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窍山,位于横断山脉西北方位,长江和澜沧江中央地区,十里纵横,东西走向。此山地底孕育有一口天然形成的通幽寒洞直连地肺,地肺毒风万年不断,吹出九个山窍,因此称作“九窍山”。鼓风洞就位于九窍山山腰附近,说是洞,高低却有四五层楼高,聚集了无数豺狼虎豹、飞鸟走狗,尽数是成精的妖怪,有些还能直立行走,只是不能化作人形。
此时鼓风洞被修饰地富丽堂皇,妖怪们自然没有人类那么多门道,但也能取来大山中各种宝石水晶,装点在洞内墙壁上,散发出七色颜彩宛如繁星。又有奇珍异草,宝树金花移植在道路两旁,随风摇曳散发迷人芳香。一条大道以婴儿拳头大小的鹅卵石铺成,也颇为大气。今日鼓风洞又格外热闹,原因正是洞主黄袍大仙即将举办四百大寿,还要同时开展一次“品丹大会”,消息一出方圆数百里的妖怪无不倾巢出动,来给大仙贺寿。
此时一只尖嘴细眼的红狐妖精站在洞口,大声喊道:“牛粪山长牙王到!”随声而来的是一个大耳蒲扇,露着两颗獠牙的灰象精走入。
“蓝烟洞金眼王到!”却是一只雷公脸的猕猴成精,瞪着一对金色怪眼,弓腰背手缓步走入。
“寒溪沟铁锤王到!”后边又跟着走入一个一米高下,三米长宽的螃蟹精,左右两边各持一枚巨钳。
别看这些妖怪一个个怪模怪样,但一举一动都在学人,连来贺寿都备足了礼物,哪怕这些礼物都是些灵芝宝参,奇果精金,也说明了其诚意十足,更代表了黄袍大仙在此地的威望。
那红毛狐狸竟然一个个都能认出,显然对此地妖怪熟悉非常,其人能被安排在门口接待,自然也体现出其人在黄袍大仙处的地位。别看他对那些所谓“大王”面色恭敬,真论起声望,那些杂毛大王都要向他称兄认弟。
几个明显妖力高出一截的野妖入内后,好一阵子都是些无名小妖到场,可他们既没有什么像样礼物,自己本事不济排不上名号,自然无资格走鹅卵石铺成的大道,只能绕道一边的小路,到偏席入座。
狐妖见附近的大妖大多就位,就想回洞招呼,却眼尖地瞥见远处走来两个“器宇不凡”的年轻人。之所以说器宇不凡,皆因两个年轻人气质与此地这群妖怪截然不同,脚步落下自成方圆,举止之间极有气势,尤其是目光沉着自信,却不似那些山中野妖蛮横凶狠。
佘有财这次有两个后台,却走在了李唯、夏司之前引路,见到了狐妖一脸高兴地迎了上来:“胡家大哥,还记不记得有财?”
这狐妖颇有人性,自己起了个名字叫胡玉楼,看这名字就知道狐妖的见识远不是佘有财可比。可这狐妖的高明就在于哪怕心里看不起佘有财,脸上仍然客气地道:“有财老弟,你这是从哪里找来的两位贵客,还不知道是哪家的高徒?”
佘有财早有李唯吩咐,按照之前准备好的说辞介绍道:“这两位是小南海飞空山的高徒,这爷爷是李谷,那位奶奶是夏金蝉。”
李谷和夏金婵自然是李唯和夏司的化名。飞空山送给黄袍大仙的礼物里有几样是上古异兽的精血,来历各有不凡,只是送礼的真心却值得玩味。妖族修炼与凡人不同,除了功法之外普通妖怪还能通过获得上古异种、神兽的血脉增加实力。飞空山送的异兽精血真实确实不假,但数量却极少,要真凭借这些精血就提纯血脉,或者获得那些上古异兽神通却不现实。黄袍大仙拿到这些精血后好处有限,却难免心痒难耐。飞空山明显只是将其当做钓鱼的饵,引诱黄袍大仙为他们继续做事好获得更多精血。
这对李唯和夏司却已足够,他们只需要用少数精血借助《山海经》的秘法伪造出妖族气息,哄骗过黄袍大仙即可,数量更多却无必要。这《山海经》也是上古流传下来的高深妙法,不输那些正教大派的核心道书,记载的秘法自然不是胡玉楼能看出来的。
胡玉楼眼力只能看出两个年轻人来历不凡,修为更是四魄向上,这种年轻人在那些大派里也是最杰出弟子,等再听说飞空山的大名心里已经信了大半。
“两位贵客能光临鄙府,九窍山上下倍感荣幸。快快请进,得知两位到来大仙一定会大为高兴。”
李唯和夏司被胡玉楼一路引进鼓风洞,没想到洞府内部还要更加富丽堂皇,大理石修建的洞府楼廊,朱漆雕梁装点了各色奇花,实在不像是妖精住的地方。李唯暗中传音夏司,面上却不露声色直视前方:“这地方真是妖怪住的?我怎么觉得比山外的人类还要好得多。”
夏司:“我也觉得不像妖精洞,看这洞府不像新近建成,说不定是古时修士留下的洞府,意外被这黄袍大仙找到了。”
胡玉楼也在暗中观察两人,见他们对洞府内的装饰丝毫不在意,连多看一眼的想法都没有,心里更是确信,脸上满是堆笑借机答话。李唯心大惯了,还没答话就被夏司暗里一拉,再看夏司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瞬间明悟,也跟着一起抬起下巴闭口不言。如此一来那狐妖果然中套,不仅不感到羞辱反而更加殷勤,连路上遇到的一些妖王都不多招呼,只顾着引两位年轻人去见黄袍大仙。
再绕过一座小殿,胡玉楼带着李唯和夏司来到一处最宏大的宫殿内。这宫殿虽不如李唯在长泽古墓里所见大殿,更不如那次仙府遨游所见,但在此处已经算得上难得,尤其是内里各项布置齐全,雕饰灯盏颇为古典,显得格调不凡。
“两位道友似乎对老道这座宫殿还看得上眼?”大殿之上坐着一位细头长身的中年男子,绿豆小眼,山羊长须,身穿一身褐黄长袍,手持一把碧绿芭蕉扇,躺靠在一整块云英紫石雕成的榻床上,背后靠着大团毛褥子,显得舒适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