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音再一次通过潜入头盔进入了影片中的世界，一切感受都无比真实，他甚至能感觉到室内空气的流动，嗅到房间里淡淡的铁锈味。
“主人……请记起……自己的使命……系统最后一次……重启……不可逆损毁……启动失……败……”
以这种完全带入的方式读完了台词，余音本集的录制完成。
从完全潜入状态退出来，余音还是有点恍惚。
感受实在太真实了，尤其是在被AI告知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之后。
“两位辛苦了。”胡导顶着黑眼圈还得对着柳依依客客气气，卑微异常，闻者伤心见者落泪。
柳依依点头示意，还是沉默，开门走了。
她今天甚至没带助理，可能是真的赶来的比较急吧。
胡导有点点小尴尬，转头又冲余音招呼：“行了，你今天就到这，我还得加班加点把这集赶出来。”
余音在胡导这里干了大半年，也算是比较熟悉，再加上胡导这人没什么架子，整个人心宽体胖是个人畜无害的肥宅，余音在这倒也比较随便。
余音点头：“那我坐会儿，我想看看这次拿了多少点数。”
“你随意。”胡导回头开始忙活。
“陈师傅，汇报一下生成数据。”
“稍等。”陈师傅答应着，手上不停。
余音看不太懂AI的合成界面，对自己最后的结果就更紧张了。
这是余音第一次出演一个像点样子的配角，如果这集的情绪指数能拿一个比较优秀的分数，就能在业界有一点点立足之地，之后能接到的片源就会稍微多一些了。
至少不会再是各种一集没的龙套了。
“结果出来了。”陈师傅把生成的场景投放到主控屏幕上“210和205。”
“卧槽？”胡导惊到了“你小子昨天还是个80今天就变205了？”
“胡导……205……是柳依依的数据，余音本集的情感指数是……210。”陈师傅在一边不可置信的小声道。
“啊？”胡导惊叫失声。
“啊？”余音也懵逼了。
“你啊个鬼啊这不是你自己配出来的吗？”胡导抓狂“合着你能配出两百多的指数来？你怎么不早说啊，你早点说我就把那几个一百五一百八的人换下去了让你上了！”
“啊……我这个……刚摸到点窍门还不太稳定，想练习一段时间再跟您说来着……”余音心虚道。
“这你谦虚个鬼啊。”胡导继续看着屏幕“下次有试音我会叫你的，你争取拿个常驻配角回来。”
余音走出巴别塔的大楼，脚步还是有点飘。
“系统。”他在心里默念，召唤AI。
没有任何反应。
余音：？
“系统？”
“系统你哪儿去了？”
“不叫你的时候话这么多，叫你的时候怎么又没了？”
【你在叫谁？】系统的文字浮现在手机上。
“叫你啊。”余音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跟手机说话。
【我不叫系统，我告诉过你，巴别塔AI的人格命名为阿赖耶。】
“我……行吧你就当我先入为主不知者不怪好了。”
【哼】
你一个AI傲娇个什么劲啊？
“我想知道柳依依今天为什么情绪指数这么低。”余音把话题拉回正轨。
【本次柳依依的情感倍数异常，你可以试着回忆一下她今天是否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她……她今天跟我说话了算不算异常？”
【AI并不提供青春期少年恋爱问题相关分析，请左转心理咨询。】
这AI从哪学来这么多拐弯损人的话的？
余音继续回忆着：“她面色有点发白，说话虚弱算不算？”
【可能是轻微低血糖症状，应该就是这个影响了柳依依的发挥。】
余音舒了口气：“我还以为她是想跟我保持距离呢，还好还好。”
【并不排除这个可能性】
哦，你闭嘴吧。
“好，这样一来我的战斗力就相当于一个饿肚子的柳依依了，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余音给自己打气。
【事实上根据AI的预期，理想数值应该有1.5个饿肚子的柳依依。是你的共鸣等级限制了发挥，肌肉力量不足，共鸣浑浊，位置离鼻腔太近而且共鸣点不稳定。】
AI一口气居然给余音挑出了一大堆毛病。
余音瞬间泄气：“我会……努力练习的……”
巴别市八月末的太阳毒辣异常，还在放暑假的余音打算回家继续咸鱼。
正朝着地铁站走的时候，余音突然瞄见对面的路边蹲着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
白色的齐耳短发，白色的猫耳，可怜弱小又无助。
钰，这倒霉孩子怕不是又迷路了。
余音靠近，钰还是一副随时会哭出来的表情，耳朵软趴趴。
发现有人接近，她连耳朵带尾巴上的毛先是炸了一下，发现是余音，这才一边抱着自己的尾巴顺毛一边可怜兮兮的道：“我……我迷路了……”
你看我就说吧。
余音默默望了一眼两个路口之外黛姐住的小区，叹气。
这就是未来几个月自己要照顾的后辈。
任重道远啊……
“走吧，我带你回去找黛姐。”
“哦”钰乖巧的答应，脸上的神情马上就不慌了，似乎找到了什么可以带来安全感的东西。
这小姑娘明明比我小不了几岁但是总让我有种当爹的感觉，余音在心里默默念叨。
余音觉得右臂稍稍一沉，钰拽着余音的衣袖站了起来，再也没撒开手。
走着走着，余音开口问：“在巴别市生活的怎么样？”
钰小声回答：“还在……慢慢习惯，这里有很多老家没见过的东西，路也特别复杂，所以就有点辨不清方向……”
“你在老家的时候也这么……呃”余音斟酌了一下用词“这么紧张吗？”
钰摇头，猫耳朵晃啊晃：“不是的，老家森林的味道我很熟悉，只是来到这里以后到处是陌生的味道，我还没有适应。”
好吧，看来猫魅族也不都是黛姐这样大大咧咧的城里猫，也有钰这种纤细敏感的乡村猫类型的。
盯着钰头上抖来抖去的猫耳，余音强行按下心头的冲动。
可恶……好想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