僧人平和地笑道:“无妨,人之常情。”
在张管家走后,僧人眼中流露一抹难以言说的情绪,难得地带着一丝迷茫。他抬手接住飘落下来的如血般鲜红的红海棠。轻声喃呢道:“佛让我渡了众生,为何却独独不愿渡我……”
我心向佛,奈何佛不应。
再美好的以前,都成了回忆。
“谨言哥哥,还是你对我最好了,三哥那个魂淡都不带我出来玩儿。”
“谨言哥哥,你说我都十岁了,大哥凭什么不让我去逐猎?!”
“谨言哥哥,阿月想永远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谨言哥哥…………”
轻风拂过,他捏了捏手中佛珠,目光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