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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林涵美当时正在长身体,常常感到很饿。于是就去碗柜里找吃的。老姑早上蒸了花卷或馒头,林涵美吃完早饭之后,过了一会儿,感觉饿了,到碗柜里拿了一个吃。因为冬天吃两顿饭,过一会儿,林涵美又感觉饿了,又去拿了一个。老姑就说:“你别吃了,再吃就不够下顿的了。你咋老饿呢?”林涵美立刻有些讪讪的,只好又把干粮放了回去。

林涵美就想:这要是在我自己家,我爸爸巴不得我多吃呢。

老姑因为爸爸的叮嘱,有一段时间没在林涵美面前啥都说,可渐渐地就有点儿憋不住。开始在林涵美面前说些有的没的,以至于后来什么都说。林涵美心想:我一个小孩,你可别啥都跟我说了。

林涵美好好地在那呆着呢,就说林涵美生气了。老姑还常常在老姑父面前说林涵美的坏话,以至于老姑父也对林涵美由原来的特别喜欢变成了不冷不热。

老姑还和大表哥他们说林涵美的不好,弄得大表哥他们对林涵美印象也不好了。老爷、老奶面前,邻居们面前,凡事对林涵美好的人,老姑都会在他们面前说林涵美如何如何不好。渐渐地,大家都不喜欢林涵美了。

林涵美觉得老姑似乎有些变态,她打国梁,不因为什么事,就把国梁打得很严重。她第一次打国梁时,林涵美给她跪下了,求她不要打,可她以后还照打不误。

老姑他们那果然是沙土地,而且人们的生活比林涵美老家那里富裕很多。老姑家所在的四队,有差不多一半的房子是砖房。而听说前面的五、六队,都是砖房,一间土房都没有。而林涵美老家那里,砖房凤毛麟角,一整个村上也没有几间。

老姑家这的土房和林涵美家那的也不一样。老姑家这的土房房顶是尖的,是用草做的。所以这的土房也叫草房。而林涵美家那的土房房顶是平的,是用泥做的。

而且这的砖房也比林涵美老家的砖房气派。一般都很大,而且修得都很漂亮。

比如大表哥的邻居家,就住在一个大大的砖房里,他们家屋里居然铺了地板砖。而林涵美家那,即使是砖房,也是砖地,好一点儿的,在砖地上抹一层水泥。从没见过谁家铺地板砖的。

大表哥的邻居家姓周,他家有一个男孩,和林涵美一般大,却叫罗伟。听说是因为罗伟的爸爸本来姓“罗”,后来跟了后爹姓“周”,现在让儿子姓自己的本姓。所以也有人管罗伟叫周大伟。

老姑告诉林涵美说,罗伟现在的父母不是他的亲生父母,只是他的养父养母。他的养母不生孩子。罗伟是要的。并叮嘱林涵美不要说出去,因为罗伟本人不知道。

听说罗伟的亲生父母是在市里上班的。当年不知因为什么原因把罗伟给了人。有一年罗伟的亲生父母找到罗伟养父母的家,要看看罗伟。罗伟的养父母事先听说了消息,提前把罗伟藏了起来,没让他的亲生父母见。

罗伟长得很精神。双眼皮,大眼睛,皮肤很白,给人一种很干净的感觉。而且他看起来很温顺,有一种特别的气质,有点儿不像农村孩子,有点儿像城里孩子。林涵美心想:怪不得当年他养父母没让他亲生父母见罗伟,如果见了,怕是舍不得丢下他,要把他给要回去的吧。

老姑告诉林涵美,上学之后,她会和罗伟是同学,于是林涵美很期待上学。

有一天,老姑和林涵美说起林涵美家里的事。老姑说奶奶病了之后,爸爸去被垛上翻奶奶的钱,却没有翻着。而这之前只有老王太太一个外人来过林涵美家,钱一定是让老王太太给偷去了,因为奶奶的钱只放在被垛上。

联系到之前老王太太让奶奶给她藏钱的始末,林涵美也觉得很大程度上是老王太太偷了奶奶的钱。

老姑还说了,其实哥哥拍的电报,他们都收到了,但因为当时着忙收庄稼,所以没回去。这个原因林涵美还有点儿能理解。

这年过年的时候,国梁的爷爷奶奶也在老姑家过的。他们平时住在河套,听说那里一望无际都是水,只有四、五家人家。林涵美一直对那里很好奇,非常想去看看。有一次,老姑背着国梁、带着林涵美要去河套国梁的奶奶家,林涵美高兴极了。可是走到屯子东头,还没出屯子,国梁非得不让林涵美去,撵林涵美回去。

老姑于是对林涵美说:“涵美,国梁不让你去你就别去了。你上你大嫂家去吧。”林涵美只好悻悻地去了大表嫂家。在老姑家呆了一年,林涵美从没去过国梁的奶奶家。暑假的时候,倒是去了一两次河套,有一次,还在河边洗了澡。国梁的奶奶家在河对岸,需穿过河。没人带林涵美去,林涵美也没法去。

过年这天晚上,国梁的奶奶给了林涵美和国梁一人五块钱,说是压岁钱。林涵美还挺高兴的,可是揣了两天,林涵美却把压岁钱揣丢了。为此,林涵美郁闷了好几天。

林涵美那段时间经常丢钱,过了不几天,老姑父听说林涵美的压岁钱丢了,又给了林涵美五块钱,可林涵美揣了不几天,又把钱揣丢了。老姑父知道了,还说:“丢了丢了吧。”

过完了年,要开学之前,大表哥要回老家去看大姑他们。老姑想让林涵美大表哥把林涵美捎回去。要走的头一天晚上,大表哥来老姑家问林涵美跟不跟他回去。林涵美才知道原来老姑打算让自己回家,事先老姑没和自己说。

一听要回家,林涵美还不愿意,当即哭了起来。老姑还在旁边说:“涵美,要不你跟你大哥回去吧。”林涵美不愿意,还是哭。老姑父一见林涵美哭了,马上说:“不回去,不回去,涵美,别哭了。”林涵美才不哭了。大表哥问林涵美说:“涵美,不回去呀?”林涵美说:“不回去。”大表哥于是走了。

过了几天,就到了要开学的日子。

老姑父有个很要好的哥们叫胡宏伟,在小学里做教导主任。开学之前,他去老姑家看了看林涵美的书,说林涵美的书是六年级的书。应该上六年。

林涵美老家那里小学是五年制,而这里小学是六年制的。

于是,林涵美准备上六年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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