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课后给他打电话，他让我去他公寓。
来到公寓楼下，以前那些回忆都开始涌过来。
大多，都不是快乐的回忆。
我甩甩头，在心里告诉自己：告别。
上了楼，进门。
屋里异常地静。
他正在做饭。看见我疑问的目光，他向卧室努努嘴。
我小心翼翼地跟着他去厨房，悄悄地打着下手。
做好之后，他敲门喊小希出来吃饭。
小希出来了。
我给她打招呼。
她挤出一个笑容给我，应该是想笑，但实在笑不出来。
我在摆碗筷，他端饭。
小希洗好了手，坐下了。
吃饭对于她应该是很痛苦的事情，但是她仍在努力地做样子。
我说：“需要打开电视吗？我……吃饭时候，喜欢看电视。”
我觉得这时候有些声音会好些，我们可以装着看电视，就不需要她这么累地掩饰自己了。
他去打开电视。
过了一小会，小希说她吃好了，想去屋里休息一下。
我赶紧扒拉完剩下的饭，然后拿着本子，敲门，小希开了门，我说：“我想用一下电脑，赶一份材料可以吗？我的落学校了。”
小希一直是个性情柔和的女孩子。尽管在这样的情况下仍然是这样。
她说：“嗯。”
我进来，在书桌前坐下，开电脑。
她又回床上躺下。
一会儿，我听见她蒙着被子在小声地抽泣。
我站起来走到她跟前，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我说：“小希，有什么事，如果你觉得我能替你分担一下的话，可以给我说说。”
她嘤嘤地哭起来。
我说：“如果你想说就可以给我说，我好好地听。如果想哭，你就放心地哭，这里很安全。”
她嘤嘤地哭着，断断续续地说着什么。
因为哭的厉害，这些话很难连到一起。
但是，只要她开始说，就会好一点。
我坐在她旁边，一动不动地听着。
我支离破碎地听出来，那个男孩是在和她吵架之后出车祸的。所以，她觉得是自己杀死了他。
我想起五年之前见她的情景，那个时候她很阳光很明媚，对未来充满了美好的想象。
今天，却承受这种痛苦。
我在她身边躺下来，拥住她的后背。
她的身体颤栗着。
哭吧。
当我们没法决定命运的时候，只有一哭是自己能做主的微不足道的权利了。
不知道哭了多长时间，她睡着了。
因为太累了吧。
我轻轻地起身，走到客厅里。
他正坐在沙发上。
我出来，他站起来。
我说：“小希睡了。我先回去了。”
他说：“我送你。”他拿起桌上的车钥匙。
我阻止他：“我打车走。你在家里陪小希。”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要不，你开我的车走。”
“我？我还没拿到驾照呢。——我走了。”
他送我出门。
“那，明天晚上……你还能来吗？”
“我明天休班，一大早我就过来。”
“好。”
我下楼了，过了一会儿，听见他关门的声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