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间凤要和那个总裁!钟秦结婚了!”
这个石破天惊的消息一下砸在林间凤身上,犹如一道闪电把她整个人劈焦了,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
而带来这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的林爸爸却俨然是一脸藏不住的笑容。
“想不到钟家老爷子还是和以前一样的重承诺。”林爸爸感慨了一句,慈爱的看着自己的大女儿。
“从那件事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二十来年.....连我都以为那个婚约不作数了,没想到啊....”林爸爸想到往事,不禁感慨连连。
她林间凤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生,试问何德何能能让一位在大昌市举重若轻的总裁看上她?如果一定要说她有什么不普通的地方,那也不是什么优点,相反,是她面部还有很大的缺陷——她从小就是兔唇。
与众不同的外貌让她一直心里一直有些自卑和烦恼。但好在除了外貌受了影响,她身体都还算是健康。
再论林家的家世,她家里现在还住在一套老式的筒子楼里,每天早上都是被楼下菜市场卖菜的大叔大婶儿的嗓门吵醒。
而林间凤的妈妈早就在她几岁还不太记事的时候就过世了。
据林爸爸说,林妈妈身体一直虚弱,生她的时候更落下了病根,后来身体每况日下,林妈妈直到撒手人寰前一刻,嘴里都还念叨着林间凤的小名,凤凤。
林妈妈过世后,林爸爸一个人带着女儿长大,辛苦操持着这个家,但是林爸爸毕竟要明天上班糊口,小时候的林间凤经常都是爸爸留给她剩饭剩菜,热一热,将就着就吃了。
后来林爸爸身体也出了各种小毛病,偶然遇到了也是离婚后跑来城里上班的吕双玉,两人就结了婚,在一起过日子。
吕双玉还带了个女儿过来,比林间凤小了两个月,改了林姓,叫林玉白。
吕双玉,林玉白娘俩都擅长于争风吃醋家长里短,挤兑的林间凤过了十多年的委屈日子。直到大学毕业,吕双玉早早的把林间凤吼到外面去上班,美名曰:白养了你十几年,总要为这个家还点恩吧。
所以林间凤就跟关系好的闺蜜一块租在外面一个小破单间里,好在上完班回到家也就清净了,比起在家里成天洗衣做饭的日子反而滋润的多。
这天也是刚下班,林间凤就接到她爸一个电话,非要她回家一趟,要跟她说个什么大事。
林间凤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家里能有什么和她有关的大事,索性也就不想了。买了点水果牛奶,提着就往家里赶回去。
刚进家门,是后妈吕双玉来给她开的门,一脸的冰霜之色,看到是林间凤,鼻子里狠狠地哼了一声。恨恨地道:“你这个丧门星,还知道回来啊!”
这个后妈一直不待见林间凤,也不是第一天的事情了,她也没把后妈的态度跟她爸要跟她聊的事情联系起来。
倒是她爸爸听到女儿回来的声音,高兴地从房里迎出来。
“是凤凤回来了?”林爸看到林间凤,笑的很开心,半是责怪半是慈爱的说:“好久都没回家了,回家还买这些水果干嘛,也不嫌麻烦。”
林间凤摇摇头笑着说:“我工作太忙了,没时间回来帮吕阿姨家里的忙。倒是爸爸,到底是什么事情,这么着急把我叫回来?”
还没等林间凤说完,吕双玉就是劈头盖脸一顿骂,
“你也知道我一个人干活儿累啊?忙完家里忙家外,嘴巴上说得好听,听听,说没帮到我的忙!要是外人听到了,还指不定以为我逼你做了多少活呢!”
虽然嘴硬,但这吕双玉除了打麻将就不干什么正事了,经常是天漆黑了才回家吃饭。
又因为她把林间凤赶了出去,这下回到家冷锅冷灶台还得自己动手做,气的吕双玉牙痒痒,又在心里把这个不是亲生的女儿从头到脚骂了个遍。
平白无故挨了这一顿骂,林间凤面色一僵。
这吕双玉平时和她不对付是常有的,她才十岁的时候就被使唤着洗衣做饭,大昌市零下好几度的冬天,她这后妈还使唤着她端着一大家人的脏衣服去洗。她当时个子小,又瘦又矮,端着个大盆子,盆里的脏衣服高的快超过她的头。
吕双玉还再三声明,她有几件衣服都是特别贵的真丝面料,不能用热水洗,就只能用冷水手洗,林间凤小小的手冻得又肿又红,跟两个红萝卜似得。
那时候林玉白的一双小手伸出来就是又白又嫩,倒是她的手,又粗又长满了冻疮,后来严冬时节又严重了,绽开一条又一条的血口子。
林间凤看到吕双玉给妹妹买了双羊绒手套,犹豫了好久,最后偷偷问林爸爸要买,结果第二天就被吕双玉知道了,把她骂成是娇生惯养的小贱人。
这吕双玉就是个市井里生长的女人,嘴里脏话一套又一套。林间凤被她骂的头都抬不起来,好几次都想,自己的亲生妈妈为什么要走的那么早呢?留着她一个人受苦。
又想到爸爸好不容易抚养她长大,还是咬咬牙坚持了下来。
“林明你看看你这女儿!我教训她是为她好,她这是什么表情?对长辈一点尊重都没有!”吕双玉自己正骂的过瘾,看到林间凤面色恍惚,自觉不被放在眼里,立刻朝林父一通编排。
林明一直是个老好人性格,他忙和稀泥说道:“今天是凤凤的好日子,都少说两句。”
听到这林间凤就是一愣,她迟疑着问。
“什么?什么好日子?”
“还装不知道呢!小贱人。”吕双玉尖酸的声音立刻插了进来,“知道能攀上高枝,心里恐怕偷偷乐开花了吧!”
“什么攀上高枝?我怎么不明白你在说什么?”林间凤更加疑惑了,她面向林明一连串问道,
“爸爸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什么叫攀上高枝?我有什么好日子过了?”
林明也不卖关子了,笑着说:“凤凤,你还记得以前小时候你见过的钟爷爷吗?”
林间凤想了想,记起来了,那是一个很精神的矍铄老人,满头银发梳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脸上虽然严肃,面向她和她爸妈的时候却非常温和。
那时候她才三岁多,所以记不到太清楚,只记得那爷爷跟爸妈坐在一起聊了大半天。
那爷爷的气度明显不凡,但是对待林爸妈的态度像是对待恩人一样。
后来那爷爷要走了,还送给了她一块军功章一样的小牌子,她当时拿着那小玩意玩了好久,最后那小牌子被钻了个孔,当成护身符一样挂在了她脖子上,这一挂就到了现在。
林间凤忍不住朝胸口一摸,摸到了那块带着自己体温的小牌子。
牌子质感很好,有一种金属感,上面刻着很多复杂的花纹。
她不禁迷惑了起来,这一个小小的牌子意味着什么?她还一片茫然,但很快,命运就会告诉她答案。
林爸爸看到她胸口这块牌子,继续道:“那都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了。当时我还在部队上当兵,因为表现特别好,被调去了在一次国际活动里做安保,据说那次活动有几个跨国集团的董事参加,也有些军政界的要人。具体的我一个小安保也不清楚。只知道我执勤到第二轮的时候,里面突然发生了骚动,紧接着就是一声枪声响起。”
这样大的会议会响起枪声,立刻就证明了事态的严重。
枪声一起,整个会场立刻戒严封锁。林明的心跳如擂鼓,他不知道内场发生了什么,但是很快事态就恶化了,不到十秒的时间,一个穿连帽衫的蒙头男子推搡着一个老人走了出来。
他举着手枪向天空开了一枪,大声吼道,“给我准备一辆车!要不我就把这个大老板崩了!”
那歹徒眼睛血红,一看就是已经被逼到绝路,只求赶快找一辆车逃跑脱身。
而他正面前就是林间凤的爸爸,林明。
林明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他面对着持枪的歹徒,按着着配枪的双手都在发抖。
歹徒见这个警察不退后,砰砰又是朝天空连开两枪。大吼道:“别逼我一枪打爆你的头,快滚。”
恐惧散去,林明慢慢冷静下来,他在部队学过的各种反击搏斗技术都在脑海里一遍遍演示。
下一秒,歹徒已经丧失了耐心,他举枪对着这个不听话的警察就是一枪,就在这一枪打出的瞬间,林明冲着子弹飞来的方向扑去。
噗嗤,子弹没入皮肉的声音响起,林明胸口瞬间红了。
但也在这一刻,歹徒被他成功扑倒。
那位看起来白发苍苍的老者瞬间脱困,身后林明的队友立刻支援过来,黑洞洞的枪口把两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歹徒被制服,林明也被紧急送往最好的军区医院。
他穿着防弹衣,只是因为枪击距离太近,子弹还是给他的胸口造成了不小的冲击和伤口。
这件事发生,正新婚怀孕的林妈妈受了不小的惊吓。
那时候他们都不知道歹徒挟持的人质,那个老人,竟然是大昌市商界数一数二的强势人物——钟闻晖。
可以这么说,没了他,大昌市整个商界几乎要遭到连根拔起的重创。
天知道钟被劫持的时候,整个大昌市政商界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林明入院后,钟闻晖时常来看望,一点也没有上位者的样子。
在亲自审批了林父的军功章后,还私下赠送了一套房子给他。
林父觉得高档洋房的价值太大,极力推脱,最后钟闻晖勉强同意换成了一套老旧的小区房,但还是一直照顾着林明,林明从部队退役后也得到了很好的安置。
转眼林母临盆,,生下了林间凤,可小小凤一生出来,医生看到这个婴孩就摇摇头,向家属说明道,她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兔唇,恐怕只有日后手术一步步地修复。
唇腭裂毕竟是偶发性疾病,可以怪天怪地,都怪不到两个老实本分的父母身上。
林母觉得孩子还是个女孩,兔唇对一个女孩的影响太大了,弄不好她的凤凤一辈子都要被骂丑八怪,找不到真心喜欢她的人,因此难过的天天以泪洗面。也是就此就落下了病根。
而林明的女儿刚出生不久,钟闻晖钟老就来医院探望过了,他心里本就觉得对林明有愧疚,再看到林母受惊后产女,女儿不幸唇腭裂,心中不由得一动。
钟老信奉的就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是这种救命之恩。看到这两位老实本分的夫妻遭此打击,钟老心中不忍。他起身去了特护病房的阳台,似乎是打了个电话。
钟老回来之后神色轻松,像是卸下了不小的担子。
他畅快地向林明夫妇道;“林兄弟,你们也莫要太难过了,这唇腭裂毕竟是可以修复的。现在医学技术这么发达,以后修复手术只会越来越成熟。我在这里就先给你们夫妇俩做个保证:凤凤的唇腭裂,我钟闻晖一定帮她好好治疗,争取让她以后跟常人一样正常健康的生活。至于凤凤的以后,我斗胆提出个请求。”
讲到这里,钟老的神情也郑重了起来,他看着林明夫妇俩,认真的说道:“如若林明兄弟,弟媳你们二人还看得上我钟闻晖这个人,我就担保了那不孝犬子和凤凤日后的婚事,如何?”
林明一听这话,简直是大惊。
这段时间他早已清楚了这钟闻晖的商界大亨身份,又如何敢点这个头?这可不是寻常的商贾人家,这是脚一跺,地都要抖三抖的人物!
钟闻晖见林明面露迟疑,就知道是他一时间还没消化这个消息,当即继续说道:“林兄弟你放心,我提出这一提议绝对不是一时冲动。我看凤凤长得也是白玉可爱,日后那混小子能娶到凤凤,才是他天大的福气。以后有我给凤凤打点一切,没人敢说她一句不是。”
钟闻晖一通陈词下来,不说林明,就是林妈妈都有些欢喜了。毕竟有钟家在的话,凤凤的兔唇就可以治好,天下有哪个父母不希望自己的儿女能够健健康康,没有缺陷呢?但至于这婚事....
林明想了想,还是诚恳道:“钟先生,实在谢谢您的好意了,但这婚姻之事,恐怕还是等凤凤长大了再做决定吧。孩子们若是真的互相喜欢,那也是一桩良缘,就怕这....”
林明言外之意很明显了,你的孩子固然是人中龙凤,但我的凤凤同样是我心尖尖上的孩子。这种怜悯下的婚约,恐怕不能如磐石一样坚定。更何况感情这件事从来由不得他们这些长辈参合。若是两个孩子两情相悦,那倒也坦坦荡荡,由他们去了。要是感情不和,那就真是一番好心办了错事。
钟闻晖见他一脸坚决,想必是心中已有决断。但他仍然没有放弃,只是说道:“林兄弟,我知道你有你的想法,但还请收下这个。”
说着,钟老将一枚形似军功章的金属质铭牌拿了出来。那铭牌上刻着很多复杂的花纹,粗略一看,大略是一些龙云之气的花纹,隐隐透出一种古朴和庄重。
说来也是奇异,刚才还在林母怀里睡得憨态可掬的凤凤此时竟然悠悠转醒,看到钟老手里拿的这枚铭牌,像是见了奶一样开心的又是拍手,又是眨眼睛,黑葡萄一样水汪汪的大眼睛里装满了掩饰不住的好奇。
钟老一看,也是啧啧称奇,连连感叹了好几句缘分。说着便把这不同凡响的铭牌向凤凤递去,
凤凤肉乎乎的小手抓住这小东西,大大的眼睛里盛满了欢喜,嘴里含糊不清的叫了几声,好似开心到了极点。双手双脚都挥动了起来。
见此情景,就连一开始对这婚事并不看好的林明夫妇都迟疑了起来,心中是又惊又喜,念头纷杂,盘桓不下。不禁喃喃道:“难道这段姻缘真的是上天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