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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幕间(天哪这章居然有名字)

雅尔贝德缓缓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没有沾到灰尘的纯白礼服,看向安兹二人离开的方向。

“这……该说是喜是忧呢……”红润的嘴唇中发出的呢喃声消失在圆桌内,没有人听到。

金黄色的瞳孔动了动,雅儿贝德迈开脚步,在即将走出圆桌之前,她回头最后看了一眼,圆桌,座椅,墙上的锦旗,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的空荡荡的房间。

然后她关上门,出去了。

她站在圆桌宏伟漆黑的黑曜石门前,拿出了之前一直揣着的盒子,轻轻地取出了里面的东西。

原本漆黑的方块在接触到她的手时,就像融化了一般,失去了原本的形状,缓缓的包裹住她的整只手。

雅尔贝德微微皱眉,她并没有感觉到不适或者受到损伤,反而还非常舒服,包裹着整只手的漆黑流体像是水一样,即使隔着手套还是能感觉到丝丝缕缕的凉意。

漆黑光滑的表面上映出了她自己的样子,除了稍微暗一点之外,并没有什么差别。

她盯着那漆黑镜面下的另一个自己,思索了一会儿,将手放到了门上。

原本包裹在手上的漆黑流体在接触到门的瞬间就在门面上蔓延开来,而手上的黑色正在慢慢退去,像是被门吸走了一样。

很快的,整个门面也变得漆黑而光滑,映出了门前的一切,烛火,墙上的装饰,地上的地毯,以及伫立在门前的雅儿贝德。

然而一瞬间,画面骤然扭曲,雅儿贝德那原本让天神都黯然失色的美貌变得支离破碎,就像是懵懂的幼童用颜料在画纸上随意泼洒而成的图画一样诡异而神秘。

但这只是一瞬间的事。

下一刻,门便恢复了原样,倒映的景象消失了,门上原本覆盖的漆黑流体也消失了,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

雅尔贝德微微偏头,感到非常不解,她试着推了推石门,原本无比厚重的石门变得像是有生命一般被这轻轻的一推缓缓开启,露出了里面的世界。

一张柜台,放在柜台后的椅子,椅子后面的架子上放着几件器物,柜台的左前方是一张木桌与两张座椅,柜台的右边是一条深不见底的甬道,漆黑一片,门框两角上的两只微微晃动的蜡烛,这是这个房间唯一的光源。

柜台上的笔砚内,墨还没干,一只毛笔搭在上面,旁边的香炉内的熏香还在燃烧着,袅袅白烟从内升起。

整个房间昏暗而寂静,宛若一座保存完好的古迹。

雅尔贝德微微睁大眼睛,吞了一口唾液,缓缓地走了进去。

她坐在木桌前的椅子上,细细的打量着周围。

整个房间似乎全是由木材搭建,纹理光滑而细腻,地板是由多块木板交错拼接而成的,却仿佛浑然天成一般,地板上树木特有的瘤子像一只只眼睛一样盯着端坐着的雅儿贝德。

身下椅子的扶手处已经被磨损得相当光滑,仔细一看,整个房间内原本应是棱角分明的地方,全都被磨损变得圆润,就连那些平常应该根本不会碰到的地方也是一样。

柜台椅子后的百宝架上,摆放着几件令雅尔贝德感到困惑的东西:白色瓶身上画着古怪淡蓝色花纹的……应该是花瓶吧,一只平常用餐时的盘子,一只用白玉雕琢而成的,虽然形状有些奇怪,但还能辨认出来那是个杯子,还有一副黄金打造而成的面具,几个与盛装连接核心相同样式的小木盒。

除此之外就只有柜台上的那块石头,那个冒着烟的炉子,还有一只应该是笔的东西,就再无其他。

整个房间处处显得无比陈旧,但却一尘不染到让雅儿贝德也为之赞叹的程度。

回头一看,门已经不知在何时关上,木门上同样也镂空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用纸糊成的窗户外漆黑一片,外面现在应该是黑夜吧,雅儿贝德这样想着。

“欢迎光临哑舍,雅儿贝德小姐。”

一道温文尔雅的声音突兀地响起,让雅儿贝德吓了一跳,她转过头去,却看到现在本应陪着安兹去往宝物殿的老板坐在柜台里面,带微笑地看着她。

橘黄色的火光照亮了他的半边脸颊,另外一半则隐没在黑暗之中让人无法看清。

身上的衣服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显深沉,原本空荡荡的胸口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只奇怪动物的脑袋,像雄狮一样的鬃毛,蛇一样的鳞片,鲤鱼一般的胡须,全部犹如鲜血一般猩红。

雅尔贝德不认得这是什么,但是它用同样猩红的竖瞳一动不动的盯着雅儿贝德。

它是活的,雅儿贝德的直觉告诉她。

不仅如此,她的心中甚至还萌发出了一种想要逃跑的念头,但立马被强行压下去了,就这样两人在这沉默中对视了数十秒。

终于,老板拿起了茶壶,走到雅尔贝德面前,为她沏了一杯茶。

“请用。”

茶水还冒着热气,绿色的茶叶在茶碗中起起伏伏,雅尔贝德端起茶碗,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心中平静了一些。

她将碗凑到嘴边,微微地抿了一小口,苦涩在口中蔓延开来,但紧随其后的是一股淡淡的清香。

这跟雅尔贝德平时所喝的红茶大不一样,这让雅尔贝德感到有些惊讶,她转头看向老板,老板冲她轻轻一笑:“抱歉,我的店里没有红茶,还望海涵。”

雅尔贝德眼神微动,放下茶碗,终于说道:

“能请你解释一下吗?”

原本这是一句气势十足的话,但发出它的声音却显得嘶哑,让它立马失去了原有的气势。

老板挑了挑眉,像是见到什么有趣的事情一样轻轻笑了起来。

“不用那么紧张,雅儿贝德小姐,这里是我的店,我自然想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安兹桑现在他有一些事情要自己处理,所以我就回来看看咯,只是没想到您竟然在这里。”

雅尔贝德眯起眼睛,细细的思索着。

“你刚刚叫我什么?”

“别误会,雅儿贝德小姐,这里是我的店,所有进入这个店的人都是我的客人,无人例外。”老板理所当然的说。

“而且我这次回来本来也就是打算去找您谈话的。”

老板放下手中的茶碗,看着雅尔贝德。

“哦?什么事情呢?”雅儿贝德紧紧的盯着眼前的人。

老板,将身体微微前倾,用他那同样猩红的瞳孔与雅儿贝德对视着,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弧度。

“谈谈安兹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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