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于亓天右手食指之上的炎戒,平凡无奇,并没有太多雕刻镂空的花纹,有的只是质朴厚重。
当那三支魔药消失在了原地之后,亓天的脑海里瞬间感知到了有一处空间里多了一些东西,那处空间大概一立方米左右,里边摆放着一些物事,刚才那三支血红色魔药正安安静静的站在一旁的角落里,等待着被使用。
关于十三爷,对亓天那是真的好的没的说,在亓怀义与亓金珠同时下落不明的这段时间,一直在尽心尽力的照顾着亓天。
正当亓天神游天外之际,突然的,一旁的绿竹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是亓天并没有发现这一慕,最后绿竹犹豫的轻轻跺了跺脚袜子,以示懊恼,转身慢慢退出房间,在其左脚已然跨出房间门槛的那一刻,不知怎么的,绿竹却停住了,看其面色,似乎是下定了决心,然后毅然决然的转头,走向了亓天。
“少爷,绿竹有些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一身鹅黄色长裙的墨绿色长发小丫头,攥着裙角,低声道。
“嗯?什么当讲不当讲的,有话就直说……”亓天听到了绿竹的言语,苍白的脸上挤出了一丝红润,微笑道。
“少爷,最近外边都在疯传,说……说……”绿竹攥着裙角的手指更用力了。
“说什么?没事,但说无妨……”看着小丫头如此作态,亓天也有些无奈了,当即给她宽心道。
“说十三爷前几日,为了大房的产业运营归属,在议事堂中与一众元老吵了起来,而且,而且还大打出手……”绿竹的话音到最后变得很低很低,甚至都有些听不见。
“什么?在议事堂大打出手?”亓天闻言,当即大呼出声,瞪大了眼眸望着绿竹,求证的开口道:“此言当真?”。
“当真……”绿竹给予了肯定的回答。
“好……好了……你先下去吧……”
当门扇响起了吱呀声的时候,亓天知道,绿竹已经离开了房间,一瞬间,房间除了亓天的呼吸声之外,再听不见任何响动。
亓天静静的躺在床上,抬头望着房顶,若有所思,十三爷为了大房的产业不惜违背祖制,在议事堂大动干戈,很显然,也是被元老会逼得急了。
爷爷与爹都同时下落不明,大房一脉式微,这才有了元老会僭越之举,跳过家主,直接行使元老会的权利,分配家族产业。
按照目前的情况,十三爷一人独木难支,亓天想着,开辟第一处造化源眼怕是也该提上日程了。
按照造化源经的记载,开辟造化源眼极为的艰难,自古至今,能够完全开辟三百六十五处造化源眼的人,还没出现过,况且每开辟一处造化源眼,往后就更加的艰难。
“事情已经迫在眉睫了,再艰难也要开辟出造化源眼,得以踏入修行路,我大房嫡系一脉的产业不容有失……”亓天暗暗的下决心道。
“嗡……”
一声轻响,亓天手中已然浮现出了炎戒中的三支魔药当中的一支,他望着手中血红色的魔药,眼神炽热。
虽然重生之后,丧失了以前所有的修为,但是他的眼力见儿还是在的,前世世界虽然没有魔药这一说法,但是仅仅从其散发出来的气息波动来看,这魔药的品级定然不低。
“嘁,一帮杂碎,我大房一脉的东西,休想染指……”亓天挣扎着坐起身,手持血红色魔药,眼神却望向亓家方向,脸色阴沉的道。
“咕嘟……咕嘟……”殷红如血,极端粘稠的魔药始一入口,亓天只觉得一股火辣辣的灼烧感瞬间自食道传来,仿佛要将口腔食道灼烧为灰烬。
亓天当即也不在迟疑,造化源经当即运转开来,如同暴躁火蟒一般,在亓天体内横冲直撞的魔药药液当即如同找到了领头羊一般,性情也变得温和起来,在造化源经的引导之下,沿着一条极端偏僻的筋脉游走,剔除这条筋脉之上的杂质。
借助着这次运功路线,亓天这才终于知道了至尊元根被毁究竟有多么的严重,怪不得原“亓天”能够在病榻之上一躺就是多年。
原来,此刻亓天的至尊元根如同被石化封印了一般,气血运营受阻,连同身体内的奇经八脉也都一同石化封印了。
这道封印极端的强大,即便是亓天以造化源经引导着魔药的力量不断的冲击着,剔除着偏僻筋脉末梢上的石质封印,也进展极端的缓慢。
现在亓天身体内的感觉有些像什么,就像原本是四通八达的土质通道,但是现如今却被灌以混凝土浇筑,想要重新挖开这些通道,就必须将堵塞通道的混凝土全部凿除,而很显然,凿除混凝土需要耗费大量的能量。
“谁会这么煞费苦心的对一个还不足十五岁的孩子做出如此骇人听闻的举动?直接石封了筋脉……”亓天一心二用,一遍以造化源经功法引导着魔药力量“开路”,一遍思索着这些问题。
亓天这次选择开辟的这处造化源眼,位于人体脉络分布图最偏僻末梢的位置,但是即便如此,想要剔除掉沿路的石封,恢复筋脉畅通,仍然是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一夜无话,窗外不断的响起青蛙的声音,宣示着夏夜的生机勃勃。
等到第二天天蒙蒙亮的时候,绿竹早已经提着水桶以及干净的毛巾,来到了亓天的床榻之前。
像往常一样,每当亓天服下了魔药之后,绿竹都需要打水过来给亓天擦洗身子,擦掉那些从毛孔中逼出来的污秽。
可是今天,当绿竹看到了亓天的第一眼,吓得顿时呆住了,因为此刻,亓天就如同一个石像一般,脸上,脖子处,都覆盖着薄薄的一层类似于石灰一样的东西。
经过了最初的惊讶,绿竹望着还是没醒的亓天,理所当然的认为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在借用魔药力量修复对抗至尊元根的石封一事上,耗尽了精力,这才沉沉睡去,没有苏醒的迹象。
绿竹拿起了毛巾轻轻的自亓天的脸蛋旁轻轻擦拭而过,擦掉那些石灰杂质。
整个擦拭过程与以往都没有什么不同,直到绿竹在擦拭亓天的下半身的时候,一不小心,触摸到了一根棍子的时候,当即羞红了脸,急忙丢下了毛巾,后退了几步。
沉默了好一会儿,亓天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绿竹红着脸蛋儿蹑手蹑脚的上前,拿起了毛巾,轻轻的一点一点为亓天擦拭干净了身体,然后这才轻轻退出了房间。
直到绿竹退出了房间,亓天这才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脸色涨红,自言自语道:“这咋滴这个世界就这么开放吗?大清早还有这种贴心服务?”。
同样闹了个大红脸的亓天也有些尴尬,不过很快,他的尴尬就被喜悦所取代,因为,经过了一夜的努力,他距离第一处造化源眼的位置,已然还有三分之二还多的路程要走,看来,还尚且需要两日的时间,才能真正将第一处造化源眼开辟出来。
此后的两日时间,亓天接连服下了余下的两支血红色魔药,顺利的剔除了通往第一处造化源眼路上的十之七八杂质,距离开辟第一处造化源眼成功,指日可待。
经过了初次的尴尬,之后的两天,亓天与绿竹似乎对此有些习以为常,虽然还都有脸红,但是却没有那么大的反应了。
这段时间,十三爷也不见了踪影,很少来亓天这边的小院,亓天大致能够猜到一些缘由,但是却没有点破,而是自顾自全身心的开辟第一处造化源眼。
实力是一切事物的倚仗以及靠山。
没有了魔药力量的加持,余下的十之二三的石封剔除,着实耗费了亓天极大的心神。
望着脸色越来越难看,黑眼圈越来越重的亓天,绿竹突然的心一疼,便有些泫然欲泣的样子。
正巧,亓天结束了一段苦修刚好睁开眼看到了这一慕,当即开口问询道:“怎么了?绿竹?是在外边受欺负了?”。
看到亓天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绿竹当即手忙脚乱的擦了擦眼角的泪珠,带着哭腔道:“少爷,你本是天选之子,天生的至尊,本不应该受此苦楚的,那魔药绿竹私下里听十三爷提过一嘴,说其药性之霸道,根本不是普通人所能承受的,更何况少爷你的至尊元根还被毁,就更是难以承受了……”。
“嗷,你是说这个啊……放心,少爷我即便至尊元根被毁,也依然可以笑傲称王,让这个天地听听我亓天的声音……”
之后的一旬时光里,亓天一直在全身心的剔除着石封杂质,没有了药性霸道的魔药的辅助加持,虽然剔除进度变缓,但是亓天却愕然之间发现,这样缓慢的速度似乎对于剔除杂质更为的彻底,且可以更加细致的了解筋脉的韧性。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某一夜,当远方天际浮现出了一抹鱼肚白的时候,伴随着“啵儿”的一声轻响,亓天只觉得一股微风悄然浮现,在这股微风的中央,有一处泉眼出现,一缕缕的元力不断的打着旋儿,在这处造化源眼处汇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