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沾了一身,但她本人全身都涂满抗药粉,并不在乎。
‘’么么拉坎巴(不必惊慌)!‘’她于腋下的花兜袋內,抓起一把白黄色的药粉,撒向自己的女兵。豹狼花此刻觉得全身都有虫子在爬在噬咬,难受异常,就连坐骑鬃毛狮,亦难受得又颠又狂,嗷嗷大叫。
“呼刷!”豹狼花忍着煎熬,一杵棒拦腰扫向桃花枝,她提羊一转急躲,随手抓把药粉,迎面撒向豹狼花。药粉虽能解虫,落入眼中却不是滋味,趁机冲出几个女兵,用枣棍将她叉下坐骑。
“老公!”邬梅香愤。“待为妻把那娘们擒回给你做四房!”一提火云追风兽,如一阵疾风刮了过去。“蛮婆娘休得逞凶,你祖奶奶来了!”声到人跟着到。“呜呼!”红玉剑劈面扫來。
“呼拿巴几瓦(刮风呀)?”桃花枝是感到了一阵疾风,挟着宝剑的寒光。桃花枝已失去作用,她急拿枣木棍挡。“当托!”剑棍相碰,她觉一股大力由棍上传到手上,“呼刷!”枣木棍如何拿得住?“过来吧!”邬梅香左手一伸,提下娇鞍,挟在腋下,转回本阵,将大美女往郭小虎手里一塞。“快抱住,这姐儿身上有股子怪香!”
“黑水兽!还不带两夫人下关迎郭将军?”屈才风对着关楼大呼。
“黑”字旗正欲下,忽听关楼上有人大喝:“无耻叛贼,何敢蛊惑人心?吃我一箭!”弓弦响处,一支翎羽箭“呜嗖”射出,直奔屈才风的咽喉!“快起吊桥!”
“夺关!”这一声唤醒了郭小虎,他拍骑端枪,杀向关门。那些藤甲女兵,见桃花枝遭擒,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邬梅香、雷云石花、黄魁、花不谢、虎头兽等跟着冲。花娘子见豹狼花已无危险,对藤甲女兵厉喝:“你们主将已遭擒,等着给我夫君做四老婆,好好守在关口!”扶豹狼花进关。
那一箭来的好快,力道又劲猛,到底笛飞音是高人弟子,挥笛一拔,贴着屈才风的耳际掠过!
郭小虎提枪登上关楼,一大汉虎背熊腰,狮头豹眼,身裹狼皮,手执硬弓,对他怒目而视:“何处豺狼,胆敢夺我关隘?”
“量你区区匹夫,何敢对我夫放肆?”邬梅香怒喝。“你连做我的对手都不配!”
“将军!”郭小虎施礼。“再来一百波能人,也守不住此关。这样吧,就在关楼上,你与我美老婆徒手相搏,你胜我让关走人。我美老婆胜,是留是走,我决不为难你!”
“我黑铁塔一张硬弓,箭下死人无数。”大汉怒道。“区区一女子,我胜之不武。我俩比!”
“你更不是对手!”雷云石花笑。“关要破你才来,不觉得好笑么?桃花枝自称用虫圣手,还不是被我姐姐一招擒拿?別再献丑了!”
“你这贱人口出狂言!”黑铁塔“呼咄”甩下弓弦,跨作虎步。“豺狼上吧!”
“好!”郭小虎把沥银泉交给邬梅香,抱拳说:“得罪了!”翻掌腾身而起,人随声到。
“嘭!”四掌相对,黑铁塔陡感手腕痛彻透骨,人也“蹬蹬蹬”到退数步,背贴关楼石柱方止。郭小虎还没使全力,怕废了他那双开得硬弓的好手。
“还来么?”郭小虎微笑。“将军!我怕毁了你的一双好手,也只使了三四成力度!”
“不服!”黑铁塔豹眼圆睁,挥着钵盂般的双拳递了上来。“看老爷双拳!”他有些蛮力,“呼呼”双拳带着拳风击来。
“那莫错巴子(找死)!”雷云石花讥笑。
“噼啪!”拳掌相接,这回郭小虎用了五六力。“喀嚓!”有一声脆响,黑铁塔面色苍白,冷汗直滴:有一只手可能废了!“你,你好毒!”
“将军!”郭小虎悔。“在下实非本意,要怪也只能怪你自己!”
“大哥!”黑水兽耻。“云雾山云圣姑桃花虫都阻止不了郭将军夺关,你我也无能为力。我与而夫人及许多守关兵士,都中对方蛊虫,需得解药救治,不然余生有得好过的日子!请将军进帅府!”
“三位美老婆!”郭小虎欢。“请把黑将军说的云圣姑请进关内帅府!两位黑将军和尊夫人请!”
众人簇拥着郭小虎进帅府,黑水兽着令府库官将钱粮枪械等交割清楚,又传令大小将校军卒于校兵场集合,以便清点人员。
“老公!”邬梅香、花娘子、雷云石花把云圣姑请到帅府。“四妹妹请到!”
“美老婆!”郭小虎笑。“人家大姑娘害羞,还不知高不高兴,就四妹妹称上了?圣姑在上,我有礼了!”
“大姐好力气!”云圣姑还礼。“既然四妹妹大姐已开金口,贱妾焉敢不从?不过今夜将军得好好疼我!”
“我当家我们三姐妹让道。”邬梅香笑。“四妹妹!你可不能把我老公撕吃了!”
“放心大姐!”云圣姑嫣然。“妹妹也会好好疼他!”
“师妹!”云里花雨祝贺。“恭喜你喜得俊郎哥!”
“这还多亏了师姐请我下山助阵!”云圣姑有点不乐。“俊郎哥迷巴答哒哒(美媳妇太多)!”
“呜——叭——”关内正畅欢,关外忽飞起一支响箭,在天空爆出一朵彩花落下。郭小虎带众人出帅府至内关楼,往内一望,见人喊马嘶,刀枪闪光,虎头旗上绣着大“黄”字,迎风招展,猎猎有声。
“來人是谁?”郭小虎问。“虎头旗,‘王’字辈的人物?”
“将军!”黑水兽说,“可能是大王派哪位王爷亲自领兵前来了!”
“黑将军!”队伍向两旁闪开,打马跃出一骑:攒樱金盔头上戴,两只大耳竖起来,身上铜甲闪光彩,五花战马踏蹄开。他扬鞭高喊:“二王爷到了,还不开关迎接?”
黑水雄关遇袭,黑水兽修告急文书,言凤岭关已失,着人通报王城。文书转到司马府,大司马王豎即进宫奏于大王。
女大王黄淑媚正令几个美童子打牙祭,抓头的头,揉肩的揉肩,捶腿的捶腿,捏脚的捏脚,哼哼呀呀,正舒服哩。有宫廷内侍女官来报:“启禀大王!司马大人求见,说有要事面逞哩!”
“没见本王正乐呵吗?”女大王正美滋着,有点不高兴。“这王豎老头真会择时辰,让他等!”
“是!”内侍女官退下去却又转头。“启禀大王!那王老头抽风喘大气哩!”
“没抽倒地上吧?”女王坐起身子。“他放些巴巴拉罗罗(喘喘些屁屁)?”
“大王!”内侍吃吃笑。“王老头发大火,说边关有告急文书到了!”
“你个死蹄子巴巴托(该死的)!”女王挥手童子立身后。“传那死老头进来!”
“要得!”内侍女官下去宣。那王豎气喘吁吁跑进来,大概有点着急,不知怎么的脚下不稳,“卟嗵”摔了嘴啃女王脚。
“死老头!”女王好笑。“想闻本王的香香脚,本王脱锦绣鞋把你闻,干吗要假装摔跟头?侍官!扶老头起来,让他说话。”
“大王!”王豎施了见王礼。“您的脚是香,老臣在鞋面上老鼻子已探到了!黑水关来告急文书,凤岭关已被贼兵攻破,黑水关危在旦夕,宜速派兵抵御,修国书通报西周大王,共作破敌之责!”
“前些时不是你老头向本王荐那雷云石花收起美女关?”女王凤眼轮圆。“王老头!你养的美人够多了,把我的美后不会也私藏了吧?怎么不见人回哩?”
“大王!”王豎脑门有点流汗。“坏就坏在那贱婢身上,她看上了人家小俊俏哥,说被了令语,引人攻关掠地!”
“都是你做的美事!”女王怒。“本王是美女,雷云石花也是美女,她见到小白脸不喜欢,喜欢你个老不死的?来人!宣二王爷黄淑道进宫!”
“报,报王爷!”黄淑道在王府搭戏台喝花酒。那美女一群,正在戏台上千娇百媚:
争扮一个哥儿好俏,
爱上一个姐儿好妙。
握在手里还怕跑掉,
搂在怀里仍睡不着。
你个该死的小精怪,
你个爱死人的小猫妖。
等哪天把我你都捆倒,
绑在一起还说要不要?
“报,报甚哩?”二王爷听得好得瑟,被美媚灌了个孔雀断肠散,有些迷糊。
“报王爷!”家门看家狗躬身说。“大王派人来宣你进宫!”
“家姐有请?”二王爷这会听清楚了。“带,带路!”
“王爷!”戏子发嗲调。“戏还唱不唱?”
“唱!回,回来接着唱!”黄淑道走路直摇晃,歪歪倒倒歪到王宮,也不等通报,径直往里闯。“姐!宣弟来有甚奖赏?”
“满脸通红,一嘴酒气!”女王皱香眉头。“姐封你为掌兵大元帅,由司马调精兵五万,即赴黑水关,把那俊俏小郎君给姐捉回做媳妇!即日起,不许你贪杯误事,兵败提头来见!二王爷!到时砍你头可别怪姐不讲手足之情!”
“姐!”黄淑道吓的心里一“咯噔!”派别人不行吗?干吗让我去送死?”
“瞧瞧你的臭德行?”黄淑媚答嘴巴。“送死也是你!快随王豎老不死的下去点将出征!”
黄淑道随王豎出宮,一路哎哎呀呀:“王,王老头!本王老袋搬家,我先砍你的白头!”
“王爷!”王豎恼。“兵未动战未开,何言生死?老夫给你派个得力干将王敖助你!”
“好!”黄淑道进司马府拿了兵符,去兵营点五万精兵,王豎令儿子王敖随军作参议,杀奔黑水雄关而来。
“将军!”黑水兽说。“怎么处置?”
“开关迎接!”郭小虎说。“四位美老婆、黄魁、花不谢、屈将军夫妇听令,便衣卒服,见喊话的和那么劳子二王爷进关,立即擒下,夺他大军!”
“老公!”邬梅香说。“有我与二妹妹两人足够。我擒拿王爷,二妹子夺魂铃一动,随他千军万马,也无甚用!”
“姐姐!”花娘子笑。“妹妹的夺魂铃对付不了千军万马!”
“开关!”郭小虎请黑水兽夫妇下楼,令军士打开关门。一会黄伞骏马,将佐簇护,二王爷黄淑道趾高气扬,威风凛凛跨马而来。
“王爷!此关进不得!”黄淑道及随从纷纷下马,迈步正欲进关,黑铁塔大叫一声,纵身跳下关楼,“哧嗵”摔了个七窍流血,死于地上!
“王爷快上马!”王敖见事不谐,急护黄淑道上马要离开,但是已迟。郭小虎迅疾出手,似老鹰抓小鸡,一把提起一掼,邬梅香抢上按住,早有女兵一拥而上绑了!
“老黑!”黄淑道挣扎喊。“你敢通敌卖国?”
“所有军士听令!”王敖急擎青光剑喝令。“快动手抢……”他后面的话没说完,邬梅香挥剑削倒几个军士,一脚将他踢翻,玉手起处,青光剑已到她手中。跟着香脚一勾,左手抓住袍带一提,扔到女兵足下:“绑了!”
郭小虎在关门前大施威力,二王爷的大小将校近身即被踢翻打倒。他大喝:“所有的军士都听着,要想你们王爷死的,尽管攻关!”
“老公!”邬梅香想吻男人,关前人太多忍了。“你回帅府处理那狗二王爷,关门交我四姐妹守着!”
“多谢四贤妻!”郭小虎瞥见黑铁塔,心生敬仰。“黑将军!着令军士,抬令兄入帅府,备棺厚葬:忠心为主,诚为可敬!”见黄淑道白胖皮松,满眼乞怜之色,知是个只贪图享乐的酒色之徒,心生厌恶:“将此人推出关门,斩首示众!”
“将,将军饶命!”黄淑道双腿发软,“卟嗵!”跪地磕头求饶。“本王愿交出兵符,听从将军调遣!”
“酒囊饭袋,留你无益,斩!”郭小虎更厌恶。
“饶,饶命啊……”他挣扎喊叫,被两女兵推到关前,棒起随落,“咄哧!”打了个桃花落红。五万兵士,皆骇然失色。
“王将军!”郭小虎为他松绑。“我美老婆多有得罪,还求将军见谅。”这王敖多有见地,相传后入大山修道,成为与王抟老祖齐名的神仙极人物。此乃后话。
“将军神勇,夫人巾帼,未将佩服!”王敖拜服。“五万大军,将军与夫人两人动手,便能冲个七零八落!未将甘愿效命!”
“如此多谢!”郭小虎暗喜。“大军你仍为帅,号令将佐。下一关是哪里?”
“淆水飞凌渡!”王敖说。“如果不是有先知换将把守,便可长驱直入,打到王城!”
“事不迟疑,以免夜长梦多!”郭小虎传令。“全军闭关进击飞凌渡!”
“老公!”邬梅香畅。“连下二关,得地得人马,大事可成!”
“多亏美老婆神勇,一气给我捉了三美人!”郭小虎美。“只是到了夜晚,不知该抱那一个啃香香!”
“干脆一溜啃!”邬梅香甜。“首先得啃我,然后个个临,等啃完就金鸡报晓了!”
“姐姐!”花娘子争。“那不公平,不能天天先啃你,得隔日换,才显老公一样疼我们姐妹!”
“还是二姐说的够格!”雷云石花怨。“行军打仗,过不好美滋,身子它不乐意,敲拿巴(整人)!”
“报!”畅通无阻,行军好快,前面探马来报。“启禀将军!飞凌渡口已到,请定夺!”
“就地安营扎寨!”郭小虎令。回头对四位老婆说。“花娘子、云圣姑两美老婆,带好女兵,以防人多不测!”
“老公!”花娘子与云圣姑齐笑。“我们的姐妹没那么好惹,帅老公请放心调度你的事!”
“走,前面去看看!”郭小虎夹坐骑领众人前来一看,见那淆水浩荡,烟波浩渺,水鸟翔集,茫茫一片,却不见一片帆影。“王将军!飞凌渡守将何人?”
“水军都统浪里飞!”王敖回答。“难道是他也得哨探,将军斩了黄淑道?”
“呜呼呼……”突起东南风,淆水间渐次现出帆影来,不一时恶浪狂掀,凌空飞渡,波倾滔天,催动帆船涌向北岸。
“将军!”王敖探额。“真是苍天眷顾,心想事成啊!待风息先令扶凤摇率五百军士抢占对岸渡口,夺取更多船只,大军好渡淆水!”
“照将军所说进行!”郭小虎寻思,这风起船来,有点奇怪,怎么就这凑巧?
大风刮了半个多时辰,终于风平浪,白云蓝天。王敖令偏将扶凤摇,攒樱金盔,身上铜甲闪光,坐下五花骏马,手拿一对铜混锤。挑选五百军士登船,搬桨扬帆,向对岸进发!
明明是艳阳天,船到水心,瞬间却涌起大雾,对面不见对面人。“咚咚咚!”猛然间战鼓雷动,喊杀声起伏,兵器撞击声与人的惨叫声此起彼落。持续一大会儿,雾散声息,郭小虎等人立岸看去,水面上帆影全无,尸体飘浮,不见一个活人!
“老公!”邬梅香惊。“这水里有古怪,我陪你下水一观,以探其因!”
“美老婆!”郭小虎爱怜。“有为夫一人足矣!”一拍火云追风兽头。“老弟!善走水么?”
“主人!”火云追风兽答。“短时尚可,长时吃力!”
“黄魁!”郭小虎跳下坐骑,喊道。“云登给我牵过来!”
“将军!”王敖怕。“您一人一骑,恐怕危险。万一有个什么,全军犹如无头的长蛇,不知进退如何!”
“放心!”郭小虎拍他肩。“龙潭虎入,我一人一枪足够!”
郭小虎拿枪上了云登水马,提缰“卟嗵!”跃入水中,径入河心,果然浓雾又起,战鼓擂响,喊杀声震天,不知由何处疯涌出千军万马,竟放扬帆杀来。由于雾大密浓,根本看不清对方长何样,着何衣。郭小虎挑船杀将,浓雾中听得有人大喝:“我方琼等的就是你!”
“碰到我郭小虎,你也只能做枪下之鬼!”郭小虎全然不惧,“叮当!”沥银泉大概是撞上混铁棍,对方力气也不小。
“有点斤两!”方琼在誇。“下一棍,泰山压顶!”
“五行山搬来也没撤!”郭小虎举枪橫挑。“当得!”这下他用了十成气力。“呼嗖——啊嘿——”大概是混铁棍脱手,打到了別人。方琼消失。忽有人喊:“变彻地通天,困住他!”原来排的是一“水门彻地通天阵”!这下郭小虎有了对策,拍骑打着方向,由东北角冲杀,那里是阵门出口。
“哪里走?我方向来也!”两兄弟?郭小虎心想。使用的兵器似乎也是一样。“呼嗖!”劲风扑面。“力劈山河!”
“蛟龙出海!”郭小虎一声怒吼,沥银泉虎啸龙吟,帶着锐风突起。“噼咄!”劈扫相接,郭小虎感觉臂膀一震:方向似乎比方琼劲更大!其实他想错了,此时方向铜棍脱手,人也倒撞了过去,“砰”地摔破船甲板,跌入舱内。
这大出两兄弟所料,在岐山比力气,没谁能胜过弟兄俩。
王豎打发走黄淑道,急修书向西周求救。那辛杰腾云早回,报于文王与子牙。
“姜公!”文王不喜。“两波人马皆作鸟兽散,黑水雄关肯定难保,黄豺国真的无可救药?”
“长江后浪推前浪,老朽也只能尽力!”姜子牙慨然。“来人!黄金玄马,凤凰花轿,有请马大姑奶奶来见!”老姜说完手一挥。
这马大姑奶奶是姜公休妻,后来听说他拜相封侯,气了个半死。跑那玄天山云雾洞,跟玄天老姑学仙道,得了一本《玄妙天书》,里面除了做儿女之态,尽是阴极盘阵之法。她沾沾自喜,废寝忘食,钻研得滚瓜烂熟,欲学老姜,也想来个大富大贵,发红发紫。
这不机会来了?老姜那随手一挥,孔雀开屏歌唱,凤凰抬轿敲锣,文秀童儿吹竹箫,武秀童儿跳花舞,吹吹打打来到玄天山云雾洞前:“有请马大姑奶奶下山拜花堂!”
门前霞辉童丫见了,喜孜孜跑向洞内:“恭喜马大姑奶奶,贺喜马大姑奶奶!老姜头着孔雀开屏唱,凤凰花轿来,文武童儿吹罗汉,恭请姑奶奶下山拜花堂!”
“我的娘吔!”马兰花羞红了脸。“想不到我老来又开第二春,坐轿成新喜死人,重温双囍开囗笑,洞房花烛真开心。童儿!轿子已到门前了?”
“吊着嗓子喊半天了,就等你打扮好上轿走哩!”霞辉童丫左右偏头看。“抺点粉,涂点香,把嘴唇子染红。姑奶奶!快点出门上轿,别又等姜老头烦了写休书!”
“看把丫丫急的!”马大姑奶奶出门上了凤凰轿,一路兴奋地半眯眼哼着哪巴坨子调:姐儿脸红浑身香,看的小郎心好慌,手忙脚乱嘴乱啃,偏偏不知好地方……“吧托!”正想象冷不防轿子落地:“大姑奶奶!到家了!”
掀轿帘:“文武童儿!怎么这冷清,连几个接亲撸架都没有?姓姜的在哪儿?”
“恭迎马大姑奶奶到来!”文王姜子牙两人都在洞门迎接。“里边请!”
“不是拜花堂吗?”马大姑奶奶不悦。“一个大王,一个丞相,也太冷清!”
她昂头挺胸,径直走到里边,往文王宝座一垫香屁:“该死的姜老老头!又骗老娘一场:拜花堂拜你个白头吊丧毛!请老姑奶奶来何事?”
“烟波浩渺,鱼儿乱跑。请你下山捉鱼吃!”姜子牙笑露钉耙齿。“让你玩花阵捉美郎君!”
“帅不帅?比不比你年轻?”马大姑奶奶来了精神。“配多少人马,好让本姑奶奶一展袍袖?”
“着令方琼方向两大力士,带乌鸦兵一万,去淆水捉大鱼!”姜子牙挤媚眼。“帅哥鲜肉听你挑。方琼方向带兵列队岐山崖,就等大姑奶奶去起程!”
“姑奶奶去连唱哪巴坨子调!”马大姑奶奶拍屁股起身出洞,腾云御风走。
来到淆水一看,我的娘吔:这真好地方,待我马大姑奶奶秀出一阵,捉个俊俏小郎君回洞府天天晚上好锣鼓响堂敲:“方琼、方向听令:把那云雾瓢、云水裳、云雨衣、云气盘、云风桶,与我分挂东西南北草丛、树林、水间藏好,把大小船只,上黄符书上云、雾、雨、水、气、风、罡、天、地、阙、人、时、隐、煞!一万人马分五队,藏于战船。本姑奶奶作旋云法,吹气曲,刮大风,起大浪,把那空船推向对岸,让彼欣喜,先杀彼一个下马威,方显我手段!”
是够狠的,可怜五百人马,一个不剩,全喂了王八鱼鳖!
方琼方向哥俩战败,就算马大姑奶奶变阵也没用:郭小虎的一条枪没人能敌。但浓雾笼罩挺烦人,幸而云登是好坐骑,遇水能行,逢船上船,乌鸦兵喊声震耳,碰枪即死。郭小虎一路枪桃扫杀,冲出了浓雾。
“好帅!”马大姑奶奶在空中看到了帅哥,心里如鹿跳:要是能搂在怀里抚摸,啧啧!比那死老头子强到天上地下!她还要大展宏图,殊不知灾难即将来临。
“老公!”郭小虎几乎成了个血人,鼻子眉毛快难分清。邬梅香、花娘子等四个老婆看着心疼,要上来替他揩擦。邬梅香说:“杀的过瘾吗?”
“美老婆!”郭小虎笑。“千军万马,两大力士,人非沥银泉!传令擂升帐鼓,燃号令炮!”郭小虎转身进中军大帐。
“咚咚咚!”升帐鼓震动山地;“嗵嗵嗵!”号令炮彻响云天。军中大小将校,齐集中军大帐听令。郭小虎见人到齐说:“不知彼方从哪里来了高人,于淆水上摆了一座‘水门彻地通天阵’,故而第一次我军不知,贸然渡水,五百军士可怜葬身水底,实为可叹!方才我自试探,方知其详。”
“将军!”王敖急。“此阵如何破之?”
“将军放心,破之不难。”郭小虎笑。“摆此阵必在东南西北中,画符咒摆上所谓的云雾瓢、云水裳、云雨衣、云气盘,在水中间藏隐云风桶,推波助澜。破四行就难成气候。黄魁听令,今夜乘骑往东,务必找到云雾瓢。花不谢往南,寻出云水裳。水里娇娇往西,破其云雨衣。笛飞音往北,收其云气盘。余人伐木扎筏,待阵破之,抢渡淆水,违令者斩!”
“是!”众将官都去准备。邬梅香说:“老公!我们姐妹作什么?”
“我带你们背木运树,不作特殊!”郭小虎带妻上山,一样伐木扎筏。
是夜,月已大半圆。黄魁、花不谢、水里娇娇、笛飞音四人各自行动。云登荡水来到到东方,黄魁见河边柳林繁茂,云雾瓢不知何处。云登说:“怂蛋!寻棵树或是水草林中,有闪光物有可能就是!”黄魁拍云登头:“比我聪明!”他依云登之法,果见一树枝上有白色发光体,对云登说:“起云!”云登四蹄真的起云,上到树高一看,什么云雾瓢?是一块木头上,画着奇奇怪怪的如水波浪一样黄符。黄魁一把抓下来,“扑楞”一响,一道黑影向他扑来。“咄!”他忙拿木头一挡,竟震的手颈发痛。那黑影振翅转身,“呼嗖!”快如疾风,第二嘴又到了眼前。“去你的!”他扬起木头拍了过去。“呀!”黑影发一声叫,顿时一群攻了过来。
花不谢骑水母泅到南方,河岸尽是齐腰深的蒿草。水母打两个响鼻:“笨屁蛋!东西在岸边的石缝里。做树浆的辛辣味!”花不谢抹她颈毛:“美老婆!爱死你了!快嗅在哪块石缝里?”水母晃到水边,伸舌往石缝里伸进一带:“出来了!”花不谢接着一看,却是个拳头大小的青石蛋,上面横竖画个“十”字,中间画半个圆圈!“呜嗖!”感觉一阵风扫到,“嗤!”头上挨了一啄。
“该死的东西!”他急抽锏打,水母一下子滑下水里,向回游去,那东西追着花不谢打。
水里娇娇乘分水兽到西边,她拋出水里草,化一条飞蛇,在油草丛中寻云雨衣。小蛇吐着红信子,只一小会便找到,发出“吱吱吱”的叽声。水里娇娇过去一看,是一个贝壳,上面画着个小人,披一件黄衣,似乎用而只手在抖动,画面还挺在鲜活感。她觉得很可爱,收在兜里。
“盗宝贼呀?”她拍分水兽欲走,现出个鸟头人身的怪人,手里扬着叉火棍,向她叉来。“东西还我让你走!”
“我来就是寻它的!”水里娇娇拿出水里草。“破麻托儿拿莫拉(变大花蛇吃他)!”她念够咒语,水里草连扰几扰,化成个水桶粗的大花蛇,扑向怪人。水里娇娇也不管,一夹分水兽冲入水中游走。
笛飞音乘大鹏雕在北方岸边寻找云气盘,大鹏视力极佳,盘旋一会便发现一物,落下用尖脚一抓,笛飞音看了想笑:一块巴掌大的石块,上面画着小矮人,一手托着圆圈圈,一手拿把破扇子作扇风状,下面好象在滴雨滴。
“石块有毒!”正看的好笑,面前突然站着个老太太,发如雪,脸如树皮,吊着两眼珠子,模样吓人。笛飞音不理,拍大鹏雕急走,老太忽化一阵风如影随行。“还我东西!”
“这看你有没有过个本事!”笛飞音轻叱,随手竹笛扫了过去。大鹏速度好快,又在正北方,须臾一头飞进了军营里。老太太一下子失去了目标,悻悻而返!
郭小虎在中军大帐等待消息,不久见黄魁狼狈归来,那乌鸦兵一路追击,被他用大斧拍死不少,直到他进入军帐,放无奈而返。
“未将黄魁缴令!”他呈上画符木头。
“辛苦!”郭小虎挥手。“下去准备渡淆水!”
少顷,花不谢、水里娇娇、笛飞音都来缴令。郭小虎高兴:“大家辛苦!水阵已破,传令下去过河!”
全军行动,将木筏推入水中,乘着月色,大军渡过淆水,至天明,全部抵达对岸。郭小虎密令四老婆,抵岸即带兵袭敌营,抓住布阵的人!
此时,马大姑奶奶还在香帐中梦唱哪巴坨子调,桃花儿开的好火红。“哇!”忽听得乌鸦叫,吓的芳心咚咚。“方琼!方向!都死了?”
“没死!只剩半条命!”两弟兄以为水阔河宽,又有马兰花水阵保着,敌方哪能过活?睡梦中被四大美女抓绑了。马大姑奶奶睁眼见面前站四美人,两队女兵:“请我去拜花堂?”
“是的!”邬梅香笑。“捉你去给我老公做五房!绑了!”
“那大帅哥呀?”马大姑奶奶偷着乐呢:这些小伢们哪晓得马大姑奶奶的底细?幼稚!”
“老公!”哎哟!还真是大帅哥!邬梅香去拍郭小虎。“又一房美老婆到!”
“马兰花,香喷喷!”马大姑奶奶自我介绍。“我秀的水门彻地通天阵,你个小屁孩怎么识得?马兰花不服气!”
“你够毒的!”郭小虎恨。“可怜我五百军士,葬身鱼腹!皆你之过也!你个大美女,杀了显我不仁,放了恐你又害我人,留着想想我五百军士又恼!你自寻了断吧!请方琼方向两将军!”
“慢!”马大姑奶奶不服。“两军交战,杀人放火,各为其主!马兰花为什么要了断?姑奶奶从殷商活到今天,几千年没死,跟你小屁孩做五房美媳妇要了断?老老老祖奶奶敲死你!”
“这,这老呀?”郭小虎不信。“看您唇红齿白,娇美动人,跟我生几个儿女都成,怎么会呢?”
“我还是跟你小子做媳妇好,今晚洞房花烛!”马大姑奶奶兴奋。“那位姐是最大的?快着人备新房!”
“行!”邬梅香好笑。“五房跟姐来!”她拉马大姑奶奶笑着走了。
女兵把方琼、方向推进来,郭小虎给松绑:“你俩罪恶滔天,截杀我五百军士!本当斩首,念你俩是将才,网开一面!是降是走,悉听尊便!”
“谢将军不杀之恩!”二人拜服。“本想跟随将军,奈何家室俱在西周,不忍相弃,告辞!”二人出帐而去。
“将军!”王敖说。“此后还必定碰到他们,不留下当除去才是!”
“将军差矣!”郭小虎说。“我杀黄淑道,那是酒色之徒。英雄我敬仰,岂有相害之理?浪里飞怎么不见出场?”
“咚咚咚!”说话不及听得战鼓击响,前面杀出一彪军来。大旗扬着“浪”字,当先一将獭头凸眼,麻羽圈帽,鱼皮肩坎,身高体壮,手托三股叉,跨下栗毛马。左右各一员裨将。浪里飞横叉骂道:“王敖!你父为司马,手握兵权,国之柱石!你为何要助纣为孽,叛国投敌?谁与我将他拿了?”
“未将愿往!”右边一将,头戴铜环,身绑木甲,手持攒樱尖枪,一拍乌毛坐骑,冲杀世来。
“愣疤子着棍!”虎头兽手痒,一提花神牛,挥着笨重铜棍相迎。“咄得!”枪棍骤撞,愣疤子长枪一荡,几乎脱手。“再吃一棍!”虎头兽反手又是一铜棍刷了过去。“叮咚!”这次响声特脆,愣疤子尖枪骤然脱手,拔马转身即逃。
“虎头兽!马大头来了!”左边一将披发摇动大砍刀,夹马冲出。“嚓哗!”到近前,刀砍在铜棍上弹起,却又贴着铜棍打滑。“削你兽爪子!”
“马大头我让你变马破头!”虎头兽拍牛一滴溜,抽棍”刷”扫了过去。“当嚓!”又是棍力相碰,这下马大头的刀磕弹得一下子大回扬,差点脫手。“再送你一棍!”虎头兽提骑兜了过去。“刷!”这棍带“呜呼“风吼劈到!
“休得逞凶!”眼看铜棍就要落到马大头身上,“叮得!”浪里飞瞧不下去,拔马急奔,三股长又叉了过来。“脱手吧!”翻叉一绞,借马的奔跑力,叉脱了虎头兽的铜棍,于腋下摸出一物拋出,在空中形成一溜黄桔色的细云,直奔虎头兽而去。“哎哟哟!”虎头兽双手抱头,不住大叫。“去死吧!”浪里飞的长三股尖,闪着寒光,照他的脑袋叉去。
“休得凶狂!”邬梅香看着来气,双腿一夹火云追风兽舞剑就上。她坐骑快如疾风,眨眼即到,剑击长叉,“得嘀”!撞的浪里飞长叉回荡。他想故技重演,但邬梅香红玉剑跟着削到。“放手吧!”她力大,红玉剑带着“呜嗖”厉风,浪里飞忙双手举叉硬磕。“叮咄!”这下他使了全力,想把邬梅香宝剑击飞。可她不是虎头兽,也是个硬茬,这下轮着浪里飞吃惊:他半个膀子几乎都麻木失去知觉!“还不下去?”邬梅香身子忽弹起,左掌撑在火云追风兽背上,一双小香脚踢了出去。“嘭嗵!”浪里飞如何吃得住?身子从马背上腾起,摔到地上。
“蛮婆休要逞能,梅山屠姑来了!”只见一女将头绕火云凤,身束鹿皮甲,手持花纸伞,催动猪獠牙杀过来。“看夺命花!”她骑一头白色獠牙外露的大野猪,到跟前“呼啦”撑开花纸伞,里间溢出几缕青烟来。邬梅香吸入鼻中,顿感头昏眼花,但她还没失去心智,忙憋气一剑“刷”地扫了过去。“砰!”梅山屠姑举伞一挡,身子不由一晃,几乎跌下坐骑!
“蛮婆好大力!”她忙一拍伞把,“呼哧哧”青烟如雾放出:那伞把到伞弧头有细孔相通,里装山羊花与蔓陀萝混合毒烟,伞把下有细簧机关,触动孔开,即放出有毒烟雾,量少人尚可坚持,量大吸入头晕目眩,天旋地转。邬梅香被大量毒烟包围,再难坚持,跌下坐骑。“见你娘去吧!”梅山屠姑收伞,又拍伞把,“噌”地把头弹出一把圆形尖锥,戳向邬梅香的咽喉。
“贱人休伤姐姐!”眼看邬梅香要踏入黄泉路,“呼嗖”飞来一石子,在伞上轰然“砰”响,跟着起火燃烧。这时两骑驰到,“呜刷!”尖枪快扎到梅山屠姑俏脸,“叮得!”三股叉伸过来敌住。这当儿雷云石花抢起邬梅香上马即走。
“浪里飞!不擒你誓不回营!”郭小虎顺势将沥银泉往下猛压,随即夹骑往一旁一拐,橫枪一绞。“叉脱手吧!”浪里飞感觉叉杆在手里翻动,使出全力也拿捏不住,只得任叉“呼嗖!”被挑走。他急伸手于腋大皮囊里掏水蜂子,郭小虎料他有此一着,尖枪呼啸着已到,他慌忙打马急走。火云追风兽四蹄如风,他如何能逃?郭小虎取出秦王鞭,“呼嗖!”甩了过去,“噼啪”声脆,他不由从奔马上栽了下来!
此刻邬梅香已醒,她恨梅山屠姑放烟熏晕她,拉骑扬剑直奔梅山屠姑杀来。花娘子、雷云石花一个催动玉麒麟,一个夹马随后跟,奔向战场。
“都干瞪眼望着?”马大姑奶奶大叫。“我小男人与一群姐姐都上阵破敌了,都给姑奶奶快冲!”她转身拾锤“咚咚咚”擂响了战鼓。黄魁、花不谢挥斧扬锏带头冲。王敖大叫一声:“全军冲杀!”军如潮水,扑向敌人。
邬梅香催骑直取梅山屠姑,这次她出手毫不留情。梅山屠姑伞布烧了个七零八落,但伞骨伞把仍在手中,急忙招架。“得叮”剑伞相接,邬梅香用了全力,红玉剑戳进伞骨里,她顺势一挑,梅山屠姑拿捏不住,伞被挑飞半空。“死婆娘!给我老公做六房吧!”她拍骑一拧,左手伸出,抓着往怀里一带,将梅山屠姑挟在腋下,动弹不得。见兵涌来,往地一掼:“给我绑了!”
愣疤子与马大头见主帅危急,双奴舞枪来救,郭小虎一声大喝:“都给我趴下!”他用枪左右两摆,“叭叭”两响,两人俱虎口开裂,弃枪而逃。郭小虎岂容逃走?夹骑两手一捞,提摔在地,被军士绑了。浪里飞的人马,被大军围歼,几乎无人幸免。
“将军!”王敖说。“过了飞凌渡,王都凤凰城只剩最后一道屏障大砚山了!”
“山势很险峻?”郭小虎问。
“雾嶂奇峰,只有一条古道鬼见愁可通行!”王敖说。“有歌唱:茶马古道高山崖,路遇两骑难让开。黑古隆咚深涧底,自古亡魂堆起来!可见其险要了!”
“大军只能前进,不能后退!”郭小虎说。“鬼见愁人不是鬼。天色将晚,就地安营扎寨,明天大军进击大砚山!”
郭小虎巡视见营帐扎好,喝令将浪里飞一干人推进中军帐。郭小虎视浪里飞问道:“不布军水上,陆地岂能阻我前进?”
浪里飞翻眼看到了马兰花:将军请问马大姑奶奶吧!”
“本姑奶奶是好意!”马兰花笑的好复杂。“水上布阵,怕怏及鱼池。谁知你个死猪脑壳巴子,一走难见踪影!我小男人的大军,水上你个鱼拉拉庆儿哈哈拐瘪子(鱼怏怏小娃儿子也败亡)!”
“梅山屠姑!”邬梅香娇叱。“你个王八婆娘,放毒害老姑奶奶!是愿给我帅老公做六房,还是要吃穿肠透窟窿?”
“死婆娘!我夫君在这儿啦!”梅山屠姑看浪里飞。“你帅老公打倒我夫君,还不许本夫人动手救人?吾啦啦托儿奇巴哈!”
“妹子!”后面一句邬梅香听不懂,笑问花娘子与雷云石花。“她后面叽啦是什么话?”
“大姐!”雷云石花好笑。“她最后说‘简直是大笑话’!”
“哎呀天啦!”邬梅香吃吃笑。“话虽听不懂,好象鸟唱歌,到挺香耳朵!”
郭小虎下去为浪里飞、梅山屠姑、愣疤子、马大头松绑:“委屈了四位!是走是留,我决不为难!”
“将军!”浪里飞施礼。“反正已是国之罪人,回去恐怕也难有好。将军不嫌我等无能,愿执蹬鞍前马后!”
“明智!”马兰花拍香手。“你皮囊里的水蜂子很好玩,把虎头兽蜇的鼻青脸肿,这会还躺着哼哼!”
“无妨!”浪里飞说。“我夫人手上蜜香精,涂抹在红肿处睡一晚即无事!”
“如此多谢!”郭小虎令黄魁接过梅山屠姑拿出的一个白花瓷瓶,去给虎头兽涂抹。回身对邬梅香说:“美老婆!你辛苦带三妹子去火头军哪儿,弄几个好菜,今晚我与屈将军、黑将军、浪将军等痛饮几杯!”
“老公等着!”邬梅香带花娘子等四姐妹出帐。
连连丟失关隘,败军消息传进了司马府。王豎听说连儿子王敖都投降了敌人,如雷击顶,思之半天才想出说词,急奔王宫见女王。
黄淑媚正在宫里歌舞管弦,饶有兴致地欣赏哪巴坨子调:
昨日碰到个小乖乖,
眉开眼笑含春来。
戴朵桃花好丰釆,
哄的人儿好暖怀。
他说月亮他不爱,
最喜春花朵朵开。
滚进香海浪里游,
不见鱼儿不起来……
“启禀大王!那王老头又来了!”正听得哼哼哈哈,内侍女官闯进来唱丧歌。“他说要哭女王一场!”
“什,什么?”黄淑媚跳起来,竖柳眉瞪凤眼。“再给本王唱一遍!”
“大王!”内侍女官见状有点害怕。“王老头说要哭女王一场!”
“老巴巴拉儿奇哈丫丫(老东西是嫌活快活了吧)?”黄淑媚摆手,哪巴坨子调暂停。“巴郎奇巴呼嚓嚓(让他个老狗滚进来)!”
“是!”内侍女官下去宣。王老头是连滚带爬跌进来:“大王大事不妙!黑水关破,飞凌渡失,倘敌军越过大砚山,攻破石桓城,王都可就难保了!”
“二王爷呢?”黄淑媚闻言心抖,花容失色。想问罪王老头,也一下子吓忘了。“那五万精兵呢?都白吃干饭呀?哦!是不是你王老头平常呼丫丫托拉儿提(随便不喂饱他们),牙牙躺儿拉哈(打仗不卖力)?”
“二王爷一战即溃,五万精兵都作了水鬼!”王老头理真气壮。“二王爷只会喝酒听玩哪巴坨子调调,不是当掌兵元帅打仗的才料!”
“来人!”女大王这会头脑好象清醒了许多。“宣司徒巴尔铁拉,司空奇里三果速速进宫!”
“是!”内侍女官急忙下去传外侍官着人通请。
未几,司徒锦帽宽袍,司空黑冠带衣,颤颤巍巍,气喘吁吁撞将进来:“老,老臣拜见大王!”
“免礼!置坐!”宫廷女内侍搬来锦绣墩,让两老头与王豎坐下。女王说。“近闻不知从何而起的敌寇入侵,连下凤岭、黑水、飞凌渡,二王爷战死,五万兵士水淹,凤凰城危在旦夕!不知司徒司空有何高见?”
“兵来将挡,水来土屯!”司空奇里三果还没老昏头,还有点中气十足。“老臣荐一人前往,定可退敌!”
“莫非是郎巴乌拉(大英雄)?”司徒巴尔铁拉说。“他单手可掀翻水牛,双手可开举碾滚,一条特不拉金(特殊的大扁担),可担山过河(形容力气很大)!他出战定能旗开得胜!”
“速宣他进宫来见本王!”黄淑媚这会松了一口气,又想起了方才的哪巴坨子调调:
他说月亮他不爱,
最喜春花朵朵开。
滚进香海浪里游,
不见鱼儿不起来……
“嘻嘻!这小俊哥儿真会撒赖,人在哪儿啊?……”
“启禀大王!”黄淑媚正臆想,内侍女官来报。“黑水牛牯子到了!”
“滚进香海浪里游,不见鱼儿不起来……真妙!”女大王答非所问,三老头面面相觑。
“大王!”王豎喊。“大英雄到了!”
“啊呀!”女大王从幻境中回到现实,有点满脸飞霞。“什,什么到了?”她一会竞忘记了!
“大王!”司空奇里三果有点不解:我七十有六,脑壳也还没糊涂呀!女王,啊!还在思春呀?可惜我老了!他摇头说:“郎巴乌拉到了!”
“快宣!”她更兴奋:要是俊俏哥就好。进来令她大失所望。
“郎巴乌拉拜见大王!”声如雷鸣,把黄淑媚吓一大跳,看人,我的娘娘吔:头大如斗,身壮如牛,两手似锨叉,双腿有桶粗。全身尽黑毛,草衣遮丑陋!
“奇里三果!”这是人还是怪?没把女王吓个半死。“带他下去置衣着鞋!王老头!着他掌帅印领雄兵十万前去破敌!巴尔铁拉!给他备齐军资所需!郎巴乌拉!得胜回来做掌兵大司马!香香儿不拉奇哈也地(香香的姐儿歌舞跳来)!”她还没乐够,梦中的俊俏哥还没找到。
司徒司空司马各去准备,不日备齐,敲着行军鼓,鸣着出征炮,旌旗招展,人马浩荡,都盼着郎巴乌拉奏凯哥动人……
这边也是一样。方琼方向两兄弟千辛万苦回到岐山,急去洞府拜见文王与老姜。文王两眼瞪子牙:“姜公!马大姑奶奶成人家小媳妇,还乐得老花发新枝,你不觉得是奇耻大辱?”
“大王!”姜子牙不在乎。“她早被我休回了娘家,是自由人,爱谁跟谁我管不着,我也懒得管。只可惜了她一肚子阵法绝学,将为他用!”
“我俩得现世,躲洞府闲不成了,得重操旧业!”文王叹息。“起程!”
“你走我也得回相府!”姜子牙起身又坐下。“大王慢着,我还有话得问小哥俩!方琼方向!那祸首有多大年纪?”
“顶多十几岁的愣瓜皮!”方琼说。“会用兵,会识阵,更会打架,人也生得神俊丰采!”
“难怪马大姑奶奶不在乎你白头翁!”王文打心眼里高兴:终于有人给老姜弄了顶美美的绿帽帽套头上了!小屁孩功夫真扎实!
“大王!”姜子牙再起身。“再染红尘起波涛,比比看谁手段高。当年封神走天下,谁晓出山有今朝?摆驾回相府。方琼方向随行!”
姜老头陪文王出山,一场惊天动地的大幕就此徐徐拉开。
太阳出来,新的一天又开始。早饭毕郭小虎升帐,对王敖说:“王将军!大砚山你熟悉,请带二万人马作为前部。令虎头兽作先锋,浪将军携妻与愣将军、马将军同行。我自统大军随后!”
“好!”王敖遵令,带虎头兽与浪里飞等出帐点兵,拉起大旗,顺大路前进。行不到十里,现一营寨阻住去路,寨前杏黄大旗上,挑一“顿”字,随风摇摆。
这人是谁?王敖凝思。一阵战鼓“咚咚咚”,寨门打开,冲出一队人马来。当先一将,金盔白袍,手持画戟,挽缰大白马。摆戟一指王敖:“无知寇贼!兵起祸端,知我玄元山顿尔鹰否?”
“什么狗尔鹰?”虎头兽闻言大怒。“吃虎爷几铜棍!”一呷五花神牛,扬蹄奔来。“刷呼!”铜棍举起就打。
“不知死活!”顿尔鹰摇戟相迎。“哗嚓!”画戟碰上铜棍,擦出一溜火花下滑,他想削虎头兽的双手。殊不知虎头兽力大,趁势挥撩,“咄”地猛力横棍一带。谁知顿尔鹰借力跃起,踢向虎头兽。“下坐骑!”
“没那么容易!”虎头兽猛然铜棍下摆,拉动画戟向下一跌。“你趴下吧!”这下变化太快,顿尔鹰失去重心,“嗵!”当真摔到了地上。“砸你个脑袋开花!”他俯身下去,顿尔鹰几滚让开,爬起来连戟也不敢捡,往寨便逃。“哪里逃?”虎头兽催骑就追!
“休得猖狂!”一将又是金盔白袍白马画戟冲出,让过顿尔鹰,截住虎头兽。“顿尔鹍在此!”挥戟往虎头兽脸上击来。
“狗屁鹍也是达达崩乎拉(滚鸟屁蛋)!”虎头兽架棍相迎,“当托!”这顿尔鹍力比顿尔鹰强,虎头兽感觉铜棍一震。“有点力道!看下一棍!”花神牛突然兜头调身,“呜砰!”打出一屁,竟是黄色的气雾,做着剌鼻的怪臭味。顿尔鹍始料不及,虎头兽趁机回身一棍“卟噼!”将顿尔鹍打下战马。欲补一棍,又有人大喊:“休伤吾兄!顿尔雕在此!”
王敖见虎头兽连打两阵,怕他有失,急令愣疤子出战。他拍骑扬枪:“先锋歇息,此人让我!”愣疤子瞧来将,装扮与前两将一样,抖枪就扎。“尖枪来了!”
“噼啪!”枪戟相交,两人势均力敌。“不过如此!”顿尔雕精神一振,那画戟“呼嗖”跟着劈来。“雕擒苍鹰!”带着一股疾风,望愣疤子门面杀到。
此时,郭小虎带着大部赶到,见前面停滞不前,有搏杀之声,提骑带人,遥见敌方军营,顿时大怒:“众将官听令,随我带兵,踹他营盘,后退者斩!冲!”遂摇枪带头冲击。碰上顿尔雕,一桃剌出,挑落下马。邬梅香,花娘子、雷云石花、云圣姑、黄魁、花不谢、王敖等,挥军跟进,如山崩地摧。这西周顿巴山金盔白袍营,根本没料到敌军或来这一手。混战一场,顿尔鹰、顿尔鹍怆惶而逃。郭小虎率军猛追,两人转进山谷,方令军止。
“前面是什么地方?”郭小虎勒骑问。
“阴阳谷!”王敖答。“里面天气变化无常,雷鸣电闪大雨或风暴来临之前,常闻人喊马嘶,枪击搏杀之声,故名。此谷如瓮坛,口间小,里面地势开阔,可隐藏千军万马。要过此谷,需选正午时分,阳光当头,快速通过!”
“安营扎寨!”郭小虎传令。“笛飞音、马兰花听令,你俩驾鹏腾云,进谷一观,不得有误!”
“小郎君!”马大姑奶奶娇笑。“用上姑奶奶?还要我自寻了断?”
“走吧五夫人!”笛飞音跨上大鹏雕,起在空中,与马兰花腾云进了阴阳谷。看时,里面皆白沙石砾,点缀些青草荆藤,在东南西北角,各立竖挂着剌目的骷髅头红白蓝黄符幡。东西、北南和中间,则挂着鬼脸绿、紫、黄橙相间狼嚎幡,却不见一个人影。
“老姜头高徒来了!”马兰花对笛飞音笑。“没感到杀气逼人?”
“大太阳还有点打寒颤!”笛飞音说。“就连大鹏雕身子就在抖!”
“又有好戏看!”马兰花大笑。“回营!”
两人回营进中军帐。马兰花笑看小郎君:“姓郭的!你赶紧下令拉拉达尔达!”
“美老婆!听不懂!”郭小虎一头雾水。
“夫君!”花娘子笑。“小五说你赶紧把她砍了!”
“为什么啊?”郭小虎不解。
“小五!多哪迷都弗地也(那是为什么)?”花娘子问。
“麻烦!”马兰花向郭小虎挤眼。“小郎君!先啃美老婆两嘴,有你美处!”
“军中大帐,将官齐聚,不太雅观!”郭小虎笑。“快说,进谷看到了什么?”
“啃不啃?”马大姑奶奶有点不高兴。“不愿啃损兵折将姑奶奶可不管!”
“将军!”笛飞音掩口笑。“你还是快啃,过阴阳谷得靠五夫人!”
“这严重?”郭小虎起身。“美老婆!俏脸伸过来。吧一口是金,吧两口是银,吧三口美老婆成神!”
“这还差不多!”马大姑奶奶好欢喜。“小郎君告诉你,有人在阴阳谷里摆下了‘七煞夺魂玄门阵’,就等你率人进去享刀割肉哧溜响!”
“美老婆!”郭小虎诧。“我曾从师学过阵图,从没有此阵一说!”
“你学的狗屁一毛!”马兰花撇嘴呸。“你不知的多得去了!当初捉住姑奶奶还要宰我!今晚啃我兔娃子,好好听话,马大姑奶奶再一展袍袖,宰对方千军万马!”
“有这大能耐?”郭小虎喜。“今晚別说吃你兔娃子,就是挺进乌龙潭,任你当马骑都成!美老婆!这‘七煞夺魂玄门阵’有何讲究?”
“这讲究起来太多!”马兰花见小郎君有求教自己,有点志得意满,心花怒放。“姑奶奶择最简单的说,七煞是是掐八子算命瞎子胡掐的紫微星斗数字中的十四颗主星:紫微、天机、太阳、太阴、武曲、天同、廉贞、天府、贪狼、巨门、廉贞、七煞和破军。选其相生相克之数,组成天煞、地煞、人煞、鬼煞、物煞、玄煞、绝煞六门加中戍已土。东天煞为首,西地煞作尾,南鬼煞为阴,北人煞为阳,东北物煞作死地,西南玄煞为玄黄,中间绝煞作阵眼。击头尾应,双侧包抄,中间开花;击南北策,两边围堵,长枪勾带,菜刀切瓜,可裹上一层又一层,插翅难逃。再配以符咒,阴风怒号,迷雾重重,飞沙走石!小郎君!你陷入死阵,大军中伏,小命玩完!抱我!”
“还没天黑,急那狠干吗?”郭小虎大笑。“等晚上全军安静,再抱搂不迟!黄魁、花不谢、虎头兽听令,带兵巡逻营寨,以防不测!”
“是!”三人出大帐去。
“小五!”邬梅香说。“你晚上悠着点,別把小郎君整趴下起不来!误了大事,大姐可要动家法!”
“小郎君结实正当年,大姐放心!”马兰花眯眼弯眉,笑样挺动人。“我还想早点给他生儿子!”
不觉一夜过,马大姑奶奶得心所愿,美滋滋满脸桃花蕊。早饭过,郭小虎升帐,擂了鼓,号了炮,大小将官皆集中军帐。郭小虎说:“今天要破阵,帅印暂交马兰花掌管,请各将军听她将令,违者斩!”
马大姑奶奶高兴:我的娘吔!这小郎君比老郎君大气,让我过过大帅瘾,有趣!她往中军大帐帅椅一垫香屁,两眼左右几扫,下面连小郎君都与大小将官齐刷刷站成两排,等着她发号施令:“小郎君听令,带两千人,破其首天煞,首先去其符幡,方可攻击。大姐邬梅香,你第二狠,带三千人断其尾地煞,首去幡幛,然后使劲给小五杀。虎头兽!你带四千人,往南破其鬼煞,首去幡幛,然后往中间打。二姐花娘子!你带五千人去北破其人煞,首挑符幡,大摇夺魂铃,使劲绑人。花不谢!你带四千人往东北,破其物煞,下其符幡,然后用锏铆足力气拍脑袋瓜子。黄魁!你带五千人去西南,破其玄煞,用宣花大斧砰砰砍倒幡幛,再去切瓜掏籽。笛飞音!拍起你的大鹏展翅,抓下中间绝煞的符幡。你要有雅兴,吹一曲哪巴坨子调:姐儿进房找小郎,气的两眼泪汪汪。左瞧右看寻不着,一解罗裙上了床。谁知突出一双手,我的娘吔!小郎原来被里藏。搂着姐儿喘粗气,亲热老找错地方!各位将官听着,谁找不着地方,斩!”
众将将官先听歌心里颇觉好笑,谁知马兰花最后来那么一句,顿时明白她唱歌的用意,心里大惊。
“众将将官都听明白了?去给姑奶奶冲!”马兰花起身娇叱一声;“余下众将听着,带兵随我准备冲杀!”她出大帐,往谷囗走。
郭小虎提枪拍骑,带二千兵突入东方,谷内顿时战鼓擂响,阴风惨淡,云雾漫漫。刚到幡旁,由阵中转出一骑,头顶尖盔,脸涂颜料,半白半青,手持一对铁锤,也不答话,往郭小虎就打。“叮当!”他满以为能磕飞人家的枪,却不料右手大铁锤往一边猛地一荡,把他也带下了马去。“嗤嗵!”郭小虎补一枪,已将他了帐,挥枪一扫,“喀嚓!”连杆带幡,拍断在地,东方顿现阳光,他挥兵往里突杀。
邬梅香带兵直奔西方,火云追风兽若一阵风旋到,她举剑欲砍断幡杆,由阵中突出一骑,头戴插羽环,半黑半红脸,一身玄铁衣,手拿两弯廉。见邬梅香扬弯刀就上:“蛮婆休坏我幡!”
邬梅香不理,一揪火云追风兽颈间白毛,坐骑腾空而起,她一剑挥去,削下了符幡。西边即刻风息雾开。她居高临下,一剑向两弯刀劈来。
“蛮婆好无礼!”他挥舞着双刀相迎。“叮嚓!”其时邬梅香坐骑下沉,她本来力大,双弯刀怎么敌得住?刀脱手剑往前一送,“哧嗞!”捅进了心窝。邬梅香带兵趁势往阵中杀去。
虎头兽往南,这家伙有点呆萌,半天才寻着,挥起铜棍砸幡杆。“当!”他双手一震,抬头看,一将扎着发髻,用个铜套插根金簪挽着,脸半边黄半蓝,手持两只大铜锤,乘一条弯角大水牛,足以与自己的五花神相媲美。人生得五大三粗,孔武有力。
“动我符幡捶死你!”他身一晃,双锤又递了上来。“再看锤。”
“当!”虎头兽这下双手用了全力。铜锤也感到吃惊:虎头兽力气也不小。这当儿,阵中心天突然光亮:笛飞音拍大鹏,一翅飞到阵中心,摘除了符幡。里面喊声大振,郭小虎与邬梅香两人,带兵在里横冲直闯。虎头兽胆壮,铜锤心暗怯,打牛就往阵中走。虎头兽记起马兰花花所说,怒吼着举棍拦腰打向幡杆,“喀嚓”杆断幡落,南边跟着开天。他带兵向里打去。
花娘子带兵到北边,举杵棒便击幡杆,到底是女人,“噼啪”两棍也未击断幡杆。正火起欲打第三棒,由阵中走出一人,披头散发,身着麻衣,手拿长刀。“蛮婆休动!”见花娘子欲坏符幡,举刀劈来。“咄!”花娘子随手打棒相迎,摸出夺魂铃对他一搖,“卟嗵!”他刀落地人也跟着倒地。女兵一拥而上,将他绑了个结实。“往里杀!”花娘子也拽棒里进。
花不谢骑水母橫锏,驰东北方,见一树杆晃着幡幛,奔过去提锏就打。“慢来!”一声叱咄,由阵中奔出一个发如草窝,脸色蜡黄,一身杏黄衣的老头,手持三尺桃花木,往花不谢脸上一指,竟帶着”哧溜”细鸣声,显出一股黑腥气来,令人眩目作呕。“倒下吧!”
“笨屁蛋坐好!”水母说着突然跃起,掠上了老头的头颅,临过后两蹄子猛地弹踢。这下令老头始料不及,“嘭嗵!”向前扑倒。花不谢此时清醒,跃下水母一锏击中老头的头颅,打了个脑浆迸裂。他趁机扯下符幡。
黄魁提云登直奔西南角,阴森森的大骷髅头似乎正向他咧嘴笑,看的他毛骨悚然,胆战心惊。云登掠到跟前,举斧便砍。“砰!”斧没落下,撞上一物。抬眼,一秀姑青丝拢合,花枝冠裙,手扬花枪,坐乘一孔雀,花枪敌住了斧头。“托儿也哈也(狗头敢坏我物)?孔雀公主在此!”她人大概是纸,孔雀拍翅毫不费力,两花枪却舞得风声“呼呼,招招致命!”
“傻猪!”云登跳起,“斧抵枪,手扯幡,快!”云登迅速回摆,黄魁宣花大斧往孔雀公主脸上虚晃一招,左手一把拽下了幡符。“公主给我做媳妇吧!”他一拐云登,大斧猛劈出去。
七幡都去,阴阳谷刹时云雾收尽。郭小虎已杀到中心与邬梅香会会。放眼再看,红黄绿蓝赤橙紫七色大旗,只余绿橙仍飘扬,外围敌兵弃甲狂奔,阵内敌兵困兽犹斗。见一将身如铁塔,使两把铜锤,指东打西,无人能敌。
“还成精了!”他摇枪夹骑,就冲了过去。“当!”尖枪撞上铜锤,铁塔身子一晃,“哧嗵!”沥银泉余势未衰,滑锤而下,捅进了胸窝,倒撞落马。马兰花起在空中,见七幡都除,落下云头:“众将官都有,给姑奶奶全力冲杀,滞后不前者斩!”全军吼叫着中锋,如地裂山崩。郭小虎与邬梅香瞧见那两色旗动,带兵兜头截杀,满谷战马嘶鸣,战将怒吼,枪械撞击。真个是杀的天昏地暗,日月无光。那孔雀公主见大势已去,欲乘鸟飞走,被马兰花瞧见,急令笛飞音起大鹏追抓。
“轰隆隆——”长空忽响起一声惊雷,转眼间阴阳谷上空乌云翻滚,“刷刷”闪电频扯。王敖追近郭小虎说:“赶快带人冲出阴阳谷,看天色说不定马上就是雷暴冰坨狂砸!”
“好!”他大吼。“全军迅速冲出谷去!”刚冲谷口,两边高崖上突然“轰轰”滚下巨石,似雷霆震怒。郭小虎见状大怒,解下腋下秦王鞭,左右连挥几鞭,口里念道:“五口酒想想还年少。六口酒情债好难了。”他刚念完。“呼呼——嗖嗖——”落下的大石如接龙,一个个往回转飞,上面的再无法滚下来,大军加速冲出了山谷。“哗哗啦啦”,大雨挟着冰雹,跟着砸下。
真是阴阳天太神奇:谷内雷鸣电闪,大雨冰雹狂泻,谷外却是细雨霏霏,灿烂阳光。
“王将军!”郭小虎勒骑,望前方隐隐的横亘山脉。“王将军!前面是什么地方?”
“前方就要进入大砚山。”王敖说。“现时横在我们前面的还有一道坎:百丈原!”
“何为百丈原?”郭小虎有点疑惑。“比及三国孔明的五丈原有何不同?”
“将军!”王敖道。“百丈原乃是一片青草地,里面沼泽遍地,毒虫橫行,其间有一条竹木搭起的栈桥可行。倘人拆之或烧之,便无路可走了!”
“这有何难?”郭小虎笑。“令军士上山伐木扎排,渐行渐铺,通天大道可行了!就地安营扎寨,我得去后面恭迎马大姑奶奶!”
笛飞音乘大鹏雕,追孔雀公主。大鹏羽翼宽广,笛飞音一拍大鹏,大鹏刷翅斜飞过去,用翅翼拍击孔雀。孔雀公主感到一片阴影遮来,急挥花枪就扎。但孔雀个头较小,那敌得住大鹏刷来?急下降躲避。它的速度也没大鹏快,笛飞音骑乘兜头截住。孔雀惊慌,一头撞在大鹏身上。“嗤卟”震的头昏脑涨,顿如断线的风筝,往下跌落。“啊——”吓的孔雀公主尖声大叫。笛飞音急拍大鹏跟着滑翔,用宽翅托住孔雀,飞回好向马兰花缴令。
郭小虎来到后面,马兰花破了阵图,大过了一把帅瘾,春风得意。见小郎君笑靥如春花淋雨水,扯溜滴:“小郎君!快来背马帅!违令者斩!”
“背!背!”郭小虎下骑,把马兰花抱上火云追风兽,他牵着回中军帐。“美老婆不愧是巾帼英雄,令夫君佩服!”
“还杀不杀本姑奶奶?”马兰花笑。“杀了姑奶奶,够你小郎哭几场!”
到中军大帐,马兰花装模作样的往主帅大位上坐定,一声大喝:“刀斧手安在?把虎头兽推出去斩了!”
“姑,姑奶奶!”不只虎头兽惊,众将官都惊。虎头兽吓的面无人色。“未,未将没违犯您的军令,为何要,要斩我?”
“你往南破物煞,东头西脑,半天找不着地方!”马兰花沉起俏脸,一指虎头兽。“比其他将官慢了几拍!不该斩你?”
“马帅!”郭小虎讲情。“虎将军呆萌,是员虎将,没误大事,恳请从轻发落!”
“请大帅从轻发轻!”众将官见郭小虎发话,都上前为虎头兽求情。
“既然我小郎君与众人讲情,死罪虽免,活罪难逃!”马兰花好畅心,又想来几句哪巴坨子调,还起身香手做蛇曲波浪,扭腰春风柳丝扬,圆臀摇摇摆几摆,杏嘴红唇开了腔:
媳妇挂帅要斩将,
一声令下惊小郎。
不怕龙虎风云榜,
巾帼丈夫大姑娘。
施军令她还唱了个娇娇嗲嗲,令人筋骨酸软的调调,搞得众将官想笑又不敢笑。唱毕,杏眼曲笑:“来人!就在本帅面前,军棍打他屁股二十下!”
“打军棍能不能还来几句哪巴坨子调?”虎头兽听调子还上瘾,挨打还要奏音乐。两军士上来,噼里啪啦,打了二十军棍!
“帅印在手斗志昂,
千军万马随指方。
冲冲杀杀人人闯,
如今该交我小郎。”
马兰花唱完,起身离座,手捧令箭:“小郎君!物归原主!本帅下令,当众将官的面,吧姑奶奶两口!”她还挺会浪漫制造情调。
“哗啦啦!”竟是掌声!众将官都使劲吼:“郭将军听令快吧!”
“将令不可违!”郭小虎不仅吧她两口,还给她来个激情拥抱。“破七煞阵,美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