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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两难

十二守护每个人的专属武器都是长矛,另外每个人也都配备着一把弩箭和一柄弯刀。大部分的人平常都用不到弯刀,所以他们的弯刀都是悬挂在马腹右侧,并非触手可及的地方。只有方睿的弯刀总是挂在自己的左腰上,需要战斗时触手可及。因为方睿的枪术不佳,所以他更愿意用弯刀进行战斗。

刺客想要刺杀浮生叶就必须从方睿身边过去。方睿眼见刺客如疯狗一样扑了过来,他以为刺客已经完全失去理智。他双手紧握弯刀,全身力量集与手臂,准备把刺客一刀劈成两段。

突然他听到浮生叶的提醒“小心令旗”。他的战斗经验尚浅,忽略了有些令旗也能作为武器使用。

刺客看似疯狂的迎着方睿的刀锋而上,但在他贴近方睿之时,右手突然从袖口里滑出一把厚背薄刃的三棱匕首。他恰如其分的用三棱匕首格挡住了方睿的弯刀,同时左臂跟随上身一个回旋将令旗当做短箭刺向方睿的颈部。

刺客的动作一气呵成,一看就是模拟了无数次的套路。只是这种打法根本不留余力,讲究一击必中,失败就是必死无疑,因为他根本没有给自己留退路。如果不出意外,他只要得手就是一击必杀。

方睿经过浮生叶的提醒,把注意力从三棱匕首转移到令旗之上。但他还是稍慢了一点,等他判断出刺客的用意之时,令旗上的箭头已经距离他的左颈近在咫尺。方睿的双手都握在刀柄上,他已经没有时间反应,只能眼睁睁的等死。

“嗖——”千钧一发之际浮生叶手里的一支弩箭离弦而出。弩箭射中刺客的左臂,并洞穿刺客上臂柔软的肌肉进一步扎进他腋下的肋骨之间。即使刺客已经疯狂的不知疼痛,但是这样伤势也让他握着令箭的左臂无法伸展。方睿惊恐的看到令箭一偏从他的后颈擦着皮肤而过。如果不是有浮生叶射出的弩箭阻挡了刺客,方睿必死无疑。

就在方睿迟疑的刹那间,刺客再次转身把三棱匕首从方睿的弯刀前抽出,这样一来刺客的左侧身体就完全暴露在方睿的弯刀之下。

方睿毫不迟疑刀起刀落给刺客拦腰一斩。这一刀十分致命,几乎将刺客一刀两断。那刀口尺于来长,鲜血迸溅,从裂开的伤口里掉落的花花肠子和内脏撒了一地。

但他还是晚了一步。就在刺客中刀之前,刺客已经把三棱匕首当成飞刀对准浮生叶用尽全力投掷出去。

三棱匕首如一道寒光射向浮生叶。与此同时浮生叶对着三棱匕首射出最后一支弩箭。弩箭和三棱匕首在半空针锋相对。

“咔哧——”一声。弩箭碎成一堆木屑,三棱匕首则趋势不改直接命中了浮生叶的左前胸正对着的心脏位置。

三棱匕首本身的重量是弩箭的十倍多,空中相遇,想要凭一支弩箭阻挡三棱飞刀无异于螳臂当车。

整个刺杀的过程刺客只用了不到三息的时间。这个时间刚刚够十夫长带领一队骑士摆好防御队形。

十二守护目睹这一切瞬间都石化了。

过了片刻传来“咳咳——”两声咳嗽,谁知看上去必死无疑的浮生叶,竟然还活着。十夫长目瞪口呆的看着浮生叶自己动手拔出胸前的三棱匕首,上面不带一丝血迹。紧接着浮生叶从胸前的衬衣里摸出一面双层的护心铜镜。护心铜镜的中心两层都被三棱匕首扎了一个透亮的洞。

“哈哈哈!”浮生叶大笑“吓死宝宝了,总算躲过一劫!”

方睿激动的上前抱住浮生叶道:“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已经……”

“哈哈哈!”浮生叶止不住的兴奋。刚才发生的一幕切切实实证明了他自己的猜测。他对即将要发生的危机事件有事先感知的能力。如果不是他提前一个时辰就感受到了危险,并且对即将发生的危险事件都历历在目,他就不可能事先做出防范。那么现在至少十夫长和方睿还有他已经被刺客杀死了。

死里逃生的感觉会很微妙,浮生叶很兴奋但也心有余悸。

他刚才的临机应变能力被十夫长惊为天人。高傲的十夫长单膝下跪在浮生叶的马前道:“谢世子刚才的救命之恩。属下无以为报,没齿难忘。”

方睿也心悦诚服的跪倒在地跟着表达感激之情。一时间浮生叶和这一队骑士的感情拉近许多。

“都起来吧!我不喜欢跪跪拜拜的。”浮生叶道。“咱们继续赶路。这刺客来的蹊跷,等到了月神殿定要祥查一下!”

浮生叶讲话的时候,十二守护都自觉的站到了他的身后俯首听命。等到行进的时候,骑士们前后各五人把浮生叶守护在队伍中间的位置。十夫长就在他的鞍前马后随时待命,听候差遣。方睿则前方探路,带领大家行进。

在距离双子峰五十里的地方,充当斥候的方睿敏锐的察觉到空气里弥漫着鲜血的味道。他停下脚步四下查探,果然在距离道路不远的灌木从里发现了一具尸体。这具尸体没有外衣,他上身的内衬却穿着府衙的制式衣服。衣服的领袖上都有一个“驿”字。看来死去的人生前应该是一个驿卒,驻扎在天台山附近的驿卒大都是月神殿的信使。

方睿赶紧把这一情况禀告给了浮生叶。十夫长和几个骑士也来到了驿卒的尸体之前。依据经验十夫长推断这个驿卒死去的时间就在他们遇见刺客前不久。所以他们得出的一致结论是这个驿卒才是真正的信使。先前他们遇到的刺客是在杀死这个驿卒之后假冒的。

结论有了,但是还缺乏有力的证据。两个人都已经死了,想找认证人那是死无对证。只有通过进一步的物证来印证他们的推断是正确的。

就在大家都一筹莫展的时候,十二守护还是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浮生叶的身上,希望他可以当机立断。

浮生叶对于命案的追踪也毫无经验。他的感知力对这具尸体也毫无反应。

这时跟随着浮生叶的小白狐从他的肩头跳了下来。小白狐在地上围绕着驿卒的尸体转了一圈,并且从头到脚的嗅着。不到片刻小白狐就把爪子搭在驿卒尸体的一只手臂上轻轻地吠叫着。

方睿一看笑道:“我收回先前对阿狸的成见,看来它有成为猎狐的潜质。”

浮生叶点点头满意的道:“看来阿狸确实发现了什么!”

方睿和浮生叶对视一眼后,不等浮生叶吩咐,他就用弯刀划开了驿卒的衣袖。那衣袖竟然是有夹层的。方睿在夹层里找到了一封写在锦缎上的书信。他恭敬的将锦缎递给了浮生叶。

浮生叶接过锦缎,首先看到的就是信尾标志着象雄部落最高统治者的大象型玉玺印记,和象征他父亲白马王的骏马型图章图案。

看到如此重要两个印玺图案,浮生叶已经确定这封信是出自象雄部白马王之手。

白马王的书信是一封命令口吻的家书。收信人正是象雄部世子浮生叶。

原来,在第八世少司命圆寂之后,莽原各地寻找转世灵童的进程就一刻不停地展开了。

由于第八世少司命圆寂前曾留下遗言,指明转世灵童的出现会伴随着两个异像。一个异像是转世灵童会口吐莲花,另一个异像是转世灵童会头顶祥云。

至于到底是怎样的口吐莲花,怎样的头顶祥云,第八世少司命并没有详细诉说。

而以前的转世灵童每次出现时伴随的异像也各不相同。所以在寻找转世灵童的时候也会出现各地同时发现了好几个符合条件的备选人。

这一次的转世灵童备选人到目前为止已经发现了两个。她们都有符合转世灵童异像的条件。其中一个是来自日神殿的备选人名叫仁杰琪儿。据说日神殿的七位祭祀数日前曾亲眼目睹仁杰琪儿有口吐莲花的异像。

另一位转世灵童的备选人竟然是象雄部白马王的小女儿——涵曦郡主。也就是浮生叶的小妹妹涵曦叶。

据说白马王夫妇数日前曾亲眼目睹涵曦郡主出现头顶祥云的异像。

对于此事白马王夫妇兴高采烈。毕竟少司命可是和莽原可汗身份一样尊贵的现世神。

其实仔细算起来甚至莽原可汗的身份还不如月神殿的少司命尊贵。毕竟莽原可汗也只是被世人当做神子,最多只能算是半神。而且八百年来可是有四大家族都出任过莽原可汗。而月神殿的少司命一脉相承,都是由转世灵童来继承。抛开血脉不谈,从文化传承的持久性来说,月神殿存在的更为久远。

转世灵童的竞选也是十分残酷。为了吓退毫无诚意的备选人,在转世灵童终选之时,落选的人要被送到双子峰东山顶上的登仙台献祭给天神。

而这所谓的献祭给天神其实就是让落选的孩子在山顶上等待秃鹫的蚕食。这些孩子在几天之内会被秃鹫活活的吃掉。

浮生叶看到白马王的书信就感到头大如斗。

名义上白马王是他的父亲,涵曦郡主是他的亲妹妹。可是他也记得离开娇子星时,上线转交给他的祖母星之行的第一个任务就是要他把一个叫仁杰琪儿的女孩扶持成为第九世少司命。

这可是个无解的难题。难道要他为了一个命令,就必须一到月神殿就抓自己的妹妹去喂秃鹫。

象雄部是南蛮部最强的战力之一,抛开亲情不说,白马王在信中反复强调他必须要保证涵曦郡主的人身安全。为此白马王已经暗中联合了东夷族的一些部落,必要的时候他们就会挥军西进,南北夹击荡平高原和漠北。如果那样必然会使莽原汗国陷入纷争不休的战乱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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