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已经离开多时了,韶璟闷在房里也有些时辰了。
“如何是好?”韶璟瘫坐在门边,双手抱膝。
突然,一个软弱的女声响了起来。“你省省吧,还是像我一样睡觉的好。”
韶璟闻声望去,由于室内光线暗淡,她看不清女子的颜面,是一个蓬头垢面的女子,她吓了一跳。“你是?”
女子顺开头发,露出尖尖的下巴来。“我是楚王的舞姬——秋痕。”
韶璟放大胆子,朝她走去。“你又是为何被关在这里。”
秋痕咬牙切齿,眼露凶光。“都是那该死的谭玉儿,仗着自己是楚王的宠妾,便欺负我们这些地位卑下的舞姬。”
韶璟跪在她的身边,为她理顺凌乱的发丝。秋痕拉住韶璟的手,急切地问道:“你,你也是楚王的舞姬吗?”
说完,秋痕仔细的打量着韶璟。“你这么漂亮,谭玉儿不知有多妒忌,哎!以后你也只能同我一样被囚禁在这里了。”
韶璟见秋痕一副认命的样子,便为她打气,同时也给自己打气:“我们一起大声呼救,总有人听见的。”
秋痕叹息道:“没有用的,这院子位于楚王府的偏角,平时附近根本就没有人,再说了。这园子闹鬼,就算有人听见了,也当成是鬼叫,不会有人来的。”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韶璟咬紧嘴唇,恨恨地盯着那门。“不,我不能被困在这里,不能。”
“我试着逃了好多次,都不成功。你也别指望出去了,还是乖乖呆着,天黑了,会有人给我们送东西的。”秋痕道。
“天黑,要等到天黑才会有人来?”
秋痕点点头。
韶璟思量起来,她目前还没有联系上司马柬,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进了楚王府,这该如何是好。就算司马柬知道自己进了楚王府,也一定不知道自己被谭玉儿囚禁起来了。大哥虽然知道自己进了楚王府,但他自己做了坏事,自然是不会把这事告诉父亲的。
“秋痕,你别睡了。”韶璟摇醒秋痕。
秋痕坐了起来。“睡吧,用餐还早着呢?”
韶璟四下搜寻起柜子箱子来,这房间除了衣服,被褥便什么也没有了。韶璟的心凉了半截。
接下来,她环视了整间房屋,这房子是一个密闭的空间,除了那道被锁住的木门,就只有一个比手掌稍微大一点儿的窗口。
“这是送饭的窗口了?”韶璟问道。
秋痕点点头。
“看来只有等到晚上了,今晚我们无论如何都要出去。”韶璟道。
韶璟等了好久,总算等到太阳落山了。又等了好久才等到天黑。“屋子好黑!”
“习惯了就好。”秋痕道。
终于院子里又了轻轻的脚步声。韶璟凑近门缝往外瞧去,瞧见有一团火光渐渐近了。“有人来了。”
秋痕肚子也饿了,便起床,来到送饭孔前等着。
那送饭的婢女一手拧着食盒,一手打着灯笼来到了窗口前,冷冰冰道:“吃饭了。”说完,便把两碗白粥推进窗口。与其说这是粥还不如说是水。秋痕端起粥便要喝,韶璟急忙拉住她的手。“别喝,别喝。”
韶璟凑近窗口对刚刚走开的婢女道:“呀!粥里怎么有东西,好像是一只耳环?别走,你的耳环掉了。”
那婢女闻声,摸摸自己的耳朵,她的耳环还在。
韶璟急忙伸手摘下自己的耳环,放在手心,从窗口伸出去。“这是你的耳环么?”
婢女起了贪念,转身走近韶璟。“把耳环给我。”
韶璟赶紧把手缩回屋内道:“不行,你得让我看看这是不是你丢的。你把头凑过来。”
婢女灵机一动,摘掉自己的一只耳环,放在手中,便把头凑近窗口。
韶璟道:“我怎么瞧不见,你再低一点,近一点,让我看清楚你是否真的掉耳环了。”
女子把灯笼举起来,把左耳贴近凑近窗口。韶璟道:“你的耳环的确掉了,喏,还给你。”
说完那婢女便伸手去接。韶璟趁机捉住她的手,又呼唤秋痕来帮忙。她二人死死地拖住了婢女的手。
“把钥匙给我们,否则我就拧断你的手。”韶璟道。
上当受骗的婢女,哭丧着脸。“别拧,痛,痛,钥匙在谭主子那里,我们哪里有。”
“看来得让你吃点苦头。”韶璟拔下金簪,向她的手臂刺去。她下手不重,刚好刺破了她的皮肤而已。
婢女惊呼道:“钥匙真不在我们身上,再说了这门是从外面反锁的,就算有钥匙你们在里面也开不了啊!”
韶璟竟然疏忽了这一点。她再次用金簪扎了一下那婢女。“屋子太黑,你把烛火递进来。”
那婢女老老实实地把灯笼里的烛火递进了窗口之中。韶璟也松开了她的手,道:“你走吧!”
那婢女连忙捂住受伤的胳膊,跑走了。
韶璟把蜡烛放好,便端起那两碗稀粥来,她把两方丝巾浸入粥碗里,丝巾顿时湿了。韶璟把浸湿的丝巾递给秋痕:“拿着,一会烟重了,就捂着。”
接下来韶璟便把床上的被褥,箱子里的衣物都堆在门前,再把那蜡烛扔了过去,很快那些东西便燃烧起来。熊熊的火,浓浓的烟,灌得整间屋子烟熏火燎的。
“快,过这边来。”韶璟拉着秋痕在离火较远的墙根处蹲下来。
这火一时半会儿还烧不到她们,她俩捂着面,静静地看着那木门被烧毁。火苗子顺着门一直蹿上了房顶。很快,便熊熊燃烧起来。
秋痕哆嗦道:“我们会被烧死!”
韶璟道“别怕,你跟着我也会长命百岁的。”
她给了秋痕一个信赖的眼神。秋痕却依然害怕地搂着韶璟。这个时候,韶璟心中默默念到:“司马柬啊!你看见这火光了么?你来救我了么?你可要快些来,快些来!”
烟更浓了,屋内特别的热,秋痕只觉得喉咙呛着难受:“救命啊!咳~咳”
韶璟道:“别说话!就不会觉得呛了。”说完,她自己也呛了好几口浓烟:“咳~咳!”
正在楚王府里四处寻找韶璟下落的司马柬,发现了北边院落着火。他知道韶璟已经入了府,四处遍寻不着一定有问题。偏偏王府此时又着了火,不用想了。铁定是王小笨放的火:“从明天起,叫她王聪明了。”
他往北边院落赶去,正好碰见司马玮领着家仆前去救火。为了不打草惊蛇,他转入树丛中,躲了起来。
司马玮见火势熊熊,便喝道:“快些灭火。快!快!”
秋痕听见屋外有人的声音,而那声音又是司马玮的,一时间兴奋过头,使出全身的力气大叫起来:“楚王,救——我!”
韶璟也全力呼救:“救命!”
司马柬清楚地听到了这声,心中有些担忧。“她果然在里面。”
“救——命!”又是一声呼救。
司马玮使劲儿向身边的奴仆一踹,那奴仆连滚带爬。司马玮愤怒道:“屋内有人,这屋子不是空的吗?怎会有人。什么鬼怪说,全是无稽之谈。快,进去,救人!”
那人往自己身上淋了好些水,却不敢从火海里穿过去。看着这帮无用的家伙,司马玮怒道:“没用的家伙。”他指着还没被火烧着的一面墙,大声喝道:“把这堵墙拆了,本皇子要看看里面到底是人是鬼!”
众人拿了铁锄,铁铲······纷纷跑去拆墙,不多时,墙拆了一个大洞,司马玮亲自带着奴仆入内,把韶璟与秋痕救出。
“楚王,我是秋痕,我是秋痕啊!”秋痕虚弱无力道。
司马玮看着被火熏黑的秋痕,惊讶极了。“你没死,玉儿说你病逝了?”
秋痕指着司马玮身旁的谭玉儿道:“是她,是她把我囚禁起来的。”
司马玮发现到了王韶璟,她的脸早已被烟火熏黑,但从轮廓身段来看,是个风流窈窕的女子。司马玮问道:“你是谁?”
韶璟道:“我是王韶璟,我今日入府是来献舞的。”
司马玮抡起眼看了看,道:“把她带下去,洗干净再来见本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