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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驻足

十一的假期很快就过去了,从古镇回来之后学校的事情渐渐忙了起来,单周的课比双周的课多,一到单周小晓就宿舍教室两点一线,双周就宿舍教室图书馆三点一线,小晓的大学生活也随之步入了正轨。

但好像无论是什么时候去到图书馆,却十有八九能在图书馆的三楼碰到郁黎,比如周三的下午或者周四,碰到他有时他是低着头忙着手里的画稿,有时他会恰巧看到自己点头打个招呼,听团委里别的学长说他的成绩一直都很好,设计图纸从来都是第一个交,小晓不难想象他熬夜是必然的,听他们说导师每每夸奖总会说他的设计有灵魂不是只在纸上的画,虽设计的灵感不会是全系最新颖的,但却是可行性最高且有内涵美的,突然就很想看看他的设计稿,小晓发现在别人话语里的他很优秀。

这一天,又是周三没有课的下午,吃过午饭想来图书馆写作业的小晓在三楼再次碰到了郁黎,他今天坐了个窗边的位置,十月中下旬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的,但是今天午后的阳光很好,光线从窗外探进头来,均匀洒在了他不太柔软的头发上,他今天穿了雾蓝色的线衣里面是一件同色系棉麻的衬衣,很巧的是,他旁边的位置没有人,小晓走了过去坐下来,两个人对视一眼打了个招呼。

书看到一半,不知道是因为阳光照在身上太舒服,还是书看的太枯燥,小晓下巴抵在胳膊上睡着了,笔还握在手里,脑袋时不时向桌面倒去,郁黎眼看着小晓的头就在快要磕到桌面时,伸出了自己的胳膊肘垫在她的头下,她没觉出异样甚至还觉得有点儿舒服,于是在郁黎的胳膊上枕了枕却并没有醒。

郁黎感受着胳膊肘处小小的重量,看着她熟睡的样子,眼神没有过多的停留,然后又继续埋头看自己的书,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可能是脖子待的不太舒服,小晓醒了,刚睁开惺忪的睡眼,就注意到自己枕的并不是自己的胳膊睡着的,而是…郁黎的,于是马上睡意全无,一脸歉意僵僵地转头看向郁黎小声说:“对不起对不起,刚刚睡着了没感觉,你胳膊是不是麻了,你怎么不叫醒我…”“还好,没事,看你睡着了就没喊你。”郁黎用手握了握其实已经麻了很久的胳膊轻描淡写道。

郁黎用手指了指手机,因为是图书馆说话不方便所以打字不会影响到别人,“怎么,书很无聊吗?”郁黎好奇小晓睡着如此之快的原因,“我们老师每个学期都要我们交一份学期设计,主题随意,我头大的就是这个主题,怎么想都没新意,所以这不才刚期中我就在想了,我怕再拖更没有时间准备这个了。”小晓飞快地打字回复道,“走吧,带你去个地方。”郁黎敲完字收拾着桌面的东西示意小晓外面等她,小晓疑惑他想干什么随之也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就出了自习室。

“去哪儿?”小晓问道,“一会儿就知道了。”郁黎吊她胃口,出了图书馆的后门,拐了两条小路在通向教学楼后门的方向上是一条大道,这条路小晓从来没走过,因为从来不走后门进教学楼,平常最多也就是走个侧门,这条路的两旁整齐地种着树,因为树叶茂密所以两旁的树冠交叠在一起,有星星点点的粉色花穗还在树上做着最后的告别,在树下细细地闻有一股淡淡的熟透了的甜味,这香味偶尔会飘过鼻尖,“这是什么树?”小晓转头问郁黎,“是合欢。”他只是仰着头,好像在看树上仅有的残花,他的脸避过了穿过树叶间隙的阳光,只是让阳光打在肩头,就像温暖暂且歇脚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一幕很美,小晓心里这样想着,“闭上眼你可以想象夏天大道上的景象,真的更美。”郁黎轻声说,他嗓音低沉像在讲着故事,就像老婆婆诱惑白雪公主吃下毒苹果时那种禁不住诱惑的感觉,小晓闭上了眼睛想象着,初夏微热的空气里充斥着清清爽爽的合欢花香,合欢初开地上树影斑驳,偶尔会有单车经过传来车铃的响声,男孩和女孩一前一后的走着,女孩面对着男孩倒着走和男孩分享着趣事,他们走的很慢,怕惊扰了短暂驻足在这里的阳光,小晓的脑海里开始慢慢描摹。

在背景图差不多构造好时,小晓睁开了眼欢喜道:“主题有了,我想好了!”却发现郁黎一直默默低头看着自己,小晓不确定那刚刚一闪即过的是不是欣喜,但是他抿嘴时略有笑意:“那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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