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水，绮婳把女子身上裹的衣服褪下，整个尸体放进水里。
没有一点羞耻心地直接上手，把头脸、躯干上的泥土搓掉。
马四强被弃置一边，一路石子划拉尘土蹭刮，看上去有些狼狈。
清理好了尸体，绮婳洗了手，正准备把脸上的涂料洗掉，又想起要去把马车弄来，不然拖着两个人还真走不了。
啧，真麻烦。
绮婳只得又往外走，走到桃园外，看见那车夫。
那车夫也怪，明明少爷和这个乡巴佬一起进去的，怎么反倒这人独自出来了？
绮婳不打算多说，走近了直接一记手刀劈晕。车夫躲避不及，也倒了下去。
马车载着两人一尸扬长而去。
绮婳此时已卸了妆，露出那副白净的脸。
奔波了一天，看来收益不错。
马车一路到城外，有了之前路上的阅览，便直奔目的地。
归山传闻是大文学家余荀归隐所具，虽然早已成了荒山，但还是小有名气。
此山远观颇为秀美，但真入了山，全是高耸的树木，密而难透风。外面太阳正大着，里面却是凉风嗖嗖，凉自心底生。
将两人放置在山上，又找了找有没有适用的草药。好在山上草药不少，近山脚找到了一大片曼陀罗，摘了些。
拿回到马四强身边，绮婳也懒得自己生火，难得地用了自己本身的能量。
指尖窜出一丝火，好在不是很脱离位面法则的事，法则也就看在绮婳的面子上没管。
点燃了曼陀罗，绮婳就不再留，直接转身下山。
忙忙碌碌的，终于把计划第一步完成了一部分了。
绮婳此时颇为悠闲，手抱着头一步一扬，身形显出几分不羁。就差没叼着根草，活像个纨绔子弟。
若是凌雪看见将军如此，恐怕过去十多年的印象都会崩塌。
绮婳一路走下山，心情都连带着更好了，不过一失去树林的遮挡，她就严肃起来。敛去地痞流氓般的笑，又变成了那个似乎还在运筹帷幄的将军。
驾着马车到了城口，又徒步进城。
演了一天的戏，帷幕终于落下了。
绮婳望着天，太阳已经只剩余晖，夜幕从另一端露出。暗流躲在夜幕中，风雨欲来，大厦将倾，这也是最后的平静了。
简单洗了个澡，绮婳就坐在窗前，穿着单薄的里衣，夏夜倒不感觉冷。
突然有些感怀吧。这么多年过来了，却仿佛一直在演，妄图演到极致，却越来越脱离自己的本真。她一直骗自己是因为被做成了任务者，但其实那些东西根本困不住她的心，让自己变了的，终究是自己。
被下了封印也好，被做成了任务者也罢，都是过去了。现在她已经无法后悔，无法挽回，只能从现在再继续自己。
只是……
想到了什么，一瞬间绮婳沉默了，愣住了神。
要是真是那样——罢了，做好最坏的打算就好了，有些事是不该妄加揣测的。
绮婳站起身关了窗户，吹了灯，躺在床上。
事情还是得慢慢来，走一步看一步就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