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霞心里也清楚,除了自己,没人能代替温老夫人将这糕点吃下,她也不能说是宋寅叫去多钱,只能装作是偶然。她知道自己书女子,没有办法为温熙宋寅的计划做些什么,能消消父皇的怒火,便是自己唯一能做的了。
皇帝知晓舞霞去吃了糕点,气的火冒三丈,后来又听闻是舞霞是无心之举,怒火稍稍消了一些,冷静下来,皇帝又觉得宋寅和温熙并非商量好的,昨日说辞只是粉饰太平,毕竟宋寅的官位是自己亲自赐下的,若是太过明目张胆的与宋寅闹掰,自己面上也不好看,温老夫人是温熙的底线,无论如何,这两人总是有了隔阂,只要有隔阂,就不担心他们能联手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弄出什么幺蛾子。皇帝满意的想,自古文官武将本就不该交好,这对江山的稳固实在是大忌,自己做的很好,既没有浪费人才,也不会危及江山。皇帝满意的看着镜子中的自己,虽然已有白发,却依旧显得意气风发,哪怕朝冠有些歪了。?朝冠怎么会歪?难道自己就这个样子去上的早朝吗?皇帝又升起怒火,当下就想把小卓子狠狠打一顿才好,但又想起小卓子才探得不少有用的消息,又忍住了。
这件事过后,皇帝对宋寅温熙的态度暖和了不少,比起之前的步步紧逼,现在放宽了许多,让温熙宋寅有了更好的空间发挥,温熙所递的折子,皆是造福于百姓,有时虽触碰到了有些人和皇帝的利益,但皇帝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相当于默许了。皇帝都不说不行,下面的人哪里还敢开口。
宋寅也没闲着,每天天还没亮就出城练兵,夜色浓厚才顶着一身露水回来,舞霞独自在家,也着实落寞,好在宋寅虽忙,每天也一定回府歇息。舞霞心里有些许安慰,相比其他,宋寅已是京城难得的好丈夫。
日子一天天过着,朝中的大臣也感觉到了不对,大家心里都清楚,温熙开源节流之策都是好计谋,可是,国库却不见增加,加上之前发现的金矿,虽然出矿量不高,可也该比以前好多了,怎么如今国库没见丰盈,之间军队越来越壮大,粮草兵器也越囤越多,那些被抄查的黑市中贩卖的盐铁也收归国库。众大臣这才意识到,要打仗了。大臣们有的不安,有的恐慌,有的茫然失措,却都将希望放到了苏老蒋军身上。
九月胡兵攻打边境,抢走了边境百姓的粮食牲畜,皇帝听闻后大怒,派宋寅出兵边境,誓要清缴胡兵。
众人都知道,这无非是皇帝的借口,只因现在兵力强盛,粮草充足。而胡地正是牧草紧缺,寒气初盛之时,我强敌弱,正是进攻的好时机。可宋寅虽已有多年的抗胡经验,但若要他主动出击,不知胜算几何,加上新将多半心浮气躁,急于求胜,很容易不知深浅,陷入敌人的圈套。
众臣自然不愿意将赌注压在一个出师不久的黄毛小子身上,皇帝一提出这个建议,众大臣皆不同意,吵吵嚷嚷要皇帝收回成命,皇帝自是不乐意,这样争论不休也不是办法。
温熙开口道:“臣有个提议玩,不如让苏老蒋军与宋寅一起,若是战况胜意,便让苏老将军回京,苏老将军在前线盯着,大家总能放心了吧。”
苏老将军连忙出列:“老臣愿意鞠躬尽瘁,为华安国贡献最后一份力量,不管怎么说,宋寅算是我的徒弟,徒弟出师,老师盯着是应该的。”
宋寅也出列回话道:“清缴胡兵乃是大事,众大人不放心是应当的,既然苏老将军愿意同臣走一遭,臣自然是欢喜的。”
皇帝无可奈何,自然这些当事人如此说了,自己也没办法,只能点头答应。
苏老将军开口道:“陛下,臣还有个不情之请,臣的孽子虽是我儿,却没什么大的功绩,还请陛下恩典他此次同我一同出兵,也算是了了老臣一桩心事。”
苏将军也出列请愿:“臣愿意尽微薄之力。”
皇帝考虑了一下,毕竟这场战争尤其重要,多些将领也好,还可以分头出击,打他个出其不意。皇帝看向下面的众人,众人皆没有反对,皇帝点点头“既然如此,苏小将军去就是了。朕受命宋将军,苏老将军为主将,苏将军为副将,十日内出兵胡地!”
三位将军齐齐跪倒在地,磕头领命。
这次散朝,宋寅和温熙光明正大的走到了一起,讨论的话题,却不怎么重要,温熙开口道:“这样一来,之前做的总算可以起作用了。”宋寅点点头,微微有些紧张:“我不知道我能不能行。”温熙翻了个白眼:“事到如今,你问我能不能行?你抄了一个又一个黑市是你怎么不问我行不行?你把底下的兵练到累的瘫倒时你怎么不说行不行?把自己的全部家当全捐给君里你怎么没问行不行?宋寅,事到如今,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宋寅沉沉的叹了口气:“我知晓。”
温熙看向被宫墙圈起来的天空,笑到:“你该担心的是怎么和舞霞交代。”宋寅更愁了。温熙哈哈大笑:“幸而我孤身一人,无论生死,无需交代。”
走到宫门口,两人分道扬镳,宋寅实在不知如何面对舞霞,走到长安街,当初舞霞被劫走的场景,与舞霞逛街的场景都历历在目。
冰糖葫芦的叫卖声在耳旁想起,宋寅直直看向最高处的那串,明明以前从没觉得哪串冰糖葫芦最红现在却总是感觉,最上面的那串不然是最红最甜的。
宋寅取下最上面的冰糖葫芦,又去买了胭脂。那胭脂据说又出了新的颜色,宋寅看不出来什么区别,只叫老板拿了最之前的那盒胭脂,宋寅将胭脂揣在怀里,仿佛是将舞霞带在了身上。
回到宋府,宋寅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舞霞不知朝堂上发生了什么,她一如继往的托着脑袋在院子里发呆,晨光洒在她未梳起的发上,打出一朦胧的光圈来,仿若还是少女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