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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昙花玉露

进来之时的韩言壮志凌云,以为汾阳王慧眼识英雄,一旦汾阳王重用自己,届时就可以一展抱负了;然而韩言怎么也没有想到,汾阳王召见自己的目地,居然只是单纯地看不起自己布衣出身,并且还以此来讥讽侮辱自己。

未见到汾阳王时的那种凌云壮志,此刻已经完全被一股巨大地愤怒取而代之了。

刚刚在宫殿上韩言已经气急攻心,吐了一口心头血,此刻的脸色十分苍白,毫无血色,仿佛白纸一般。

正在宫殿外大门等候的师妃,正来回踱步,暗自衬道,“怎么这么久还没出来啊?该不会是被留下来吃饭吧?”

“哼,一定是这样。这韩言真不够意思,有好吃的居然也不叫我?”

“等你出来,我一定要吃你一整张大饼,不能再吃半张了,你都吃山珍海味了,难道还不允许我吃一整张大饼啊!”

在师妃的想象中,此刻的韩言俨然已经成为了汾阳王帐下的大臣了,而至于为什么到现在还没出来,完全是因为汾阳王把韩言挽留下来,陪他一起吃饭,毕竟韩言是一个难得的人才。

常言道,情人眼里出西施;仇人眼里尽小人!

在师妃眼里,韩言虽然是一个布衣出身的草民,但却是一个世间难寻的人才。

所以师妃觉得自己的这种猜测甚为合理。

然而就在这时,终于看到韩言步履阑珊地从里面走来,师妃顿时一喜,正欲奔跑过去。

可是就在这时,韩言突然毫无征兆地当场吐了一大口血,紧接着整个人倒了下去。

师妃顿时愣住了,一脸呆状地愣在那里。

好一会才反应过来,立马跑过去,期间由于步伐不和谐,导致师妃好几次不慎跌倒了,手掌和膝盖都擦破皮了,但这一切师妃犹未所觉,此刻她的全部注意力都在韩言身上,也顾不得自身情况,一路奔跑过去。

韩言在出来地途中,一想到刚刚被汾阳王侮辱的那一幕,韩言就又觉得心头一阵痛闷,这股闷气一直冲向后脑勺,顿时头重无比。

途中韩言好几次压制不住想要晕倒过去,只觉得双脚无力,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软绵无力的。

好几次韩言都快忍受不住之时,连忙扶住城墙,才使得自己没有摔倒。

可是在出了大门之后,终于心中那口闷气再也抑制不住了,当即忍不住再次吐出一大口心血,然后只觉得眼前一黑,身体重心当即失去平衡,就这样昏死过去了。

师妃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连忙抱着韩言不停地叫喊起来,“韩言、、、韩言、、、你怎么了、、、”

“怎么会这样呢?你快点醒过来啊!不要吓我啊、、、”

“韩言,你醒醒啊!不要吓我啊!”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明明进去还好好的,怎么出来就变成这样了?”

“韩言,你快醒醒啊,不要丢下我啊!你答应过我的,不会丢下我的,你快醒醒啊!”

师妃此刻已经急得哭了起来了,带着悲切地哭腔,不停地叫喊着韩言的名字,泪眼婆娑,眼眶通红,让人见者生怜,闻者侧目。

那之前带着韩言进去面见汾阳王的门卫,在看到韩言突然晕死过去之时,也是一愣。

随后一想到之前韩言在殿内所遭受到的侮辱,也是感到一阵同情和怜悯!

当看到师妃这副模样之时,那门卫更为不忍了。

连忙上前来,在韩言颈处一探,感到韩言还有脉搏,连忙叫师妃快把韩言带去找大夫。

并从身上掏出为数不多的钱交给师妃,让她赶紧带韩言去找大夫治疗。

师妃闻言也止住了哭泣,刚才心里着实是太乱了,一时间居然没想到找大夫。

经门卫这一提醒,师妃才反应过来,连忙擦干了泪水,转身就将韩言背了起来。

“对了,大人。韩言进去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进去的时候明明还好好的,怎么出来就变成这样了。”好在韩言身体消瘦,没有那么重,师妃虽然感到有些吃力,但还是能背得动。

但是师妃实在想不通,为什么韩言会突然吐血,然后昏死过去,她觉得韩言一定在里面经历了什么,不然绝对不会这样的。

门卫闻言,顿时沉默了。

只是看向师妃的那泪水打转地眼眶,门卫终于还是把刚刚韩言所遭受地屈辱如实说了一遍给师妃知道。

师妃了解了事情地期末之后,泪水再一次滑落脸颊,继而突然凄厉地笑了起来,“哈哈哈,汾阳王!果然好大的威风啊!看不起布衣出身就算了,为何还要一而再如此羞辱韩言?”

“我家韩言今日若是不死,来日定当拆汝骨,剥汝皮,饮汝血!”

“今日之辱,必百倍、千倍还之!”

师妃那双本该灵气动人地双眼,此刻已经被仇恨所取代,眼睛布满了血丝,看起来血红瘆人。

师妃背着韩言走了几步之后,突然停住了脚步。

转过身,把刚刚门卫给他的钱扔在地上,“这钱太脏了,我们不敢用,还有这五百钱,也替我还给你们的大王,我们韩言乃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不屑用你们这肮脏污秽地钱。”师妃又从韩言身上拿出那汾阳王威胁韩言给的五百钱,一并扔在地上,随后背着韩言走了。

那门卫一直沉默着,直至师妃的背影消失。

然后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大王这一次真的是过分了!”

师妃背着韩言一路不停地找着医馆,但是在看到师妃和韩言的穿着打扮之后,纷纷摇头拒之门外。

一路上,师妃不知道走遍了多少家医馆,给多少大夫磕了几次头,但无一例外都被拒之门外。

原因是怕师妃给不起诊金和药费,毕竟在这乱世之中,兵荒马乱的,良心什么根本不值一提,唯有金钱在手才能感到安慰踏实。

从中午一直到傍晚,师妃几乎走遍了汾阳城全部地医馆,但都被拒之门外。

师妃地心也开始急了,生怕韩言得不到及时的治疗,就这样离开自己。

不,不会的。

我不会让你死的,哪怕是让我失去一切,失去性命,我也要把你救活。

师妃背着韩言再一次走进了一家医馆,一进门师妃就放下韩言,一把跪在大夫面前。

“大夫,求求您了,救救我家韩言吧!再不救,真的就要死了。”

“只要您答应救韩言,我愿意给您为奴为仆,做牛做马。”

“如果可以的话,就算您要我的身体也可以。”

师妃说完就除去身上衣裙,只剩下一件裹衣,当师妃正欲也将那仅存地一件裹衣也要解开之时。

那年迈地老大夫也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制止了师妃的动作,“使不得,使不得啊!快、、、快把衣服穿上。”

大夫说着话,把衣裙披在师妃身上,搀扶起来。

然后让师妃帮忙把韩言背到里面去。

师妃也顾上称谢了,连忙背起韩言就往内室走去。

大夫给韩言把脉之后,脸色一阵凝重,“这是气火攻心,导致心脉受阻,郁气纠结于心处,所以才会昏死过去的。”

“他是不是受到了什么重大刺激了,不然不可能会这样的!”大夫看着师妃问道。

师妃闻言,哭红地双眼满是不甘,但还是点了点头。

“哎!疾病易治,心病难医啊!我有办法治好他的病,却不能治好他的心病!”

“那求求大夫您赶紧出手啊!至于心病,我相信他,他一定会走出来的,一定会的,因为他是韩言!”师妃说道。

“老夫虽然可以治疗,但是不巧的是,那用的药刚好用完了,这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去哪找啊!”

“大夫,您需要什么药?您说,我一定去找到,只要能救醒韩言。”

“子时绽放地昙花;黎明时分的玉露。”

这子时的昙花,意思就是要在子时才绽放地昙花,我们都知道,昙花一般都是在晚上才会绽放的,但是开过之后就凋落了,所以有了昙花一现的说法。

然而子时才会绽放地昙花,这世间几乎闻所未闻,但也不见得就没有,只是条件太苛刻,一时难寻罢了。

至于这玉露,指的就是早晨时,凝结在兰花上的露水;露水易得,但这兰花难寻啊!

这两种药,对于师妃而言,算得上是世间难寻之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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