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后,孔繁星将在城东十里望江山上举办酒宴,到时将收一位弟子。
消息是从城主府传出来的,想必信息可靠,只是原本传闻是收亲传弟子,此时也只是说是弟子,即便如此,也引起很大轰动,满城修士跃跃欲试,相信这几天还会有更多的人闻讯而来。
张宇对拜师一事并不放在心里,自己的秘密太多,找老师的话容易暴露,而且自己修为太低,可能性不大。到时候去见见世面,一观儒道少儒境风采也不虚此行。
中午,姬无双和姬无名设宴,在城中最大的酒楼宴请张宇和秦烈四人。宴上,为了表达感谢之意,姬无双赠给秦烈一件六品先人圣物,而张宇,则是十张五品先人圣物宣纸和若干才墨和圣页。另外还有一枚黑白令牌。据姬无双说,这令牌乃是阴阳神殿所有,拥有者乃是阴阳神殿的客人,在楚国,这枚令牌的作用非常大。将来张宇外出游历至楚国,能起到很大方便。对于姬无双提出的把张宇推荐给孔繁星做弟子,被张宇谢绝了。
酒足饭饱,张宇等人为姬无双、姬无名送行,此次前来安宁城,两人的目标就是丧门钉,宝物到手他们需要尽快回到楚国。
送走两人,张宇等人也回客栈休息,张宇再次进入修炼模式。
张宇初入凝胎,想要凝胎化形,必须将灵胎生长到足够大,那样才拥有能力化物。而据公孙周所说,最好的化物是让灵胎极限大,也就是大到极点,那样化物的效果最好。另外,化物中的物,也就是指灵物,虽然公认的认为本命灵物是天生的,是灵魂本质决定的,但众多儒道修士还是认为,专注什么,化物的灵物也侧重什么。所以如果张宇想走诗书道,那就要勤读书。想走礼乐道,那就要多关注礼乐。
不过张宇对这个观点保留意见。
而眼下要做的,还是不断修炼灵胎。
除此之外,张宇发现自己的见识是软肋,不说一些见闻典故,就是修炼上的事情也半知半解,这样可不行,连自己要做什么都不清楚,很容易走入歧途。
所以他抽出时间去文殿,文殿内最多的就是书籍,因为文报的事,文殿执事同意他入藏书阁学习,那里面没有修炼法和攻击法,都是史记或者江湖见闻和各期的文报。
充实的时间是过得最快的,一晃第六日。
一大早,张宇就被公孙周从书籍海洋中拽了出来。
“我的大哥呀,你怎么还在看书,也不倒拾倒拾自己,给孔夫子留个好印象。”公孙周说道。
张宇挠挠头,这才反应过来:“这么快…看书忘了时间。”
秦烈赞道:“论语中,子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曰:'不图为乐之至于斯也!此时张兄也是如此境界。”
“严重严重,秦兄莫要笑我。”张宇赶紧洗漱,四人前往望江山。
来到山下,已经聚集不少人,都是闻讯而来的修士,众人结伴上山,却不想在山腰被人拦下。
拦路的是贺英,此时他扮演的角色是位忠诚的下属,蔡河陪着他,在他俩身后,是一位衣着打扮华丽,容貌不俗,面带傲气的少年。
张宇和公孙周、秦烈、秦天明站在人群中,通过旁边人的低声议论,得知这位贵公子正是安宁城城主季少羽的独子季风。据说,孔繁星来此收徒,就是想收他,也算是还季少羽的恩情,但季少羽却把人选推了出去。这份仁义,怪不得被百姓称赞。
拦下众多修士,贺英颐指气使:“诸位,虽然孔夫子收徒不分贵贱,但咱们也得有自知之明吧。瞧瞧,连刚刚凝胎的角色都来了,瞧瞧,还有岁数那么大的,莫不成看不起少儒境大能?”
他看到了人群中的张宇,顿时心怀怨恨,他爹还躺在床上养伤,高空飞行的气压太强,挤伤了心肺。
拦下的众人脸色难看。前来拜师的,大部分都是清贫修士,因为稍有身份的都知道此次拜师,季风有八成希望,所以他们不会来自取其辱。只有没有身份地位的修士才来碰碰运气。而这样的修士,自然修为不高。众人中,只有秦烈最好,其他都是第二三境的修士。
而季风,已经进入第五境百变境,和秦烈一样,而他的年纪只比张宇大四岁,仅有弱冠。
贺英仗着季风身份,喝道:“这次孔夫子公开收徒,是心怀天下,为了表示尊敬,第三境蕴灵境之下的修士,还请自行离去!”
“为何?孔夫子又没有设下规定,凭什么不让我们上去!”公孙周向来刚直,立即问道。
贺英蔑视道:“就你第二境修为,也好意思上山?和你的朋友尽快离开。”
其余人议论纷纷。
贺英又道:“如果你们觉得能胜过季公子,我就放你们上山!”
众人看向季风,他高傲地平视,那份气度让很多人自惭形愧,忍不住叹息一声,转身下山。
片刻间,竟有不部分修士要下山。
山巅之上,云雾缥缈。
季少羽陪同孔繁星,还有几位安宁城的修士,一同喝茶。
季少羽和孔繁星都是知天命年纪,但季少羽苍老一些,气度上多了世俗气息,远远没有孔繁星的风度翩翩,儒雅飘逸。
“这个混小子,又添乱!”山腰的情况他们看的清清楚楚,季少羽无奈道。
孔繁星笑道:“季风的天赋丝毫不逊色于当年的你,这次我主张收他为徒,被你拦下,他自然心生不平。拦人上山也是年少轻狂,如果能被他拦住,也不配成为我的弟子。”
季少羽则叹道:“这小子只认为天赋好,平日里我又缺乏管教,养成了骄傲的脾气,如果在跟随你学习,我担心他会越来越骄傲。这对他以后大大不利啊!我们都知道,儒道修行,并不是看谁的速度快,心性才是根本。”
孔繁星赞同点头,别看他是少儒境,已经入三品,但他却知道自己很难寸进了,至于原因,他猜是心性,但如何改正,却毫无头绪。
就在他恍惚时,季少羽轻吟一声,孔繁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山腰,目光突然一凝。
山腰上,大量修士心灰意冷准备下山,公孙周又想理论时,张宇拉了一下他,超前一步,说道:“贺英,我们胜不了季公子,但并不影响我们上山。既然孔夫子没有提出限制,便应允任何人上山,不分强弱,不分年纪,不分男女。”
“哈!”贺英大笑一声,他讥讽道:“张宇,好好看一下自己的修为,还有比你更低的吗?其他人都自愧不如离去,你还舔着脸硬上,有意思吗?”
张宇丝毫不惧,声音提高了三分,让所有人都能听到:“我儒道修行的目的,不是被了攀比,还是人道昌盛。人的出身,走的路程,代表不了以后的人生。今天要是下了山,你们就埋下了一颗懦弱的种子,不敢和强者争,以后怎么敢和妖族斗?更别说和天地争命!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下山的修士闻之,面露愧色。
张宇运转才气,继续喝道:“白小刺头深草里,而今渐觉出蓬蒿。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待凌云始道高!”
声音振聋发聩,犹如警钟敲响众人脑海。
众人愧色更甚,有人对张宇深深一鞠躬,说道:“多谢兄台,点醒在下!”
“多谢兄台!”
“多谢兄台!”
越来越多的人鞠躬感谢,他们都不再下山,而是簇拥在张宇身后,就像人族的脊梁,纵是前方困难重重,也不退缩。
“你们想干什么!”贺英怒道。
这时,季风拦下了他。
季风上前一步:“直待凌云始道高!好诗!看你周身上下才气蒸腾,想来这是一首新的战诗词,如果写下来得天地认可,又为儒道添一份励志战诗词!你有资格上山!”
说完,季风转身离去。
贺英见到这一幕,恨恨地剐了张宇一眼,追上季风去了。
山上,季少羽赞道:“此子不错,文采了得,心性坚定。”
孔繁星却紧锁眉头。
“怎么了?”季少羽察觉了他的异样,问道。
“此子有些不简单!”孔繁星说道:“我开了天眼,能看到他身上那还未散去的凝胎霞光,说明此子凝胎时,身怀异象。但这种霞光,又和我所见所闻凝胎霞光略有不同。”
十境之上入三品,儒道天眼自开,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天地之气。
“和三等凝胎异象都不同?”季少羽问道。
孔繁星点点头,道:“这么大才凝胎成功,也许是他有奇特之处吧。”
说话间,季风已经先上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