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浩远和郝连山走进面馆,当街就近坐了下了,叫了两碗阳春面。
巡逻已经多天了,也够累的了。伙计端上了两碗热腾腾的面,他们更是二话不说,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筷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若是要问这面是什么味道,是咸是淡,是酸是辣,那似乎不是他们关心的,管饱就行。
几口下来,梅浩远就吃完了面,放下筷子,不耐烦的催了一下郝连山:“看你胖成这样子,还以为你挺能吃,能不能比我快一点啊!?”
郝连山听了他的话,边吃边说:“人生最幸福的事就是吃饭和睡觉,吃饭当然要细嚼慢咽的好,这样才能够享受到快乐啊。”
梅浩远呵呵一乐,说:“还享受快乐呢?猪跟你想的一样。”
正说着,梅浩远忽然看见不远远,有一个熟悉的身影。他又仔细看了看,确实没错,那正是街头卖艺的姑娘,有些日子没有见到了,还以为她换了地方。
梅浩远眼珠子一转,便拉了郝连山,说:“赶紧走,有发现。”
郝连山还没有反应过了,嘴里叫道:“五哥别急啊,汤还没有喝呢?”
梅浩远早已拉了他出了面馆,远远跟随那个卖艺姑娘,郝连山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莫名其妙的跟着他,躲躲藏藏的,摸了摸脑袋,问:“五哥,到底有什么发现啊?”
梅浩远嘘了一声,轻轻的说:“小声点。”
又跟了一会,郝连山也明白了一点什么,问:“五哥,你是跟着那个姑娘吗?”
梅浩远又嘘了一声,轻轻的说:“要你小声点,谁要你这么大声说话了?”
郝连山奇怪的说:“我们离她那么远,就是再大声一点,她也听不到啊?不信,我大声喊给你看。”
梅浩远撑了一下腰,说:“六弟,我们这是跟踪,跟踪也要有跟踪的样子嘛。你就不能像我这样专业一点吗?”
郝连山说:“你很专业吗?我没有看出来啊?”
梅浩远拍了一下他的头,说:“你能不能再长个脑袋,变得聪明一点。”
郝连山指了指前面,说:“没了。”
梅浩远一看,那姑娘走远了,赶紧拉了郝连山,大步跟了上去。
转过一条街,他们就找到了那个姑娘,见了姑娘进了药铺。
郝连山奇怪的问:“五哥,那不是隔壁那条街上卖艺的姑娘吗?她这么看也不像犯罪嫌疑人啊?”
梅浩远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说:“六弟,你这几天是不是巡逻生了病,看谁都像犯罪嫌疑人啊?”
郝连山说:“五哥,你这么一说,我还真的看大街上每个人都像贼了。”
梅浩远很无奈的叹了口气,闭上眼睛,灵机一动,说:“待会跟着我,不要乱说话,听得懂话吗?”
郝连山直点头,说:“懂的,懂得……”
梅浩远等那姑娘买好了药,出了药铺,装模作样的走了过去。那姑娘行色匆匆,一不小心就撞上了他,他假装很疼的样子,大叫一声:“哎呀,这是谁呀,撞伤五爷了。”
那姑娘慌忙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梅浩远一看那姑娘,脸色通红,楚楚可怜,惊慌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他笑着脸,惊讶的说:“哎呀,你原来是你啊,姑娘还记得我吗?”
那姑娘定神一看,慌乱的心立刻平静了下来,说:“哦,原来是恩公啊。我当然记得,前些天你帮我赶走了两个臭流氓,我还没有来得及感谢你呢?”
梅浩远摸了摸后脑袋,难为情的说:“恩公不敢当,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我梅少侠应该做的,叫我五哥就行了。话说那两个臭流氓确实可恶,要是我再见到他们,一定打的他们满地找牙,给你出气。”
那姑娘说:“谢谢梅少侠了,刚才撞了您,没有事吧。”
梅浩远说:“没事没事,你长的这么漂亮,多撞我几次也开心啊。”
那姑娘羞答答的说:“恩公,要是没事我就走了,我还有急事。”说完,转身就要走。
梅浩远叫住她,说:“姑娘,你不仅人长得漂亮,武艺也挺好,杂技耍的更是好看,还没请教你的芳名呢?”
那姑娘回头,娇声说道:“我姓苗,叫青青。”
梅浩远又说:“青青姑娘,最近怎么没有看到你了呢?我还以为你离开了,还真担心以后见不到你了呢?”
那姑娘听了,眼泪就流了出来,哭着说:“我长这么大,除了我爹,这是我第一次听到有人说关心我的话。”
梅浩远说:“别哭别哭,你哭起来就不好看了?”他嘴里这么说,心里到觉得,这姑娘哭起来也是娇滴滴的惹人疼爱。
那姑娘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说:“我爹病了,病的很严重。”
梅浩远说:“你别哭,慢慢说。只要我梅五爷能帮上忙的,就是上刀山、下火海我也帮你了。”
苗青青说:“我和我爹是从很远的乡下来的,靠我爹教的一点杂戏街头卖艺。如今这世道,到处都是穷人,哪有人舍得给点我们赏钱的。我们在街北笑迎客客店租了一间小房,老板对我们父女俩也很客气,日子到是过的下去。可前不久,老板娘的侄子来店里干活,看上了我。老板就向我爹提了亲事,我也不乐意,于是我爹就推掉了。那老板娘和她侄子却耍起横来,对我父女恶言恶语。不巧我爹又生了病,他们就借故说我爹犯了瘟疫,把我们赶了出来。又说我们欠了他们的店钱,扣了我们的行装。虽说不值钱,却是我们的吃饭的命根子啊。”
梅浩远听了,气不打一处来,说:“气死我了,既然还有这样的事,我一定会帮姑娘出这口气。那你爹现在在哪里呢?”
苗青青说:“城北有个城隍庙,也没有了香火,里面住了一群个小乞丐。那些个小乞丐也看过我的杂戏,对我很是喜欢。我跟我爹就住了庙里一个破屋子里。可我爹,病的快是不行了,我害怕的不得了。”
梅浩远拍了拍胸膛,说:“青青姑娘不要怕,这忙我是帮定了。”
转身又对身后的郝连山,说:“六弟,你叫上帮里几个兄弟,把苗大爷接到梅帮里安顿下来,把那些个小乞丐也带过去。我去帮青青姑娘把行装拿回来。”
苗青青说:“这样会不会打扰了贵帮,不太方便吧。”
郝连山说:“青青姑娘放心,我们也都是穷人,穷人也是一家人。我大哥郝帮主是个热心肠的人,我们梅帮都是好人。你要是去了梅帮,大家一定很欢迎的。”
说完,就和苗青青一起走了。
等他们走远,梅浩远想了想,突然他想到了赌鬼张三,就向赌坊走去。
刚来到赌坊门口,就见张三丧气着脸出来了,梅浩远叫住了他。
张三似哭似笑的说:“哎呦,五爷,您这是有何贵干啊?”
梅浩远说:“好事好事,当然是有钱赚的事就想到兄弟你了。就看你做不做这买卖了。”
张三乐呵呵的说:“有钱赚的事不干才是傻,五爷有什么吩咐。”
梅浩远把他拉到路边墙头,小声把事情说了一遍。
张三大喜,说:“好好好,怎么分钱?”
梅浩远说“事情办好了,都是你的,我一分钱都不要。”
张三更喜了,说:“当真,五爷说话可算数。”
梅浩远说:“你还信不过五爷吗?”
说好就走,不大功夫就来到城北笑迎客客店。
这客店也不大,进出的人也不多,都是些衣衫破旧的或是赶脚的小商贩。
进了店里,老板娘热情的招呼他们坐下。梅浩远看了一眼那老板娘,穿的戴的,与过往客人没有区别,微胖的脸笑起来挺和蔼可亲。心想:这般人,可内心就怎么如此恶狠呢?
张三到是不客气,好酒好菜点了一桌。上好了菜,两人就划起拳,一来二去吃的不亦乐乎。
老板娘也是乐的心里开了花,心里盘算着赚了多少钱。
吃好喝好,大家都挺好的时候。突然,张三倒地抽搐起来,两眼翻白,口吐白沫。
梅浩远慌忙叫:“不会了,要死人了。”
这一喊,四处的人都聚拢过来看热闹。
老板娘惊慌失措的跑过来,一摸张三的鼻息,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哭喊着:“哎呀,这位爷你是怎么了呀?”
老板和老板娘的侄儿也从里头出来,问她发生了什么,她可是吓傻了,话都说不出来。
梅浩远用筷子在汤里一捞,捞出一只大蜈蚣来。说:“你们看,我兄弟是喝了这汤才这样的,怕是中了蜈蚣毒了吧。你们看这只蜈蚣,可是煮熟了的,还热着的。”
老板娘的侄儿说:“这汤是我煮的,我煮的可是好好的,哪来的什么蜈蚣。你们分明是要敲诈。”
梅浩远看了他一看,只见他一身肥肉,长得寒碜。
梅浩远口里喊到:“原来是你害了我兄弟。”跳将过去,就是三拳两脚,打趴在地只叫苦。
那些围观的人见打了起来,都跑出了店外,只有胆大的站在门口。
梅浩远准备再要打时,那老板就叫道:“好汉请住手,你还是先把这位爷送去医馆吧,迟了怕是真出人命了。”
梅浩远心想,哪有那么容易死。就对老板说:“去医馆要花钱的,这钱怎么办?”
老板问:“这位爷,您说要多少?”
梅浩远说:“五十两。”
老板娘坐地上喊叫了:“五十两,那可是要老娘的命了。”
老板到是明白事,从里拿了银子,交给梅浩远。
梅浩远接过银子,也没有点数。就说:“实话跟你们说了吧,我是福来码头梅帮的副帮主梅五爷,今天来是给我妹妹苗青青出气的。这银子,就算是你们的赔礼钱。今日看你在老板的面子上,就放过你这肥球一马。要是再敢欺负人,下次就没有这么好运了。”
说完,他踢了张三一脚,张三利索的爬了起来。
梅浩远又说:“听说你们扣了我妹妹的行装,今天日落之前,给五爷送到梅帮里去。不然,要你们吃不完兜着走。”
那老板站在那里,一直不停的点头哈腰。
梅浩远把钱袋丢给了张三,张三乐呵呵的接了过来。两人喝开门前围观的人,出了客店,径直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