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头皇帝倒台,那边独孤家的就领着自己一众部下上位。独孤家的当的当皇帝,做的做国戚,他们这些封了将军剥了兵权流放边疆,再剩下的,便是葬掉。每次改朝换代都会发生的事,皇城里的大家族见怪不怪,明哲保身才是当下之紧。
不过后来,上官邱还凭一己之力打了场漂亮的胜仗。那独孤家的一群再怎么不满也不得不把他调回来。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要是浪费这么一位英才镇边,岂不是说他们不欢迎那些人才?
这次回来,毕竟与五年前不同,上官邱憋了一腔的愤怒。明面上任人拿捏,头脑简单;暗地里招兵买马,只待一日翻身为皇。
后来,他终究是放弃了。他再不甘,百姓是无辜的。若再挑起战争,不止百姓不好过,他恐怕也只会留一个骂名。况且,除去独孤家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倒是把国家治理得不错。短短五年,皇城便已恢复歌舞升平的繁荣景象。那他,又有什么理由起兵造反?他是讨厌独孤家,但他也拎得清大局。再后来,上官家就成了天遒国的守护神。即便独孤家做得再不是,但无伤百姓一人,上官家更是不想做违自己本心的事。
但绮婳不是。上官清霄,还有上官家,都已经守护得够多了。如今的天遒国,出了事只会让皇帝定夺,有了战乱只有大将军出面。臣子不是没有真正有才的,但泯于众人,没有一个敢担责任的。入了官场便失了魂,整天就是阿谀奉承。私下能对着十岁的小皇子行大礼,想来已是可笑至极。
绮婳,已经想推翻这一切了。守一国平安,她怕是做不到了。
桑州走完了,便要去寻别的谋士了。天遒国在这一片就算再大,也不能改变缺能用的人的事实。能人不是没有,要么是未经世事的书生武生,要么是泥沼中的官员。总之不能为她所用。
“小子,你在这桑州干什么?”还未等绮婳踏出城,一个老头叫住了她。
没想到,以上官清霄的感觉都无法感知这个老头的存在。绮婳不卑不吭:“不干什么,路过。”
“小子,休得狡辩。来着桑州的,除了皇家的仪仗队,我还没见过。说吧,你是皇家的什么人。”老头持着烟枪慢慢上前,明朗的眼睛变得犀利,上下打量着面前这个小伙子。
“仇人。”
老头听此,似是一惊,但也没说话。只是后退几步,又恢复原来的步伐走去。
那一刻,绮婳身上散开一种煞气。不是绮婳的,而是上官清霄的。
无端的,连绮婳都猝不及防,只听见有个声音:“独孤荣,是我的仇人,但我想让你,放过他。”
几乎是咬牙切齿地,字字带着煞气。但说完这句话,声音便消失不见了。
上官清霄么?这些煞气中带着正义,也带着阴暗。上官清霄与其他族人最大的区别是,他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正义。恰好是因为这一点,上官清霄才会有野心。固然,计划的最终目的是她定的,但是上官清霄从未反驳过一句,让她都以为上官清霄的执念也是不存在的。如今这话说完,竟也是安心了,执念散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