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星和静星联盟之间的矛盾似乎已经没有了化解的可能,这种你来我往的争斗持续了十年之久。现在双方都极为疲惫起来,但在胜负未定的情况下,这场战争好像还要继续下去。
十年间,静星联盟采用固守的战略,歼灭了一批又一批来自红月教和白月教的敌人。同样,暮色星的军队也杀死一个又一个静星人,摧毁了他们一件又一件的武器。
静星联盟最具优势的是他们的太空舰队,但现在那反倒成了他们的短板。在和白月教的那一战中,他们的大型战舰全数被摧毁,而只拥有3座能源中心的他们自那时起就没有了制造大型战舰的能力,这使得他们在太空中显得很被动。
虽然如此,白月教也并没有获得制空权。深海基地的重建工作历时十年都没有完成,深空基地的地下能源在第三年时就开始迅速减少,这使得大型战舰的生产工作变得异乎寻常地艰难。
静星联盟为了保证这三座城市能够运行,将总人口限制在了40万人。为了保证所有人的战斗力,他们改变了移民方案——只有青壮年才有资格移民,其他所有人只能继续留在静星。为了保证公平,静星联盟甚至将之前迁移至静星的老年人全部送返。当然,他们的移民并不是那么顺利。
红月教派遣了大量的小型战机来袭击对方的运输舰,一时间静星民众伤亡惨重。为此,静星不得不为运输舰配备武器系统和低曲率推进系统,这在一定程度上减少了损失,但却并非万能。在一次移民过程中,五艘运输舰遇到了巡逻的白月教舰队。三艘战舰顺利逃脱,但剩下的两艘运输舰的低曲率推进系统却意外无法启动,800多平民在绝望中等待死亡。
要知道那些武器系统很大程度上只是用来震慑敌人,而低曲率推进系统大多来自于旧有战舰,问题颇多。又因为太过于耗费能量,除非遇到危险才会被允许使用。
两艘运输舰放弃了抵抗,静静地漂浮在了太空中。现在,只要对方的运输舰进行攻击,它们将被炸成碎屑。
800人经历了最大程度的绝望——在并不大的空间里,他们可以清晰地看到敌方二十多艘战舰将他们团团包围在了其中。很多人想要从那个密闭的空间中逃出去,但却无能为力。
但最终白月教战舰还是离开了。当他们看到那些远去的敌人时,所有人都哭了起来,为了自己捡回的性命……
这件事曾引起了沙尔曼都的不满,他认为贝齐不应该放他们离开。
“穆恩侍的后代也都是他那个老样子!”
他还是找了个借口让自己尽量保持冷静,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不过,不管怎样,当这场战争持续了这么长时间以后,所有的战争策略都变得苍白无力起来。但静星联盟即将失败的结果最终还是渐渐显露了出来,因为人们知道那3座能源中心已经坚持不了多久了。
所有活着的人都在老去,贝齐也是如此。她从来都没有放弃寻找徐小东的希望,甚至还曾亲自前往北方地区去探寻他的踪迹,但除了一无所获,她什么也没有得到。
她一直坚信徐小东还活着,虽然很多人都不这样认为。这场漫长的战争耗尽了她的精力,现在她把更多的时间花在了思念徐小东这件事上。
新建成的“成都火锅店”规模增加了不少,闲暇的时候她就坐在火锅店外,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发着呆。
为了不让别人打扰自己,她使用了高超的化妆术——这也是徐小东教给他的。她就那样默默地观察着来往的人,希望在那些人群中找到徐小东,也希望徐小东可以一眼就看到“成都”那两个字。
可希望越大,失望也就越大。
日复一日,贝齐不知道她在那里呆了多久了。有时她怀疑徐小东是不是已经回到了地球,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可她从来都没有高兴起来,想到这里时她的眼中总会渗出泪花。
她总搞不懂她自己,后来她也不想弄明白了,索性就这样一直等了下来。
那一日,她依旧坐在那里,忽然收到了费边的信息。
“好久不见,主教大人。”她说。
“好久不见!”贝齐有些意外,她上次和费边联系是5年前。
“我想我们可以和地球取得联系了。”她说,“我不知道是不是有些太迟了。”
贝齐猛然站了起来,她也曾想过这一天的到来,但她没有想到会在有生之年等到这一天。费边也没有想到贝齐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不由地吃了一惊。
“详细说说。”
“我的思路是正确的,地球确实有黑核,只不过数量太少,很难感应得到。”费边说,“我尝试了很多次,发现它们并不是一起储存的。”
“什么意思?”贝齐问。
“它们是从红月教这个黑核中提取出来的,但储存的地方是在两个地方。我们现在只能和其中一处发生联系。另外一处的黑核物质太少,只能等以后技术成熟的时候再联系了。”费边说。
“也就是现在我们至多只能联系两次?”贝齐听她这么说,不免有些失望。
“不,除非红月教收回所有分离出来的黑核,否则的话可以保持很长时间的联系,直到耗尽黑核物质。当然如果我们掌握了其他定向打开空间隧道的办法,我们的联系会更加密切。”费边说,“不过相对于联系的事情来说,可能太过于耗费能量才是真正的问题所在。”
贝齐沉默了片刻,说:“沙尔曼都知道这件事了吗?”
“暂时不知道,”费边说,“不过他很快也会知道的。”
费边的眼神有些飘忽起来,贝齐感觉到她还有一些没说的话。
“怎么了?”她问。
“我发现献祭似乎和白月有关。”费边说,“我最近做的一项研究发现,白月似乎和我们想象的不太一样。”
贝齐在十年前就想探测白月,但碍于元老会的意见,除了对中继站的维护,她再也没有对它动过心思。
“什么?”贝齐有些愕然,因为献祭是红月教才会做出来的事,而白月教没有人知道如何去做。
“我想主教最好还是派人上去探测一下,或许会有一些意外的发现。”费边说。
在他们通完话后不久,沙尔曼都联系上了贝齐。
“我想费边指挥官已经告诉你了,现在是时候和地球取得联系了,贝齐主教。”沙尔曼都有些兴奋。这十年间他苍老了许多,脸上的笑容也越老越少了,这或许是难得能让他高兴的一些的事了。
“是的,沙尔曼都教皇,”贝齐说,“但这场战争已经快要胜利了,我们似乎已经没有和地球联系的必要了。”
“我不知道贝齐主教对这场战争的理解是怎样的,”沙尔曼都说,“如果我们的目标仅仅是将静星人赶出暮色星,我想那确实没有必要。”
贝齐明白沙尔曼都的意思。
“怎么?你想要攻入静星?”贝齐问。
“不错,”沙尔曼都说,“如果要永绝后患,我们就必须斩草除根。”
“静星马上就要成为一颗死星,我们已经没有必要去浪费时间了。”贝齐说。
沙尔曼都摇着头说:“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要将他们彻底击溃。我们谁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会不会再次入侵我们。”
“我想沙尔曼都教皇的真正目的并不在于击溃静星吧。”贝齐说,“不过你的真正目的我也不怎么感兴趣,至于和地球联络的事,我会帮助你的。”
沙尔曼都笑了笑,说:“那我多谢贝齐主教了。”
他们约定在几日之后将信息传递给地球,之后便互相说了再见。
贝齐知道沙尔曼都的意图。静星的溃败不久之后就会到来,等到静星的资源耗尽之后,沙尔曼都一定会计划攻打白月教,因为白月教在战争之前就已经成了他的眼中钉。
贝齐不知地这十年间红月教暗中建立了多少军队,但沙尔曼都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白月教壮大。
她甚至觉得沙尔曼都甚至可能会和静星联盟联手来对付自己,虽然这种可能并不大,但沙尔曼都或许并不会让静星走向灭亡——因为灭亡不等于统一。他最大的理想是统一魔法世界……
贝齐知道,不管怎样都不能让沙尔曼都得到铂。白月教是没有黑核的,那意味着他们无法和地球取得联系,而得到铂似乎更不可能……
贝齐穿过人流,来到了她的住所。
她从一个暗格里拿出一张纸来,但她很快又放了回去。她看到了徐小东的作战服,这件衣服她已经储藏了很久,它的样子和最初没有什么区别。
贝齐轻轻地摩挲着那件衣服,放到鼻子下嗅了嗅。她不知道那是不是徐小东的味道,或许这是他存在于这世上唯一的东西了吧。
她将那件衣服紧紧地抱在了胸前,就像当年抱住徐小东一样。她似乎感受到了对方的温暖,她记不清有多久没有这种感觉了。达斯说她越来越理性了,可她却觉得自己身上现在剩下的只有冷漠。
贝齐将那件衣服抱得更紧了,接着她笑了起来,但她突然又哭了,像个小孩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