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二生活刚开始也是没有什么好事发生,简直比初一还要无聊。看着班级里的同学有的都成双成对,我都不知道该鄙夷还是该羡慕好。
初一的日子里大概唯一让我打从心底高兴的便是湖人在总决赛战胜魔术并拿到总冠军,科比也成功荣膺最有价值球员。季后赛湖人几乎一路势如破竹,直到遇到姚明带领的火箭队。我甚至都不知道该支持哪一队好,于是我连唯一一次在家里看直播的机会都没实行,后来才看新闻报道说湖人赢下抢七,不过中途姚明受伤也是让我好一阵担忧,但幸好并无大碍。
我本来还以为凯尔特人会再次和湖人赛场上相遇,但是凯尔特人竟差点被黑七,之后又在东部半决赛和魔术鏖战七场,结果却被年轻的“魔兽”霍华德率队淘汰,让我唏嘘不已。
大概魔术队经验不足,湖人最终捧起奥布莱恩杯,2009年NBA也拉下帷幕,我的生活更是褪去热情,重回混沌之中。
然后,又要度日如年般地迎接往后的日子啊。我每天都在心里哀叹。
不过,我的初二生活终究也不算是一成不变,尽管不是单调的黑白色,但貌似又像是颜料胡撒一通,把我的生活弄得花里胡哨,搞得不像是属于我的生活了。
总而言之,有点艳过头了。
6
顺从我内心的选择,我拒绝参加了初二的运动会。
这并不是什么大风浪,不会让旁人兴起“啊,这怪物不跑了,我就可以拿好名次了。”的想法。
或许这样轻轻松松的也挺不错,至少不用承担什么责任了。我这样想道。
我无聊地走在足球场上,看着无数的身影飞驰而过,心中突然涌起兴味索然的感觉,不过这也是我该承受的后果,至少自己的身上是不会再被集中目光的。
这女孩长得真漂亮啊!我不禁啧啧赞叹了一声。尽管看到的仅仅是侧颜,但绝对是校园里为数不多的美女。
她转过了头,看向了我。
怪不得,原来是高佳滢。
我有些尴尬。在看到她正向我走来后,我的脸上更加潮红,心中却不断组织着语言。
“短跑不是要到你了吗,怎么还不去检录?”她格格地笑了一声,“需要我给你打气吗?”
我不知应该如何回应,傻傻地说了一句:“我没有参加项目。”
她的眼睛立马张得老大,我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她的瞳孔中反射出的我的窘态。她惊讶地问道:“为什么,你不是跑得很快吗?”
“只是不想参加而已。”我不希望在这个话题上持续太久。
“你明明有这个能力的—”
“我知道。”我无情地打断了她。
她的眼眸中好像突然掺杂了另外的东西,那是鄙夷,尽管说我并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我在她的心目中肯定又渺小了许多,或许本来也没大多少。
我回想起了初一运动会时的情景,胳膊肘莫名其妙地传来一阵刺痛感。心房像是被堵塞了一样,血液都无法顺畅流通。
又有一群人开始比赛了,观众的加油声响彻天地。但我和高佳滢却像是被隔绝了,围绕我们的是无尽的沉寂。
她似乎在犹豫是否要开口,这实在是与我印象中的相反。不论是听说还是与她交谈,她都是那么主动,甚至让人觉得有些过分,不过今天她好像一反常态,这让我困惑不已。
她好像已经做完了斗争,呈现给我一副放弃了的面孔。她有些无力地说道:“你这是逃避的行为,我知道你是因为初一的时候……”
她沉默了,我也吃了一惊。想不到她也看见了。
“这样的男人是最没用的。”她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回答了一句:“是嘛。”
为什么呀,自己明明很累啊,出现了一点差错就要承担责任,其实少了我他们可以做得更好。
我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她与其他男生交谈时的情形,突然觉得她那姣好的面貌变得可憎了起来。那种被遗忘在一边的感觉自开学时便一直萦绕着我,直到现在。而她却装作毫不知情的模样一直忽视我。突然,一道反击的念头出现在我的脑海。
“那也不关你事。”看来这是不错的一招。
她身子猛烈地颤抖了一下,这也让我的心很满足,她断断续续地说:“你这样做很让我看不起你啊。”
“我参加运动会又不是为了让你看得起我,反正本来就是……”我停下了语句,因为我看到了一滴闪耀着阳光的泪珠。
去年的天气也是这么好吧。我不由自主地想道。
我扭过了头,迈开了脚步,强忍着忽视她,朝观赛区域走去。
她好像走了。
运动员跑过,带着一道道风掠过我的脸颊,但我却无心欣赏,后悔的心理一直缠绕着我。
那天,我失眠了,可能是怕触景生情,再一次做一年前的梦。
第二天,我浑浑噩噩地骑车去学校,因为昨晚一夜没睡,所以一路过来引得不少司机谩骂,但我毫不在意。
今天还是运动会,听到远处操场响彻的欢呼声,我坐在教室的椅子上有些不知所措。
我是偷偷跑到教室的,因为运动会需要统一到操场上。但我实在是太困,不过现在又好像睡不着了。
我将头枕在胳膊上,像是等待时间流逝似的,闭上早该合起的眼睛……
“靳川,醒醒。”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摇着我,将我给摇醒了。
我不由得有点生气,但看到他之后,我气就消了。
这是王拓。
我看着他壮硕的身躯和肚子前的号码牌,脑中依稀记得他参加的是实心球项目。我问道:“怎么了?”
“你可真让我好找,这天还能睡着,真不知道你平时是怎么活下来的。”他说道。
“有事说事,我很困啊。”
他有些无奈地一笑,“很重要的事啊,快点起来了。”
莫名其妙的,我就被他拉起来,朝着运动场的方向奔跑。
“你要干嘛?不会把我拉到班主任那边吧,我只是想睡觉啊。”我停下了脚步,质问他道。
“你当我很闲,没事管你睡觉?快点啦,要开始了。”
我们跑到了操场。现在正在进行接力赛的检录,广播里回响着裁判催促的声音。
我实在是不想再见到这种场景了,于是打算回班级,而王拓却使劲地将我拉住,他那粗大的手掌捏得我生疼。
未等我开口,他就将我拉到了检录处,走过来的是我们班的同学,看来是参加运动会的。只见他们中的一人拍着王拓的肩膀,开口道:“麻烦你了。”
“没事,这人可真犟。”说着,他指了指我,我撇过头去。
“靳川,我们一起参加接力吧,就差你一个了。”依旧是那个人开口。
之前没仔细数,现在才发现原来他们只有三个人,显然是因为我。
我有些不解地问道:“有人受伤吗?”
他们摇了摇头,说道:“这位置一开始就是给你留的。”
“我还是算了吧,一定还有更好的人的。”说着,我回过了头。可不要被班主任看到啊,不然肯定回不去了。
手腕突然被拉了一下,我刚想确认是谁,一个巨大的拳头飞了过来,紧接着脸上便是一阵剧痛。
我被打在了地上,眼前冒着金星,好一会才缓过来。随着目光聚焦,我才知道了是王拓揍的我,因为他的眼神严肃的可怕,而其他人都在惊讶地看着我。我想放出几句狠词,却没说出口。
“你可真是个怂货!”他朝我低吼了一句。
我们班的人都不知所措,一副不知劝不劝的表情,动作却是整装待发,大概是害怕我突然暴起反击一拳。
可能自己的确是太烂了吧,连唯一的朋友都忍不住揍过来,我在心中苦笑了一声。
我一言不发,沉默着起了身,强忍着脸上的剧痛,装作随意地说:“走吧,不然老头要发火了。”他们自然知道老头指的是班主任。
他们犹犹豫豫地靠了过来,在我前面依次排列,看来他们给我准备的位置是最后一棒。
“真稀奇啊,他竟然不回手。”我听到旁边有人嘀咕道。
我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他服输似的摇了摇手,然后就走开了。
王拓仍然眯着眼睛看着,我挑衅地瞅了他一眼。他笑了笑,便转身离开。
之前怎么没意识到他要揍我呢。在去跑道的途中,我这样想道。
我揉了揉仍然发颤的脸颊,目光眺到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