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漠和黄琦两人在医院度过了这天晚上,算是好好睡了一觉。聂归却是度过了一个不眠夜。
聂管家坐在沙发上,抱着拐杖唉声叹气:“二小姐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这慕容董事生前说的话,你都忘了么?”
“管家爷爷,这还真不赖我。”聂归仰躺在沙发上,唉声叹气的说,“这不是刘叔拜托的么?并不是我想趟这趟水。”
“这他可是警察,你又不是警察,你跟着干嘛?”聂管家气愤的用拐棍,敲着地面,“你告诉我,他们有荣誉,有工资,你有什么?!你有什么?!”
“管家爷爷啊,咱先不气,你听冷静一下,听我说。”聂归拍拍聂管家的后背,“最近A市出了不少事情,毒品就算了,最重要的是军火!”
聂管家大惊,怔愣片刻,不由地叹了一口气:“二小姐,我也劝不住你。这样吧,你等大小姐回来再说,你跟她商量好么?”
“管家爷爷~”聂归扯着长长的调子,晃动着聂管家的胳膊,“你得先瞒着姐姐,姐姐还忙着别的事情呢。我还不想让她操心,你想想聂家现在的商业正处于上升期是吧?这有多少人抢着和我姐合作呢?这家都多少天没有回来了,你说是不是?你看啊,警局那边既然找我帮忙,肯定还要找人保护我啊。这就冲我是未成年,就得多看这我点儿,你说是不是啊?”
自从慕容董事去世后,聂管家难得见聂归撒一回娇,也是有些于心不忍:“你听听自己也知道自己是个未成年,你说说……”
聂归听聂管家的语气缓和了不少,觉得事情已经成功了一半:“您就放心吧!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您就说说,娇娇她都招了什么呗?”
“哼。”聂管家傲娇的转过了头,“你不是挺厉害么?自己猜猜看啊!”
聂归嘟着嘴,继续再接再厉:“我猜不出来嘛~管家爷爷你就说说嘛!”
“行了行了,你再晃下去我这一把老骨头,都要散架了!”聂管家略带嗔怪地说,然而聂归知道聂管家确实被她说动了。
聂管家看着聂归,不由地再叹一口气:“你说说,这好好的小姑娘,乖乖当朵温室小花朵多好?唉~”
聂归的眼睛亮晶晶地,聂管家不得不接着说下去:“娇娇是被人利用了,至于是谁还没有问出来。准确来说,她也不知道。据她说:几个月前,她接到一通电话,声音很是绅士,一句话就让她沉沦了,所以她不由得想多跟那人聊了几句,于是冒用了你的身份。那人表示想和二小姐你合作,一起搞垮聂氏。她听完之后,原本是抱着保护聂家的心思,想要探探对方的底。可是对方每次都很有耐心,在他的诱惑之下,娇娇偷偷拿了慕容董事留下来的名单。那本名单你也知道,上面还有联系方式。娇娇就按照那人说的,一个个的打电话过去,一个个说服,最后帮那人搭出了一条流通线。”
聂归耐心的听着,适时的递上了一杯茶:“管家爷爷喝杯茶再说吧。”
聂管家点了点头,接过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盯着茶杯里的茶水:“她还说,她很好奇二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我?我就是猜的。”聂归也端起一杯茶,只见摩挲着茶杯,“她最近很不对劲,常常一个人发呆,甚至有时还会傻笑;但每一次不管是被我喊到,或者是突然看见我,都会惊恐的低下头,心虚的搅着衣角。我当时就猜她有事瞒着我。直到我昨晚出门时,她看着我出门后,悄悄地走向了电话,然后那天我和贩毒者擦肩而过,我依旧没有想过她会那么做。甚至你提醒我韩漠的身份时,她偷听墙角,我当时也没有放在心上。但是她今天,企图挑拨离间,很让我不开心。那时我还在思考先清理线人,还是先到M国和他们的大BOSS直接交流。突然就有了那么个念头,想要诈一诈她。”
说到这里,她不由地讽刺一笑:“只不过,我没料到还真跟她有关系。以前她怎么对我,我都没什么,毕竟都是姥姥带回来地。本来该和亲姐妹一样亲,但不知道为什么姥姥只认了我一个外孙女儿,这也让她对我生出了不少恶意。这些我心里都明白,但是这不是她坏了规矩的理由。”
“你心思倒是通透的很。”聂管家笑着拍了拍聂归的手,“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慕容董事选你不选她的原因吧。”聂管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不是这么想的,慕容董事为什么会认聂归,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但不能说啊!这里面的曲曲饶饶,不该由他的嘴说出来。
“哈哈,管家爷爷不用安慰我。”聂归早已眼中含泪,却故作坚强的撑着,“娇娇心里头虽然装着怨恨,但她从没有想过伤害谁,她只是想证明自己,证明她比我强,可惜最后被那个男人蛊惑了,我一定会找到那个人的。”
她不由的吸了吸鼻子:“我一定一定会找到那个混-蛋的!这也是我为什么一定要……要参与案子的原因。”
聂管家没有想过,原来两人只是面上不和,实际上小姐在心里默默关心着娇娇呢!
聂归实在忍不住,抽了几张桌子上的抽纸,捂着脸痛哭起来。聂管家拍着聂归的后背,轻声安慰着:“没事了,没事了哈。”
聂归倔强的扭过脸,擦好眼泪后,红着眼睛看向聂管家,泪珠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掉:“管家爷爷,现在……现在娇娇怎么样了?”
聂管家顿了一下:“逼供的时候用了点手段,她暂时醒不过来的。”
“管家爷爷,你把她……把她送医院吧。她……她……她一向比较听您的话,你就……你就劝劝她,让她去自首吧。”聂归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句话断断续续好久才说完。
“好的,全凭二小姐吩咐。”聂管家站起身来,行了一个绅士里,又往聂归手里塞了些纸巾。
聂归擦干眼泪,做了几个深呼吸之后,略带哽咽的说:“我约了刘叔,这会儿应该到了街口了。我先出去了。”
“我送送你吧。”聂管家心疼地说,“者刘局也是的,这半夜还让你出去。”
“没有的事,是我坚持的。我想早点抓住那个男人。”聂归背过身去又擦了擦眼泪,顺便把鼻涕也擦干净,做了几个深呼吸,往前走了几步。
聂管家慌忙从后面拉住聂归:“二小姐脸都哭花了,去洗洗脸再出去吧。”
聂归应了一声“嗯”,乖乖的跑去洗了脸。临走前,聂归在厨娘的督促下,喝了一杯牛奶,说是“觉可以不睡,习惯必须养成”。
聂管家的目光,一直跟着聂归的身影,待聂归走远之后,他不由得瞥向杂货间的门,那道门正虚掩着,走近些还能闻见些药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