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芍再醒来已是次日清晨,略有些寒气侵入室内,对她而言,伴随而来的还有宿醉后的头痛,微眯眼缓了缓,这才睁眼打量四周,最先入眼的,便是床边坐着那小书生。
“白......白…卜时,本姑娘怎会在这儿?”白芍下意识蹭了蹭怀中抱着的东西,后知后觉才发现那是白卜时的手臂,尴尬松手轻咳一声翻过身去,“咳,对不住,本姑娘睡昏了头。”
‘昨晚……本姑娘被白卜时抱了?’白芍想到昨晚做梦一样的经历,暗道不真实,却不争气的红了耳尖。
听闻耳边细语,前臂一轻,白卜时知人已醒来,这才睁开眼,见人背于自己,弯唇心道姑娘面儿薄:“无碍,白姑娘醒了头可还沉?若不适可再歇会。”
白卜时抬起已然僵硬的胳膊揉了揉,只觉酸累,起身离床稍活动才轻松些,见姑娘缩了缩身子,上前一步,良久却未言一句,思量应如何答复,姑娘才不会生气:“白某...不是迂腐之人,也并非登徒浪子,会对姑娘......负责。”
白芍闻言只觉又羞又气,索性拿褥子蒙起头,壮着胆子质问:“谁稀罕木讷书生的负责啊,且问你,本姑娘昨晚说了些什么?”
“本姑娘……”白芍细细思量,若是心悦白公子那番言论叫人听见了,自己哪还有面子可言,还有…他说负责,负什么责?猛然记起自己一直抱着小书生的胳膊,想来他是一夜未眠,到最后,声音细若蚊:“本姑娘对你这木讷书生负责才是……”
‘羞死人了,本姑娘怎会这般拘谨,本姑娘的心,怕是被这小书生盗了去,为何不想再离开他呢……’
白卜时知人倔强,这番情景定又惹了姑娘心中傲气,又听人言语轻喃,终是坐回榻旁温声应答,生怕惊了藏在褥中的人,想起昨夜烛下睡颜,愈觉姑娘美好独特,令人心动神驰:“抱了姑娘便要负责,姑娘说不想再独自一人闯荡江湖,白某也想寻一伴侣共度余生。”
白芍一把掀开褥子,直勾勾盯着眼前人,稍稍歪头思索着几月前那句说信用的话:“一言既出,驷…驷马难追,既然要做本姑娘的伴侣,便不能反悔了。”
白芍红着脸起身,轻抚着白卜时的脸颊,眼前书生剑眉星目面冠如玉,怎么着也不辜负了一个“美”字,想着这句话用在此处,应当很贴切:“本姑娘还听过一句话,‘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本姑娘说的,是不是很贴切?”
“失言慌论非君子,倾心美人在身旁,美人当是白芍姑娘,而非白某,识得姑娘乃白某之幸,自是不会反悔,”白卜时将面颊旁的纤手握下,看着姑娘脸颊泛红望着自己的模样,又勾了勾唇,放下手中细腕搁在人怀中,起身转身将手背于身后,微偏过头,“如何?白姑娘信不过?”
“信得过,当然信得过小郎君,”白芍赤脚下榻,从身后环住白卜时,下巴搁在人肩上,张开樱桃小口轻咬书生脸颊,留下咬痕见人失措的模样,才心满意足转过头,咧嘴笑开:“白小郎君,甚美。”
玩心大起的白芍绕到人身前,双手轻扶住书生肩膀,踮脚蜻蜓点水般在人唇上落下一吻。
霎时间白卜时乱了心神,原要询问姑娘为何会出现于此,是否遇了什么难事,此刻却难想起这些,顿住身躯看向眼前之人,虽不迂腐刻板,但面对姑娘举动亦震颤了思绪。
白芍见人愣神又轻掐了掐白卜时的脸颊:“那…本姑娘就不客气了。”
“白姑娘...”白卜时愣了好些时候才平下心弦,姑娘所意心下了然,稍后移半步,对人温笑,“信得过便好,白某想知白姑娘为何来此处,这里距长安路途遥远,行程颠簸,且小城无名,此行是否有人知会姑娘?”
“本姑娘四处游历,见这小城山水如画,气候宜人,百姓热情好客,不自觉多待了几日,又恰好遇见了白公子,”眨眨眼,白芍一脸无辜回答着小书生的问题,意识到刚刚失态,连称呼都换成了较为生分的白公子,自己看似恰好来此,实则是打听了这书生的家乡,赶来碰运气的,“总之呢,此行不虚。”
白卜时闻言,不疑有它:“原是如此,这般也好,此处确实景色宜人,若是白某,也会在此多留些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