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小王焦虑地看着王哲,问。
“耐心等待。”王哲看着全息电脑上的读数,额头上沁出汗珠来。
小王开始在地上打起了转,她不停地走动着,就像在赶路一般。她时不时抬起胳膊看看时间,又看看电脑,对展桐的担心占据了她每一根神经。
王哲低声念叨着一些数字,片刻后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怎么了?又失败了?”小王问。
“差一点,”王哲说,“差一点就成功了。”
“你总差那么一点,叔叔。”小王听她说这句话已经好几次了。
“这次真的只差一点,”王哲看着密密麻麻的数字,“不过我相信我可以成功的。”
虽然小王有点失去信心了,但她还是决定鼓励下王哲,毕竟现在也只有他才有希望解救展桐。但那些话刚到嘴边她就又咽了下去,因为她觉得她叔叔并不需要她的鼓励。
“我们这么折腾,展桐应该没事吧?”小王担心的还是展桐。
“没事,意识体和她的大脑已经分离,我们对意识体的实验不会影响她的大脑。”王哲记得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给小王解释这个问题了。
“那她知不知道我们实验失败的事?”小王又问。
王哲原本想实话实说,但想到每次失败让展桐遭受的痛苦,他还是决定撒谎。
“不知道,她的大脑处在深度睡眠状态,不会有任何知觉。”
“哦,那就好。”
小王和展桐的关系似乎越来越好了,这不仅是因为她们站在同一阵线,还因为小王的孤独。她的同学不少,但朋友却少的可怜,或者说除了展桐就没有其他朋友了。虽然展桐的年纪比她大了一些,但她们在很多问题上的看法却有些相似。
“叔叔,我们什么时候能够成功?”小王问。
“说不好,或许下一次,或许还要很多次。”叔叔说。
小王知道他并没有故弄玄虚,这种事情谁又说得准呢?而且虽然她不怎么懂,但其中的一些问题似乎并不好解决。如果王哲不能攻克了那些难题,展桐就不可能成为真正的意识体。
叔叔希望小王能够找到一些关于网络世界的原始资料,这让小王想起了沈飞来。沈飞是她的校友,她之所以认识他,完全是因为巧合。她在月球基地的图书阅览室查阅资料的时候遇到过他。
月球基地留下来的大多都是一些比较陈旧的资料,而且有些资料似乎也只有月球基地才有底本。正是因为这个,小王有时候不得不去月球基地。不过自从她认识沈飞后,便不怎么去那里了,因为只要她一个电话过去,沈飞就可以给她发一些扫描件过来。
小王不知道月球基地有没有他需要的资料,不过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她拨通了沈飞了号码,漫长的等待音过后,信号终于接通了。
“你好,沈飞吗?”小王问。
“你是谁?”对方的声音很冷,从全息影像里看去是名军人。
“我是……他朋友,你是谁?”小王问。
“我是月球基地防卫部队的,”那个人说,“你和他什么关系?”
“什么?”小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出现在对面,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接通沈飞的电话,“你们把他抓起来了?”
那人沉默了片刻,接着说:“这位女士,你首先需要告诉我你是谁?”
“这重要吗?”小王看了一眼手提箱,问。
“当然,跟沈飞有关的所有人我们都要调查。”
“我是弗里达·王,新天际公司的员工。”小王说,“沈飞是我的校友。”
“你找她做什么?”那人又问。
“请你告诉我他怎么了?”小王问。
“他已经死了,就在月球基地……”
这是小王没有想到的,虽然他们上次见面是一年前,但沈飞毕竟还年轻,怎么会突然就死了?
“什么?怎么死的?”
“抱歉,有些细节我们不便透露。弗里达·王女士,过几天我们会派人去新天际公司向你询问几个问题,请你一定要配合我们。”那人说。
“好,会的。”
小王努力回想着沈飞的模样,心情很是沉重。思索了一会之后,她将电话打到了新天际总部同事那里。
她详细地询问了沈飞的情况,在了解到了沈飞死亡的所有细节后,小王的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怎么了?”王哲看着安静的她,问。
小王一动不动地看着脚下的地面,一句话也说不出。
“你怎么了?”王哲有些担忧地来到了她身边,关切地看着她。
“沈飞死了。”小王就像在自言自语。
王哲想了想,拍着她的肩膀,说:“不要太伤心了,我们最终都要走上这条路,没有人会幸免。”
小王抬头看着他,叹了口气。
“他不是人类,是个……怪物。”小王的声音有些发抖。
“怪物?”王哲不知道小王什么意思。
同事告诉她,沈飞是死在图书阅览室外的过道里的。那是一堆人形的肉,从外在看去像极了变形虫的模样。如果不是检测了他的DNA,警方甚至不能确定他的身份。防卫部队聘请新天际公司的科学家解剖了他臃肿的尸体,到目前为止他们还没有给出沈飞变形以及死亡的原因。
“你说他成了一只变形虫?”王哲皱起了眉头,“一个人那么大的一只变形虫?”
“对。”
王哲无法想象那个古怪的东西。变形虫是一种单细胞生物,平时要观察它的话只能通过显微镜。在显微镜下它不会给人什么特殊的感受,但如果将其放大到一个人那么大,那它的模样一定非常骇人。
“他不会是被什么感染了吧?”王哲看着小王,问,“或许是静星人带来的什么鬼东西?”
“什么?”小王不解地看着王哲,“难道是静星人的猎犬?”
“不知道,”王哲说,“或许是某种外星生物,它们通过静星舰队来到了地球,然后发生了变异。”
“叔叔你科幻片看多了吧?”小王说,“如果真的有这种事不应该从地球开始吗?毕竟静星舰队首先抵达的是地球。”
“那可不一定,或许月球的环境更适合它们。”王哲说。
他们两人对此又讨论了很多,但这些没有实据的猜想很快就让他们厌倦了。小王决定赶到西天际公司去弄个明白,她必须要弄明白,不然心里那块石头便会越来越沉。
然而就在一个小时前,地球上终于发现了一例几乎一模一样的死亡案例。
自那次代表团大会后,陈启总是会想起那个渔夫的话来。思前想后,他决定派人去寻找他的下落。那些人在海边的一间屋子里发现了他的尸体,他的死状和沈飞没有任何区别。
因为这些事没有公开,所以只引起了小范围的恐慌,但事情渐渐变得有些不可收拾起来。这样的死亡案例在北美洲和欧洲都出现了。虽然死者只有10人左右,但这足够让人们恐慌。很多人意识到这和静星人的到来有关。
全球最优秀的病理学家和生物学家都参与了对死者死因的分析,他们对那个巨大的“变形虫”进行了分析。他们发现东西是寄生在宿主身上的,但它并不是单细胞生物,所以它并不能算是“变形虫”,可它确实又拥有变形的能力。最为古怪的是,那个寄生体和宿主几乎是同时死去的,它体内所有的细胞在第一个细胞死亡的瞬间全部死去,同时死去的还有宿主本人。这一点颠覆了人类的认知,因为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诡异的事,要知道即使一个人死去,他周身的细胞也要在很久之后才会彻底死亡……最终,那些著名的学者专家们得出了一致的结论:静星人将静星病毒带到了地球,这种病毒对人类是致命的。
人类科学家试图找到一种可以杀死或者遏制这种病毒的方法,但他们很快发现事情远没有想象中那么简单。科学家们试图找到一名活着的宿主,然而意外的是,他们没有发现任何一个人感染了这种寄生体。而且和这种寄生体有关的死亡报告也消失了。
虽然他们没有确凿证据,但那些寄生体和10个人类一起死亡后,似乎彻底消失了。
如果寄生体彻底消失了倒也好,但谁又能保证它已经消失了呢?这似乎让人更加恐惧了,因为谁也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
当然人类不会坐以待毙,非洲联盟决定联系莫比乌斯,他们相信静星人对地球人的伤害一定是不知情的,或者说,他们一定是无意的。
然而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他们的飞机在即将进入格陵兰岛的时候,突然坠入了大西洋,飞机上所有人全部遇难。
静星人用实际行动告诉人类:静星人拒绝见到任何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