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浩远说:“申屠豹,你别套近乎,我们梅帮的人跟你们武馆的人没有什么关系。你还是赶紧滚吧。”
申屠豹说:“梅五爷,您也是豪爽的人,在这一带地面上,也有些好名声。申屠豹不才,很想结交您这个朋友,若是可以,就是结拜异姓兄弟,也是小弟梦寐以求的美事一桩。”
梅浩远说:“哎,五爷受不起啊。你到是没有什么,你身边那两个实在不像个东西,人模狗样的。”
韩齐生、朱福生气的咬牙切齿,但又碍于申屠豹的面子,不敢发作,只能强忍着。
梅浩远骂的也痛快了,说:“不好意思,我们要回梅帮了,告辞。大碗筷子,收拾东西咱打道回府。”
申屠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盯着苗青青看,越看越喜欢。
苗青青也似乎感觉到了什么,脸上羞的红扑扑的,回头一笑,说:“我叫苗青青,感谢你帮我们救回了小花卷。”转身就走了。
申屠豹站在那里,目送他们走了很远。
韩齐生见他们走的远了,说:“大师兄,那梅浩远真不识抬举,你要跟他结拜兄弟,他一点面子都不给,有什么好得意的。”
申屠豹说:“梅浩远虽然武功不及我,但也在两人之上。不曾得到名师指点,可见他的天赋异禀。我与他交手的时候就注意到了,他的拳法不按套路,随心所欲却不失章法,被我压制也不凌乱,是个武学奇才。现在是乱世,梅帮的势力不可小觑,能结交这样的人,总会有好处的。”
朱福生说:“他这种人,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不惹出祸来就是祖上积了阴德,该烧高香了。”
梅浩远回到了梅帮。郝连山正在四处寻他,见他回来了,说:“五哥,我正到处找你呢?”
梅浩远说:“我不是要你盯着望海楼的吗,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郝连山说:“当然是有紧急情报,所以回来了。”
梅浩远说:“难道找到证据了吗?”
郝连山说:“五哥,听我慢慢说。望海楼天主教有个育婴堂,城里都传言,是那些修女以收养小孩为借口,做一些绑架杀害小孩的事。而且最近,育婴堂有好多个孩子死亡,尸体就埋在城外的西山坡。这难道不可疑吗?”
梅浩远说:“这样说来,绑架拐卖妇女儿童一案,不仅仅是关东四鬼所为,也确实牵扯到了望海楼天主教。”
郝连山又说:“我还听说,捉来的贼人有交代的,望海楼天主教有个教徒叫陈麻子,借着法国人的保护,在外面无恶不作。拐卖妇女儿童的案子,正是与他有关,可惜官府现在一直没有捉到他。”
梅浩远听了,想了又想,说:“这事确实有些蹊跷,我们还是去望海楼等着,我总感觉有好戏可看了。”
郝连山连连点头,说:“是的,这几天我们要待在望海楼了。”
正说着,见苗青青领着万花红进来了,万花红身后还跟着一个伙计,伙计怀里抱着两坛酒。
苗青青说:“五哥,这位姑娘说是来找江大侠的,我都跟他说了我们这里没有江大侠。她又说是你朋友,我就带她进来找你了。”
万花红很有礼貌的叫了一声:“梅五爷。”
梅浩远奇怪了,问:“万姑娘,江大侠住在常胜镖局,并不在梅帮。你找他有什么事吗?我可以帮你转话告诉他。”
万花红说:“我第一次见到江大侠,就像见到亲大哥一样。最近他又捉了关东四鬼,报了血海深仇,我听了这些为他高兴,所以我特意给他送了两坛酒,以表心意。”
梅浩远说:“原来是这样。不过,江大哥这个人行走江湖,四海为家。捉了关东四鬼之后,可能过段时间就会离开天津。”
万花红说:“如果他要离开天津,他会去哪里呢?”
梅浩远说:“这个就很难说了,我也不知道。如果他要离开天津,也会来梅帮向我大哥辞行的。”
万花红说:“既然这样,那就请梅五爷把这两坛酒,帮我转交给江大侠了。”
梅浩远很爽快的答应了,万花红让伙计把酒放到桌子上,就告辞离开了。
梅浩远看了看桌子上的酒坛,又看了看万花红略有失落的背影,问郝连山:“万花红会不会是喜欢上江大哥了吧。”
郝连山摸摸头说:“这个我不懂。你要问隔壁的那位。”
他又看了看旁边的苗青青,只见苗青青的脸上泛出一点桃红,甚是美丽,害羞的说:“人家姑娘家,喜欢谁不可以吗?你还是操好自己的心吧。”说完就离开了。
梅浩远一愣,说:“操我自己的心?我有什么好操心的?”
郝连山也很默契的直点头,口里不停的说着:“对对对。”
次日大清晨,梅浩远就和郝连山来到望海楼天主教门前,只见门前不仅有法国卫兵执勤,还有衙门的捕快在那里巡逻。
正值六月,天气炎热。望海楼前,早就聚集了很多百姓。在这人群里,不仅仅有丢了孩子的亲属,也有反洋人反外教的人士、心系国泰君安的学士绅士、更是有像梅浩远这样被洋人迫害过的普通老百姓。
梅浩远挤在人群的最前面,他就是那个看热闹不怕事大的人。不多时,就听人群里有人喊:“前面的人让开路,知县刘大人来了。”
原来这几日,知县刘大人在衙门审问案子,也觉得案子太过于复杂,不敢轻易得罪法国人。
而三清观一些贼人和伍兰芝一口咬定,说贼人陈麻子就藏在望海楼天主教里面。又迫于各界人士的压力,急于了案的心情,于是带着神捕周泰,以及十多个捕快,押着伍兰芝前来查案。
众人听说刘知县来了,就让开路来。刘知县来到教堂门外,师爷刘贵向法国卫兵说了来意,那法国卫兵就进了教堂里面,叫了法国天主教教士谢福安出来。
谢福安很有礼貌的请刘知县等人进了教堂。梅浩远本想混水摸鱼的跟进去,却被衙门的人挡在了外面。
进了教堂,教堂里有教士、修女、教徒五十来人。有刘大人就审问伍兰芝说:“这里可有陈麻子。”
伍兰芝低着头,吞吞吐吐的说:“不在,可能早就逃跑了。”
刘大人又问:“这教堂之内,可有你认识之人?”
伍兰芝抬起头,看了一圈,说:“没有。”
刘大人问:“你之前也没有来过教堂,也与教堂里的人并不认识,那又为何一口咬定是教堂里的人和你接头的呢?你这分明是狡诈,还不如实交代。”
伍兰芝“扑通”一声跪下,说:“这些都是陈麻子交代我这么说的,他说只要借着法国人的保护,衙门是不敢怎么样的?”
刘大人气愤的说:“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就是法国人在我大清犯了法,也要受到惩罚。你们这些贼人,做些伤天害理的事,还想连累他人,实在是可恶至极。”
又回头对教士谢福安说:“既然本案与教堂无关,本官就回府了。不过,还麻烦你转告法国领事馆大人,对中国信徒一定要严格查问,不要让坏人钻了空子。”
谢福安说:“是,我一定会转告法国领事馆大人的。”
谢福安就送刘大人出了教堂。刘大人对围过来的百姓说:“各位父老乡亲,经查明,天津城拐卖妇女儿童一案与教堂没有关系,完全是贼人编造谎言为自己开脱罪名。请大家都散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