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驴的市场，韩玗还是低估了。
韩玗买驴的消息，第二天就传遍了长安城。这个一直想要低调的家伙，早已是长安城的重要话题。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田蚡和陈须，他们二人亲自见过韩玗的神奇，对韩玗有着盲目的自信。
两人牵头，大肆收购长安附近的驴。贩驴的商人们也急于出手，一时间，整个关中平原的牲畜商人们，手上竟然凑不齐一个驴排。
他们敢这么大肆收购，主要还是驴本身价格低廉，再亏也亏不到哪里去。
就像韩家管家所说，再不济，还有几百斤肉摆在哪里，能亏到哪里去。
……
与此同时，韩玗终于有了大发现。
那天发现系统的数字变化以后，韩玗问遍了所有人，都说庄子上没有什么变化。
派人回长安城的府中打听了一下，也没什么异样。
按照系统的尿性，不可能在没有创造就业岗位的情况下，平白无故地多出了一千多指标。
于是，韩玗把目光再次集中在了“驴”的身上。
韩玗分析道：驴最大的作用，就是解放生产力。它就是一个肉体发动机，将草料源源不断地转化为能源，为人类服务。
在庄子上大规模地使用驴，最终提高了生产效率。
也就是说，韩玗并没有真的创造一千二百个就业岗位出来，而是使庄子上的劳动效率增加了一倍！
以后只要韩玗有什么新的发明，新的改进，可以提高生产效率，那么这个指标数字便可以乘以一个越来越大的系数。
简单来说，如果韩玗发明了蒸汽机，使得一个人可以干二十个人的活儿，那么韩家庄子的一千人，就相当于提供了两万个就业岗位。
发明独轮车时为什么没有发现这个系数？
可能是独轮车数量太少，只有几个搬磨盘的人使用，就算有系数，也增加不了几个指标，不显眼而已。
……
搞清楚了系统的尿性，韩玗激动得呼吸都有些急促。
科技是第一生产力，圣人诚不我欺！
赶紧把发明创造搞起来才是正事。
“管家……”韩玗扯长了嗓子喊着：“管家……快给我过来！”
管家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批了件夹袄，趿拉着木屐就跑了过来：“来了！来了！”
韩玗道：“派人去长安，把韩顺被我叫来！我找他有大事。”
说到制造工具，韩玗觉得韩顺绝对能够当此大任。只要把想法告诉他，韩顺能做得比韩玗想象得都好。
管家自安排人去接韩顺。
过了一会，管家又回来，这次换上了一身正装：“公子，有客人来访。”
“客人？”韩玗暗道：不对啊，我在这里没朋友啊。
“找韩孺的？”
管家道：“不是，外面的人点名道姓要找公子。来者自称李少君。”
“李少君？”韩玗皱了皱眉头，“这个神棍来干什么？”
“那我去推说公子不便见客？”
“不用！”韩玗道：“请他进来，看他来干什么。”
……
“韩公子，好久不见，甚是想念！”李少君一身白衫，非常华贵。
受时代技术影响，白色的丝绸衣服，差不多算是最贵的衣服之一。
韩玗一脸坏笑盯着他，说道：“真人来访，在下寒舍蓬荜生辉啊！”
李少君道：“唉哟，韩公子言重了！”说着话，自己找了个位子坐了下来，仿佛常客一般。
韩玗盯着李少君，本着敌不动我不动的策略，看这家伙到底来干什么。
李少君端着架子装了一阵，感觉有些冷场，说道：“这个……韩家庄子挺不错的啊。”
韩玗道：“管家，带李先生去庄子里转转。”
“在下还有事情忙，不能陪先生参观庄子，见谅见谅。”
管家从门外进来，朝着李少君一伸手，道：“先生，请吧。”
李少君脸色一黑，说道：“参观庄子不着急，来日方长。今日来，是有别的事。”
“哼，叫你装！”韩玗心中叱道。依然盯着李少君不说话。
李少君本来想装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样，怎奈韩玗不买账，还自讨了个没趣。
好在这家伙不是扭捏之辈，马上调整好心态，放下高人模样，舔着脸说道：“上次韩公子给的那些个问题，实在是让我心痒难耐，今天是来请教的。”
韩玗道：“早这么说不就完了么，整那么多虚头巴脑的糊弄谁呢。”
两人都是明白人，稍稍斗法之后直接进入了正题。
“公子必然是知道铜和铁的区别，我在家想破了脑袋也没想通，你快告诉我吧。”李少君问道。
李少君自然是知道铜跟铁的区别，他想问的，其实是铜和铁为什么会有那种区别。
可是想说清楚这两种金属的区别，还得从质子、中子、电子说起。这些概念跟一个现代人都未必能说清楚，更何况是李少君。
韩玗打算换一种方法跟李少君解释。
“一尺之木，日取其半，万世不竭。少君可听过？”韩玗一副老师模样，直呼李少君的名字。
李少君也不在意，说道：“《庄子·天下篇》中的记载，我当然知道。一尺长的木棍，一天取一半，留一半，那么永远也取不干净。说得很有道理啊。”
韩玗道：“你试过吗？”
“……”李少君心道：你不按套路出牌。却不敢说出来。
“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这是不是真的？”韩玗一副咄咄逼人的姿态。
“……”李少君满腔怒火，却不敢发泄，生怕韩玗一气之下不给自己解释。那种想知道答案又想不出来，挠心挠肺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韩玗听到李少君呼吸变得沉重，不再撩拨，说道：“你别不服气。我给你一把刀，给你一根木棍，现在就让你劈。一次劈一半，你能劈几次？”
李少君沉住气，深深吸了一口气，咬着牙，说道：“无数次。”
“管家！”韩玗大手一挥，吩咐道：“去取一根木棍，一把柴刀，让他劈，他要是能劈出二十刀，老子跟着他姓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