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王府的马车飞快的狂奔,就宛如苏挽月此刻的心情一样急切。苏老夫人是这异世唯一给自己带来的祖母般的亲情,现在她命悬一线,她是真的舍不得,想到此处,眼泪又不争气的流了下来。
她前世不是一个爱流泪的女孩,而是一个非常克制的,说白了就是一个吃多少苦都会往肚里吞的那种。可这一世,为什么那么爱哭,是不是要将两世的眼泪流完她才甘心。
慕宸澜拿衣袖轻轻的想替她擦眼泪,可总是擦不干,最后只好心疼的把她抱在胸前,可不过一会儿,胸前也被湿了一大片。
他此刻的心犹如让人拿刀子戳一样的难受,怀里的人儿,由一开始呜咽的哭泣声,哭到哽咽的发不出声音了,面色惨白,双眼红肿,甚至身子有些微微的抽搐起来。
他有些害怕的抓狂,声音也不由控制的高了起来,“月儿,你真的太过分了,你就是占着我喜欢你,你就为所欲为的糟蹋自己的身子,完全无视我的感受吗?难道我在你心目中就这么不重要吗?”
抱着苏挽月的双臂不由自主的紧了紧,苏挽月被他抓紧的身子快要裂开的痛,又听到慕宸澜第一次对自己带吼的腔调,头更痛了,一时间那红肿的杏眼里又凝集满了水雾,化成珍珠一样的泪滴,一滴一滴的越发不可收拾,就像开了闸的水,完全止不住了。
慕宸澜早已经怏成了小奶猫,哪里还有半分怒气,忙放开紧紧的双臂,想用手去替她拭去脸上的泪。
苏挽月生气的忙扭过头避开,抽泣着道:“是呀!我是过分,我就是无视你的感受,我就是喜欢哭怎么啦?我哭死了也与你无关。”
“王爷是嫌弃挽月麻烦了吗?挽月从来没有强迫过你为我做什么?王爷觉得挽月让你愤怒,那挽月以后不在你面前出现了行吗?
看到苏挽月因气愤到哽咽的身子不断的发抖,面上苍白的没有半分血色,忙又抬起手想去替她擦去泪水,口中道:“月儿,我......”
苏挽月再次转过身子,避开他,眼里透着些许失望。
慕宸澜收起悬在空中的手掌,一时愁肠百结,一个天生的强者,因为就是太在乎她了,所以才变得每天都提心吊胆、患得患失,神经早已到了崩溃的边缘,为什么她就是不明白呢?
一时间心尖上的伤口有些微微发疼,刚想给她道歉,马车就停到了丞相府门口,雪雁已经在马车外等候苏挽月了,只好偷瞄一下已经停止抽泣的女子,提步下车了。
苏挽月看到慕宸澜没有搭理自己就下车了,心里一下更酸了,眼泪又噼里啪啦的流了下来。
想到病危的祖母,忙将眼泪擦一擦,就扶着雪雁下车了。
几人下车后都没有多言,便跟着沈恩泽直奔老夫人内堂,进到阁房内看到疼爱自己的老夫人面如金纸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里,苏挽月腿软的哭爬到祖母身边,拉着老夫人的手,此时的她已经难受难过的哭不出声音了,只有瘦弱的肩膀抽泣着。
内房里众人都是一脸的悲戚之色,看到慕宸澜都忙跪下行礼。
“起来吧!上官去看看。”
慕宸澜眼睛盯着苏挽月跪在地上的膝盖,不由得又是一阵气痛,这天还是早春,她身子到底还要不要?
上官飞皱着眉,心疼的将哭到快憋气的苏挽月扶起交到雪雁怀里,“雪雁,好好照顾你家小姐。”
说完解开沈老夫人额头的绷带,看到额头的伤口还好,转眼看到左大腿骨的时候,上官飞不由得倒吸一口气,老夫人左大腿骨完全骨裂,皮肉外翻可见白骨,止不住的鲜血汩汩流出,打湿了床垫上的锦被。
上官飞快速使用金针封住腿部周边穴位,再在患处撒上凝血粉,慢慢的腿部的血止住了,上官飞吁了一口气。
青竹忙递上干净的绢布让上官飞净手。
“上官神医,我母亲怎么样呢?”沈恩泽仿佛一夜之间苍老了好多,满眼的红丝,憔悴不堪。
上官飞看了一眼雪雁扶着的苏挽月,娇俏的脸就像是被暴雨敲打过的梨花一样,那么娇弱。
遂而躬身对沈恩泽歉意道:“沈丞相,老夫人伤的太重了,恕上官无能为力了,老夫人恐要驾鹤西去了!”
听了上官飞的话,沈家一屋子悲鸣一片,沈恩泽、沈恩嘉、沈恩明堂堂七尺男儿也是忍不住啜泣。
苏挽月白着脸,扶着雪雁,踉跄着身子,一步一步走到沈老太太面前,放开雪雁的手。
慕宸澜看着自己心爱的女子孱弱的身子,心里真想将她护的好好的,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可倔强如她,肯定是做不到对那些对她好的人,不管不顾的。
苏挽月深吸一口气,提步上前认真查看了老夫人的伤势,有心跳、止住了血、其他伤势创面不大,最主要就是大腿处骨裂,在这里没有复杂的外科技术,没有消炎药,不能输血,所以上官说没有救了,但是自己不是可以用意念进入实验室,拿手术工具和药品那些替祖母做手术吗?
想到这里,女子苍白的脸上泛起一丝红晕,转着身子快步走到上官飞和沈恩泽几个舅舅面前,激动的说:“舅舅,挽月有办法可以救祖母。”
沈恩泽、深恩嘉和沈恩明忙上前抱住沈挽月激动的说:“月儿,真的吗?你有什么办法可以救祖母?”
跪在地上的独孤善柔也好奇的看向苏挽月,但是因由慕宸澜在,她断断是不敢再开口了,一旁的沈倩倩和沈玉婷也都是老老实实的待着。
苏挽月当然不能让他们知道自己有空间这回事,于是只能推到原主的母亲沈明珠的身上。
于是拉着舅舅们的手说道:“舅舅,挽月是从母亲的一本医书上看到,可以用手术将祖母的断了的骨头接好,打上石膏用夹板固定好,就可以慢慢养好了。”
“真的吗?挽月?祖母真的有救?”沈恩泽们激动看着苏挽月就像看菩萨下凡一样,将一切的希望都寄托在她身上。
苏挽月走到上官飞面前,对他躬身道:“师傅,您能帮挽月吗?”那眼中的意思带着哀求和信任。
“可......”上官飞想说的是,苏挽月此时的身子实在不宜冒险,可话到嘴边,看着苏挽月那双坚定和虔诚的双眼,竟说不出口了。
“本王不同意!”慕宸澜冷厉的语气欲有风雨欲来的暴戾。
跪着抽泣的独孤善柔、沈倩倩、沈玉婷低着头心内一阵雀跃,看到宸王此时暴戾的语气肯定是对苏挽月不喜,都安静的等着看她的惨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