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错觉吗?为什么看着他这样会觉得心疼呢?
林慈关上车门,启动车带他回家。
酒店那边,肖泽挂了电话,轻轻走回床边,刚刚让服务小姐帮她擦了擦身子换上了睡袍,小小的人窝在被窝里,安静乖巧。
“睡得可真香啊。”肖泽伸手替她将额头的碎发拢到一边,轻轻地在额头印上一个吻。
肖泽与乔冰的初遇是在医院,那时候他母亲病危被送到医院,手术进行了七个小时都没结束,医院里连着下了三个病危通知书,那时候他真的怕极了,当医院里的专家从手术室出来和父亲说尽力了的时候,他觉得世界都要崩塌了。
就在这时候,他听到她清丽坚定的声音,“让我来试试吧,我父亲生前也是一名脑科大夫,他写过很多关于脑科疾病的论文报告,这种情况我以前在他笔记里见过,让我来试试吧。”
当时主治的专家就斥责她胡闹,“乔冰,你以为这是在过家家呢,这是实战,里面躺着的是一条人命不是你们大学解剖的尸体。”
乔冰,原来她叫乔冰,那个名字便是从那是就印在他脑海里的吧。
“不是没有办法了吗?你不是已经无能为力了吗,病人家属,你来决定。”
主治专家又转头跟父亲说,“院长,她是医院的实习生,此前没有任何手术经历,根本不具备开颅手术的条件,你可不能由着她胡闹。”
父亲沉思了良久,选择让她一试,本就无路了,她是唯一的希望。
现在想想当时的她是多么勇敢啊,她几乎是在拿着她的前程赌,稍有意外便会彻底断送她的医生生涯。
好在后来手术大获成功,在大家一片赞扬声中,她也只是点点头,轻快地说道:“还好,还好来得及。”
那年肖泽高考志愿毅然决然地填了医科大学,不是因为当院长的父亲而是因为她,他第一次有了当医生的念头。
……
林慈和乔冰住的是一栋独栋两层小楼,乔父死后,乔冰将原来的房子卖了,买了这栋不大但是环境清幽的小楼。
林慈停好车,拍了拍陆辰的脸,见他丝毫没有转醒的趋势,叹了口气。
已经两点十五了,周围居民楼都熄灯了,应该没人看到,林慈勾了勾手指,陆辰的腰带锁扣受到控制,将陆辰横着从车里飘了出来。
手指翻转,陆辰也跟着在空中翻转了个,立在她身旁,林慈拉住陆辰的腰带,让他看起来像是站在自己身旁,但要是仔细看的话,你会发现陆辰是两脚悬空的,像是鬼魂飘在空中。
开了门,一挥手。陆辰就被扔到了沙发上,像是个没有意识的大布偶娃娃。
可是陆辰太高了,两条大长腿在小小的双人沙发上根本放不下,整个小腿都耷拉下来,看上去似乎很不舒服。
林慈本来想装作没看见,可是看见他不舒服地蠕动又于心不忍,一挑指,将旁边的单人沙发移了过来,把他的双腿搭在上面。
想到他以前身体就弱,又去屋里拿了条毯子给他盖上。
粉红色的少女薄毯盖在他身上格外有趣,林慈掏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
手指轻轻滑动,放大睡着人的脸,“这小子的睫毛倒挺长,嗯……鼻梁也挺高的,这个嘴……”等等,我这是在干嘛,林慈陡然清醒,“我干嘛要拍他照片啊,太奇怪了,我肯定是太累了,这都两点半了,我一定是太困了,神志不清,我得赶紧去睡觉,明天还得应付塞菲尔那个大魔头,我得养精蓄锐。”林慈拍拍脸,回了自己房间,顺道不忘锁上门。
正当林慈迷迷糊糊准备入睡时,一门之隔外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又将她吵了起来。
想都不用想,他肯定是从沙发上掉了下来。
林慈揉了揉眼,爬了起来,倚着门框,一挥手将他从地上扔回沙发,再挥手想把毯子给他盖上,毯子却一动不动,“忘了那是块布了,看来下次得在上面缝块铁板。”
懒得开客厅灯,林慈靠着卧室的微光去捡掉在地上的毯子,用力一扯,“啊……”
踩到毯子的林慈被自己带倒,“呃”,陆辰一声闷哼。
林慈倒在陆辰身上,牙齿准确无误地撞到他嘴上,柔软的触感,些许酒气中还有点点血腥味,林慈慌忙起身,按亮客厅的灯,陆辰的下嘴唇正在流血,林慈懊恼地咬咬下嘴唇,将手中的薄毯扔到他头上,慌乱逃回屋里,这一夜两人深眠,两人无眠。
早上七点半,林慈系着围裙在厨房里煮东西,今天早上肖泽给她发了个短信,说是给乔冰请好假了,宿醉伤身体,让乔冰好好休息。
林慈想着乔冰醒了应该会回来,于是起早给她熬点醒酒汤。
饭菜的香味阵阵飘过,唤醒了躺在沙发上的人。
“呃……”陆辰低吟一声,幽幽地睁开了眼睛,头痛得厉害,身体也跟散了架似的,嘴角一扯牵动下嘴唇的伤,“嘶……”
这是昨天跟人打架了?
他从沙发上坐起来,揉揉突跳的太阳穴,环顾四周,一个完全陌生的环境,厨房“叮叮咚咚”锅碗瓢盆的声音,吸引了他的视线。
虚掩的门里,一个窈窕的身影在忙碌。
“咳,咳”,宿醉的后果嗓子干痛。
听到声音,林慈从厨房探出头来,与陆辰视线撞到一起,林慈眼神飘忽,“你醒了啊?醒了就赶紧走吧,你的车钥匙在桌子上。”说完又钻进厨房里忙碌起来。
陆辰似乎还没有完全清醒,“是她吗?”像梦一样。
等林慈端着醒酒汤从厨房出来,正好迎上他炯炯的眼神。
“你怎么还不走?”林慈放下汤,不去看他。
“我怎么会在这?这是你家?”
“这是我家,至于你怎么会在这。你不记得了吗?”林慈指指脑袋,“你再好好想想,想想你为什么会在这儿?”
“我让你带我回来的?”陆辰试探地问。
“看来没忘。”
“真是我让你带我回来的吗?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了。还有……我昨天跟人打架了吗?我的头,还有我的腰,啊……怎么这么疼。”
“呃……可能是摔的吧,我昨天遇见你的时候,你倒在地上,可能是摔的。”
“那你昨天晚上怎么会去那里?”
“找人。哎,我干嘛要回答你啊,你既然醒了就赶紧走,”林慈恢复以往冷淡的态度。
“那个……”陆辰指了指桌子上的醒酒汤,“那不是给我准备的吗?”
“想什么呢?当然不是,我肯收留你一晚就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指望着我给你做饭啊,你快走吧,一会儿她就要回来了,到时候我该说不清了。”
“谁?”陆辰的脸色变了变,眼底有几味不明的情绪在涌动,“你男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