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楼外传来喧哗声,尤为耳熟,苏挽月细细一听,是雪雁!没错阁楼外传来雪雁哭喊声,苏挽月忍着胸口剧痛正要开口......
“景雷,让外面那个丫头进来!”慕宸澜用那黑曜石般的眸子看向苏挽月,那墨黑的眸子仿佛化不开的一团浓雾。
雪雁一进来就跪扑在苏挽月怀里,呜呜的哭道:“小姐,景风因为求王爷救我们,便要遵守王府的规矩砍断自己的一只手作为代价,王府上下没有一个人去求情,景风的武功那么高强,如果失去一条手臂和杀了他有什么分别呢?”
苏挽月抬眸看到的是一双墨色的眼眸,深邃的如浩瀚的银河,他的眸光是淡漠的,也正是这淡漠的眸光让她清醒,这是一个王权至上的社会,而眼前这个男人无疑就是权利的最高点,不是任何人可以忤逆的。
如小鹿般的眸光黯淡了下去,但仍坚持道:“王爷,奴婢和侍卫都是人,都是爹生父母养,哪个人不是自己父母的心头宝,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景风也是一样,就因为他求您救了我,他就要砍掉一只手臂,这个是什么规矩,我看是这是暴政、暴规!”苏挽月一口气说完,小脸激动地通红身子止不住的微微颤抖。
“如果您非要砍一双手来泄愤,那砍我的,如果真要一个人来承担一份责任,那就我来吧,反正我也活不长……”
说到这里,苏挽月想到前世是个孤儿,来这异世才几天就遇到了衷心的雪雁,和舍臂相救的景风,真的好贪恋这种被人关心的感觉,可她知道慕宸澜绝对是一个不能挑战的权威。
想到此处,苏挽月又惊又怕,紧张之下,心口剧痛,这疼痛让她喘不过气来,眼前的人影越来越模糊......
“回王爷,苏小姐这是心疾犯了。”周太医边给苏挽月施针,一边让随身的药童拿好药方速速煎药去了。
施完针后的苏挽月有点清醒了,周太医看了眼慕宸澜,便低着头颤抖的退出房内。
慕宸澜黑曜石一样的眸子犹如暗夜浩瀚深海的波澜,看不出一丝起伏,那眸光却如磁铁似得落在苏挽月面上。
“你还要砍景凤的手臂吗?还是要砍我的手臂?如果要砍我的,能不能迟些日子再砍,我这身子你现在砍可能我就没命了,我现在还不想死。”说完平静的闭眼,不再看他。
“苏挽月,你记住本王是你的救命恩人,你给本王好好的活着。只有你活着,本王才可以答应你的任何要求,如果你死了,本王就是上至九天,下至黄泉也要将你找回。”霸气凌然的语气仿佛他生来就是一个可以主宰宇宙万物的霸主。
苏挽月震惊的看着慕宸澜,内心波澜起伏,虽听起来冷冰冰的话语,却温暖了她冰冷的心房。内心莫名的窃喜,让苏挽月一时激动的咳嗽起来,小脸儿涨得通红。
慕宸澜从苏挽月背后扶住她,宽大的右掌替她注入内力,紧绷的胸腔和四肢顿感一股股暖流温暖了全身,整个娇软的身子无力的蜷缩在他怀里。
两人的姿势让苏挽月脸色绯红,不由得想挣扎开来,可抱着自己的双臂犹如钢铁般毫无半分松动。
“苏挽月,好好养着身子,本王什么都听你的。”此时的慕宸澜的语气透露着无可奈何。
耳边的声音,暖暖的气流震得苏挽月耳朵痒痒的,面色红的快要滴出血了。
“王爷,你放开挽月吧,您这样挽月有些不舒服。”说完头低的更低了。
慕宸澜看到她此刻娇羞的模样,好看的嘴角轻抿,起身放开了她,将她后背垫上一个厚厚的靠枕让她靠的舒服点。
“小小小姐,药……药煎好了,奴婢服侍您喝药吧。”迫于慕宸澜那寒冰一样的气势,雪雁身子颤抖、口齿结巴的端着药进来。
“去给你家小姐拿几个蜜饯来。”慕宸澜从雪雁手上接过药碗,但视线一刻也没有离开苏挽月那张粉脸。
雪雁看了看自家小姐那娇羞的脸,似明白了些什么,忙说道:“是,奴婢立刻去给小姐拿蜜饯。”说完一溜烟的跑开了。
“我自己来喝吧!”苏挽月欲起身从慕宸澜手里接过碗,起身有点急,整个头又是一阵眩晕,身子又无力的软了下去。
“我来喂你,喝完药好好休息一下,记住我说的话。”
骨节分明的手指一勺一勺的喂着苏挽月,喝了药后的苏挽月睡意袭来便昏睡过去。
次日大早,沈恩泽已经在王府的会客厅等候,丞相大人亲自来接可见对苏挽月的重视。
阁房内雪雁替苏挽月梳洗打扮,今儿她身着一件鸽子灰锦缎棉裙,外面搭了一件孔雀蓝背心棉袄子子,腰间束起金色牡丹花腰带,衬得纤腰盈盈一握。外面搭了一件白色翠纹织锦羽缎斗篷,梳了一个当代少女们都倾心的朝月髻,远远看去真是素中带着俏,俏中带着娇,眉不画而黛,唇不点而朱,微微的病态反更觉好看销魂。
“小姐,放眼京城奴婢还真没有看到比您更好看的姑娘。”雪雁扶着苏挽月走出房门上了撵轿。
苏挽月宠溺的轻指雪雁额头:“你个丫头,嘴巴真甜。”
“奴婢说的是事实呀,小姐本来就是天下第一美人呀!”
不一会儿轿子停了,脚刚跨出轿门站稳。
“挽月,舅舅终于找到你了,你受苦啦!”苏挽月被一个满面泪痕的长者抱住。
恐是原主的情绪所致,苏挽月眼圈也红了,无声的抽泣起来。
慕宸澜那狭长的冷眸划过苏挽月那苍白的面容冷言道:“沈丞相,本王受人之托医治苏姑娘,姑娘的病不能劳心劳力,在本王还没有找到合适方法医治之前,切勿扰她心神。”
沈恩泽闻为一震,没想到这个外甥女竟让高高在上的宸王青眼有加,眸光中不由闪出一道暗芒,稍纵即逝。
“是是是,卑职谨遵教诲。”
苏挽月看向沈恩泽,他这个舅舅看似一派正气,腹内诗书,谦谦君子一样的嫡仙似的人儿,一双有神的眼睛透露着世故和精明。
雪雁忙上前扶住苏挽月道:“今儿姑娘和舅舅团圆是喜事,是团圆事,就别再哭了,今后日子还长,姑娘自己哭坏了身子不值,要是舅老爷伤了身子那可就不好了。”
苏挽月也知道将养着身子,不可过度劳心,也就慢慢平息了一下原主的情绪。
沈恩泽也停止悲切,恢复了面色,转身向慕宸澜行礼道:“卑职谢过王爷,不敢再多加打扰,这就准备带挽月回府了。”
说完低头等候回复,苏挽月也低垂着头等候慕宸澜发落,一下厅内寂静无声。
半晌,一声冷言:“嗯,去吧,请挽月小姐切记,你是本王的病人,普天之下只有本王能决定你的生死,所以在没有痊愈之前,你自己也无法决定你的生死!”
“是,小女子记下了,多谢王爷!”
随后,沈恩泽便带着苏挽月上了沈府的马车,车内,苏挽月拉着雪雁的小手道:“雪雁,你跟着我受苦了,也许我此去沈府可能也是龙潭虎穴,要不我将卖身契找来还给你,再多多给你些银子,你自己过安心逍遥的日子去?。”
“小姐,您说什呀,雪雁永远不会离开小姐的。另外小姐您也放宽心,切记王爷的话,不可太伤神。”
听到雪雁提到慕宸澜,想到他前晚说的那些话,一种复杂的感觉油然而生,遂摆了摆头不让自己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