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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竹本无心

‘’回首可怜歌舞地,秦中自古帝王州。‘’正说着,一人挽巾白面,手摇折扇,悄然到来。见黑老包,抱扇一揖:‘’五殿君。养心斋亊明了否?”

‘’原来是文豪李先到来。失敬。失敬。‘’黑老包视之,乃南唐骚客李煜。春花秋月,春华秋实,春夏秋冬,活出自我,才是真谛!李先羽扇纶巾,笑面春风,真乃洒脱!”

“托你的福,一家人团聚,养花种草,书笺丝竹,红袖皓腕,明月清风,悦水怡木,论今咏古,乐乐无穷!”

“放下故园小楼,雕栏朱颜,馆舍宫阙,豁然达坦,草庐茅舍皆可安逸!”黑老包还礼。“李先有事否?”

李煌拍扇而笑:“与贱内赏花钓日一回,闲来无事,故过来走走。五殿君难得到来,到舍下小酌几杯如何?”

“素闻李先家的花晨露酒醇香浓厚,甘甜其美。”黑老包兴致雅然。“今得李先相邀,幸何如之!”

“公子、大神!”黑老包笑道;“一起走走?”

李先也是挥扇:“饮酒人多热闹,本苑鲜有尊客,各位不嫌农家寒舍,请了!”

“如此多謝!”未来一揖。

“东帝宫的公子尊神!请!”黑老包向四人打请手势!

日出笑逐颜开:“酒可是好东西!正想哩!”

“谗虫!”日暮笑拍日出一掌。“我也有同感!”

“五殿君请前行!”未来让礼。

笑面花拍下未来的手:“还有几分公子哥的派头!”

一行人说笑着出养心斋。出门左拐,沿小石板径前行。路一边种着松、竹、松岁寒三友,修前得整齐划一。一边种着桃、李、杏报春花姑,也培育得髙矮相同。其间点缀些银花青藤,牵出细长圆茎,满地爬出无限绿韵倩影。

耳闻前面细流幽吟。过去一看,清溪由远处曲折迂回而來,从水草石缝间涌出,沿着一溜牛青石上扯长而下,组成一道如瀑的小水帘。

黑老包称羡:“幽境仙居,别开生面。抛开世俗红尘,乐在其中。乃人生之趣也!”

李煌笑道:“松骨竹节,梅韵寒霜,桃争春报,李杏烘陪,或屈于后,或行之于前。绿叶红花,雅韵无穷!”

“好做绿叶一片,难为红花一朵!”未来见说得有趣,插了一句。

笑面花接囗:“能做万绿丛中红一点,那是荣耀!”

“红衣落尽暗香残,叶上秋花白露寒。”李煜吟道。“红花落尽成泥,绿叶仍有蓬勃无限。”

笑面花道:“花有花期,绿叶只有到了季节才飘零。就象人一样,青春年少一过,犹如落叶慢慢枯萎!”

路不觉越来越宽,不几步是一条清清小河。河中间竖着一溜石礅,通向岸边。石礅挨水处,结满了毛绒绒的青苔,拖着根须的小尾巴,随着流水摆动。这多象那晚见到孟丽的小河!这触动了未来的神经。孟丽呢?她还在这小河边吗?他情不自禁地抬眼搜寻。除了翠柳绿草,就是小鸟蜻蜓飞翔,没有那熟悉的美丽身影!她在哪里?

过河沿岸边右行,一大片翠竹林,掩映着几间村舍:石基竹瓦,木墙竹窗,古色古香,宁静幽美。房前正对着小河,竹茎短壮为脚,沉落河中。上铺圆竹为台,翠生生一片,清凉听水,趣味盎然。

“大姐!”到门前,李煜笑喊。“有尊客光临,快吩咐沏茶拿杯!”

“翠柳碧竹!快上茶!”闻声,一丽人走出:蛾眉披发,翠羽丹霞,面若牡丹,杏嘴红花!身着寒梅香裙,风流俊俏,无限韵致。见众人莞尔:“各位尊客光临寒舍,荣兴之致!请进!”

翠柳碧竹是两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青丝束于脑后,俊眉大眼,一袭粉妆。由里间抬出一竹桌,摆在门前的竹台上,麻利地搬出几张竹椅,沏茶捧出杏黄色的竹筒茶杯,摆在众人面前。

“一竹生出花万朵,用皿不愁随手來。”李煜有几分得意,手一拍纸扇。“竹本无心,偏生许多枝节。松怀有志,不显几少傲骨。各位请茶!”

黑老包捧茶:“有的人就是拿得起放不下,耿耿于怀,殚心竭力,身疲心更累,祸及一生;不知生而为谁,活而之趣韵!”

“言之有理!”正叙,赵老大单巾宽衣,背手信步走来。“李先何其小气,包黑子及东帝公子一行都邀了,为何多我赵老大一人?”

“失礼!失礼!”李煜打拱作揖。“席还未开,宴仍未成,老赵来的恰逢其时!”李先纸扇一挥,早有翠柳碧竹沏茶捧至:“老赵请用茶!”

赵老大接茶啜了一口:“方才李先好象说一对子:竹本无心,偏生许多枝节。老赵也有一对:人生有情,谁念寸几手足?利字面前,什么皆无!”

“此言差矣!”大姐恰巧过来,弯眉一笑:“拥有温玉还想鸾凤,香有牡丹还差幽兰!赵爷当年叱咤风云,玉斧指处,国破家亡,山河零离,手足之念,何其翏也!”

“大姐!”李煜挤眼欲止。“流水洗尽千古,春风笑生万荣。酒饭成否?”

“夫君!”大姐望夫点头。“后竹园‘月雅亭’,众位尊客请!”

翠柳碧竹忙向后墙,“吱呀”打开两青竹门,李煜摇扇笑道:“天庭公子大神,请行!”自与黑老包赵老大随后跟出。

出门好一大片青竹园,园中间一亭,全用竹干撑起,八角曲翘,莹润鲜碧。门上一书匾,上书“月雅亭”三字。两边挂联:闲弄风月听流水,雨赏竹影歌星辰。亭内置一圆石几,其四面八方立耸八个如鼓小石礅。圆几上嫩笋绿菜,细虾小鱼,山芋蔬果,花生瓜豆等,绿油油,红彤彤,脆生生,香喷喷。

赵老大欢欣鼓舞:“李先!你几时有如此闲心雅致,弄来如此珍馐?快哉!”

“赵老大!”李先大笑:“宫苑卸园,龙肉凤胆,你享受过,本人也享受过。竹篱茅舍,绿竹翠林,小桥流水,还是这自然美景來的真切自然。醉生梦死,香林皓池,艳芳媚骨,怎及这阳光清辉,月白风和,心旷神怡?”转向大姐:“让晓月丹霞捧酒!”

大姐向竹林拍了两掌,两束发红妆,明眸皓齿的明丽小丫,捧酒盈笑,款款走来。到亭前,朱唇半启:“竹酒犹香晓日丽,半樽难酬清风明。给各位尊客请安!”

赵老大击掌而笑:“李先的侍女文词也不俗!”

黑老包笑道:“耳濡目染,家风习传,上行下效,雅然成趣!”

“过讲!过讲!”李煜笑道:“劝君更进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大唐遗风,有几存留?酒送知已,一路温馨!晓月丹霞!斟酒!”

两小丫过去,给众人竹杯注满:“一醉明月归,三更窗前凝!”两小丫吟毕捧酒退亭一角。

黑老包眼巡竹林,心中一动:“竹虽无心,立直冲天,不卑不亢,有气有节!今日与诸位行个以‘竹’为题的酒令如何?”

“好!”李煜应道。“自古文人雅士咏竹的甚多。想那‘竹林七贤’能来一聚,不知可否热闹?”

赵老大道:“人家清髙孤傲,连官都不屑为朝!你李先也未必被他们能看髙!就依黑老包,你先来!”

“慢着!”曰出满脸急色:“五殿君!我哥俩对诗文一窍不通,瞎说算不算?”

黑老包一笑:“你哥俩是天神,比本君地位高,算!”

“那谢你黑老包!”日出欢喜。

李煜扫一眼众人:“五殿君!开令吧!”

“好!”黑老包眉头一展:“孤崖竹一丛,任尔西北风。冰冻三尺雪,青翠笑长空!”吟完,端杯一饮而尽:“好酒!”

下面该未来,他想了想道:“竹扬缀绿影,凝神扫星空。笑迎天边月,风雪任从容。”唱完,也举酒饮了。

“公子大气!”李煜惊。“胸有如此凌云,该奖!晓月!给公子斟满再饮!”

“那谢了!”未来只得再饮一杯。

“该我了!”笑面花娇笑。“云竹生天际,枝散满天星。干耸入霄汉,日月不能行!我喝酒了!”笑面花玉指纤巧,撮杯抿了两囗。

赵老大诡笑:“丫头!你这竹生得太髙,又枝繁叶茂,扫了星云,阻行日月,乾坤该倒转了!”

笑面花神秘一笑:“赵大爷!云竹有么?我这竹生在心里,直捅半天云。故而为‘云竹’!”

“妙!”李煜拍掌。“姑娘‘云竹’这么一解,解得还真是释然——赵老大!人两手一丢,生前阻日阻月也好,安得猛士兮守四方也罢,再大的官威雄风,也只能沉寂在高山一隅!与青草为伴,树木作邻,山花拾秀,飞鸟交朋!什么狗屁皇权皇威,统统是一任流水西北风!哈哈哈!云竹生的真妙!下面该谁了?”

日出迫不及待:“李先!该本神了:一竿竹子桠哄哄,哗啦啦打秋风。我喝酒!”日出“咕咕咕”一口气饮了底朝天:“好酒!再倒!”晓月抿着嘴偷笑,过去把酒斟满。

日暮拍了日出一掌:“日出!你也太谗了!什么流水烟云?过酒瘾解谗真太好:“满眼竹叶绿,筛下月光稀。小鸟唱一回,美酒甜蜜蜜。我,我也喝酒。”日暮满大杯子也一气喝光。一抹嘴巴:“再,再来!”晓月过去也倒满。

赵老大忽然感到挺惬意:“李先!还是这无拘无束的好!没了山呼万岁,弹冠下拜,老气横气,官腔哄哄,多自由自在!华轩蔼蔼他年到,绵竹亭亭出县髙。江山舍前无此物,幸分苍翠拂波涛。这唐代老杜(甫)时运不好,做官即碰上大乱!”赵老大端酒用鼻嗅了嗅,小啜两口:“确是好酒!李先!这酒用什么水酿造的?”

“这酒带‘露’字,自然要在这字上下功夫!”李先得意一笑。“每天清晨,我、大姐、翠柳、碧竹、丹霞、晓月,一大家子早迎朝霞,收采仙露。故而,这酒就与众不同!诸位饮茶没饮出味道?”

赵老大愕然:“原来是这样!那茶又有何特点?赵某洗耳恭听!”

“我这茶在每年的雨前日,我的大姐带着一大家子,用红口玉齿,摘下茶树嫩芯,清蒸小火,玉手搓就。”李煜得意洋洋。“好了!该我收尾:斑竹泪千行,月隐人未央。年年复日日,九嶷凝苍桑!”

“舜的功绩,几人能比?”黑老包抿了两口酒。“娥皇、女英,泪成斑竹,湘水成流,千古流传。到底是李先,咏竹怀古,与众不同,堪成魁首!”

“虽言文可治国,武可安邦。李先文词堪可流传千古!”赵老大饮尽杯中的酒,忽叹。“重文轻武,虽然避免了武将拥兵专权自重,但却严重削弱了军队的战斗力!乃至从我以后,赵宋军队,守多攻少,酿成大祸,金人破城,国破民亡!”

黑老包冷笑:“再大的祸患,其实来自自己的本身——你的后代子孙,太精明强干,太会折腾!正应了那句自作孽不可活之俗语!”

赵老大听了大怒:“那不是我的子孙,那是赵老二的孽障造的孽,辱没了赵家的祖宗!”

“骂得好!”竹林间蓦然漫出了浓浓墨雾,跟着顿起狂风。黑老包微闪神目:“不好!有大妖突至!”

第三十二章:双锤难敌

“姓赵的!你一家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号叫中狂风挟着墨云,涌进月雅亭,掀得碟碗呼啦啦翻覆乱飞。云头中现出一黑脸大汉,一身血污。后跟一大女将,全副武装,手提一双铜锤!

“黑老包!”黑脸大汉斥喝。“世人皆称你铁面无私,童叟无期。赵老大这大腕杀人放火,乱杀无辜,为何不将其推入龙头侧下,以正法纪?”

“原来是郑王爷驾到!”黑老包神目认出,是当年追随赵老大龙起风云的结义兄弟郑子明!“赵老大当年杀你,乃酒后失德,一时误杀。酒醒后则苦痛难当,后悔恨声呀!”

“狗屁胡说!”郑子明狠狠“呸”了一口。“假仁假义,猫哭耗子!置结义之情不顾,痛下杀手!赵老大!你老贼纳命来!”摸出两块当年卖油时敲击的梆子,往赵老大劈头盖脸打来!

“贤,贤弟呀!”赵老大起身急闪。“当时为兄醉酒,晕晕乎乎,一时动怒,将你斩首。之后我是日疚夜悔,痛心疾首呀!”

“尽放狗屁!”郑子明大怒。“当年桃花宫饮宴,我只不过酒醉说了几句糊涂话,你害怕我来日学你,也來个黄袍加身,抢夺了你抢我紫大哥的江山,故而借机杀人!拿命来!”

“贤,贤弟!”赵老大急摸身,什么兵器也没拿,只得赤手空拳招架。“为兄当年确实饮酒过量,一时糊涂……”

“还在狡辩!”郑子明打断他的话。“你让我身首异处,今天我要你还回去!”郑子明天生蛮力,臂力千斤!两油梆子上打下砸,舞得虎虎生威,逼得赵老大手忙脚乱。急得大喊:“怀德怀亮!快来救驾!”

“他俩敢!”陶三春两锤“得得”一碰,惊鬼动神,声震林稍!“敢来我打断他俩的狗腿!”

李煜在旁看的花香满园:“赵老大!拿出当年的雄风來,退个什么呀?打精彩点,等会李先为你咬文嚼字!”

“李先!”赵老大双拳慢慢寻出点当年行侠仗义的节奏来,陪郑子明过招。两兄弟当年为赵宋出力,现在各自为己出力。出手全没一点结义兄弟的情感!“你,你真好雅兴!”

“着!”郑子明胆壮心安,实心报仇,心无杂念。一声怒吼,如雷当头,一梆击了下去!赵老大心稍慌,肩头“咄”!挨了一击,几将碎骨。

“姓郑的!你当真痛下杀手呀!”赵老大疼得大叫。“护驾安在?”

“主,主人!”正在这时,书童抱剑赶到,抬脚如踢石子一般,把剑踢出。“快接剑!”赵老大身子急飘,手一挽操剑在手,顿时如虎添翼:“郑子明!你不仁休怪为兄不义!小心了!”

“我不仁?”郑子明满脸不屑,双梆上下左右,舞得更加紧奏!“姓赵的!你满嘴仁义道德,一肚子阴谋诡计!不声不响,大哥尸骨未寒,你就趁人家孤儿寡母,明抢了人家的江山!跟你这种无耻小人做兄弟,我真是瞎了眼!我要砸碎你一身狗骨!”

“那就怪不得我了!”赵老大发挥剑势,剑花抖落,反败为胜!郑子明急功近利,双梆只能左遮右挡。但每碰击一下,都震得赵老大手膀发麻。

“老郑!”陶三春看着急躁,跺脚大喊。“没用的东西!让老娘把他锤成肉饼!”说着,扭臀摆腰,递锤而上。“赵老大!你这混帐东西!害得老娘年轻望月,独守空闺。今天难饶你!”双锤挫动,如风助云,晓月破日。

赵老大深知女将厉害。当年三打陶三春,也没能打下她的嚣张气焰。今天一对一,岂是敌手?左盼右盼,那髙怀德、怀亮哥俩,还就是不肯露头。

别看陶三春是个女人,她身肥体胖。那一对铜锤一百五六十斤,但在她手上却是如小儿玩风车,舞的得心应手!天!挨上那一锤,不死也得丢掉半条命。赵老大心怯,被击得连连退让!

“去死吧!”陶三春舌绽春雷,“呜唰”!右手一锤落了下去。“不好!”赵老大眼看锤落在身上,身子急偏,那一锤刷着右膀子滑过。虽没伤筋动骨,但半条膀子却是麻木难当!

“弟,弟妹!”赵老大服软。“你,你饶了为兄了!”

“当年杀我子明的时候,你饶过他吗?”陶三春凤目圆睁,粗眉倒竖,钢牙紧咬,下手却是更狠。“拿出点当年的丈夫气概来!千里送娇娘,多侠气呀!”

赵老大胆寒心慌,硬着头皮应战:“陶三春!你当真要赶尽杀绝?”

“把你碎尸喂狗!”郑子明看到赵老大的狼狈像,心中痛快,乐得在旁大喊大叫。

赵老大心中慌乱,陶三春意气风发。搏击间“叮噹”一声,赵老大的剑已被锤磕脱手!“姓赵的!看锤!”陶三春一击得手,第二锤又递过来,荡起一阵疾风,往赵老大头上击落!

“我,我命休矣!”赵老大暗暗叫苦,眼看锤下,“呼”一声甩出一条白练来,缠绕上了陶三春的手腕!

“哟!半路还杀出个程咬金来!”陶三春力大,随手一挽一拖,一红衣子倏忽飞起,“嘭”!她借力打力,双脚踢在三春的胸上!陶三春身强体壮,“蹬蹬”只是退了两步!“哟哟!还来个美女救狗熊!稀奇!我到要看看美人有何本事救人!”双锤一紧,摆臀就上。

“陶王妃!”红衣女子忽道。“你在我仙苑擂人,倘弄一地血腥,岂不脏了我的清静纯美之地?”

“哦!原来是花蕊仙子!”陶三春肃然起敬。“原只听说你诗词歌赋,舞唱轻吟甚好,原来跳舞用的绸带,也能作兵器?今日到要领教!”

“陶王妃!你既好此雅趣,就随你心意!”花蕊仙子舞巾就上。白练飘飞,若风吻梨花,瑞雪纷扬。

“好舞!”陶三春大笑。“你会舞我也舞你看看!”她错步舒臂,摇锤挽腰,锤挟风雷。大概是没下杀招,故逗一笑,怕伤着娇娥。花蕊体态婀娜,步法灵动,纤巧云逸,仿佛不是打斗,而是檀板轻歌,掩袖起舞。陶三春兵器沉重,以重击轻,以沉击灵,明显不足。她灵机一动,索兴丢下两锤,双手博击。这样一來,反而轻松许多。

“陶王妃!”花蕊笑道。“你真聪明!我可要小心你了!”

“想不到吧!”陶三春哈哈大笑。“双手敌你白练,千万别让我给挠着!”

花蕊到顿感压力。三春学了个乖:她以静制动,以不变应万变。努力寻找花蕊的破绽。她干脆闭上眼睛,来个听声辩物。蓦然,她猛地睁开眼睛,右手一伸,抓住了白练的边稍,顺势挽在手上:“花蕊!你输了!”她身子跟着顺练而转,将白练全转缠到了身上。她身沉力大,花蕊无力抖动,只能放手!

“花蕊的手段,不过如此!”陶三春伸手掠了一下云鬓。“我对你留情,要是姓赵的混帐东西,我一锤敲碎他的天灵盖!”

“呜啦!”正得意,一道红绸带飘然飞出,如一条灵蛇,“噼啪”!抽在三春的手背上!“啊呀!谁,谁敢偷袭我?”

“陶王妃!”花蕊莞尔。“此绸带非彼绸带。手背抽红肿了!徒儿!出來吧!”

两个顶着小花峰发鬓的紫英红花裙少女,伴一姑娘出。

“孟丽!”未来一见大喜。日出日暮都飞奔过去。“公主!可找到你了!”

“未来!”孟丽大喜过望,上前抓住未来的手,有点喜极而泣。“你,你们怎会也在这里?”

“公主!”日出喜道。“我们去了几个地方,找到这里!”

笑面花走过来,见孟丽头顶云冠,身披霞衣,脸灿桃花,柳眉依依,体态俊俏,不觉自惭形秽!

“小妹妹!”未来见笑面花脸色难看,忙笑道;“这是孟丽公主!”

孟丽打量笑面花,见她模样奇特,有点吃惊。但脸上一掠而过。上前抓住她的手:“小姐姐!你好!”

日暮搞笑:“公子夫人!我们公主怎么样?”

未来瞪眼:“日暮该掌嘴!”

陶三春见一群孩子围着孟丽转,笑向花蕊:“花蕊仙子!你这徒儿好象与你不怎么亲啊!”

花蕊笑:“半道劫的,又没生养,如何亲得起来?”

赵老大欲趁浑水摸鱼想溜,被郑子明扬梆截住:“姓赵的!账没算清,想走没门!”

黑老包笑道:“郑王爷!打杀半天,半斤八两!这多年了,念在结义一场的份上,各退一步如何?”

花蕊也道:“陶王妃!赵老大这混帐租住我养心斋,请给个薄面,放他一马。免得脏了我的地方!”

“老郑!”陶三春道。“就依了包黑子和花蕊仙子!不过你老赵得给我家老郑鞠三躬,以度前衍!”

“夫人!我听你的!”郑子明收起两梆子,退站一边。

陶三春竖眉:“不听我的敲死你!”

“我敢不听吗!”郑子明讪笑:“你这蛮婆一向都不讲理!”

说得在场的人都笑。李煜道:“河东一声狮子吼,老郑魂儿抖三抖!陶王妃管夫真会手段!”

赵老大如释重负:“鞠躬就鞠躬,比拘命强!郑贤弟,为兄有礼了!”当真鞠了三躬!“童儿!拾剑走!”

“便宜了混帐!”陶三春拾起锤。“老郑!以后找着机会再来!”转向花蕊仙子:“我的手臂还肿着,你的徒儿手段如何?我到想领教领教!”

花蕊仙子笑道:“我这徒儿可是个孩子,你可得手下留情。”

“我赤手空拳,点到为止。”陶三春言不由衷,眉眼含笑。“名师出髙徒,肯定青出而蓝而胜于蓝!”

花蕊心中暗笑:五圣朝阳山的弟子,再不行也不会差到哪里。回头喊:“小徒儿!陶王妃想你陪她练两招,可不许怯场!”

孟丽一笑:“仙子大姐!陶王妃可是有故事的人。《三打陶三春》那花鼓戏,可是家喻户晓哩!”

“啊呀!这有名?”花蕊心惊。“那你陪王妃可得小心点!”

“謝抬举!”陶三春拉长声音。“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吧!”

“行!”孟丽走过来,给三春躹一躬;“给王妃见礼!”

“花蕊仙子!”陶三春髙兴。“你徒儿真懂礼!难得!公主!”陶三春回个万福:“我也给你见礼!”

“开始!”花蕊往后退让场地。“彼此礼也见了,书归正传!小李子!叫翠柳碧竹,晓月丹霞,清理月雅婷,重新摆酒上菜!”

“好!”李煜髙喊:“大姐!仙子吩咐,叫四个姑娘清亭摆酒!”

第三十三章:蛮婆!手轻点

“陶王妃!小女子无礼了!”孟丽一弹而起,犹若灵猴般敏捷。看的未来等人,满眼惊异:当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那绸带亦如苍龙出水,带着“呜嘶”之声,横掠长空!

“出手果然比师髙超!”陶三春感觉.疾风扑面,锐鸣剌耳。她哪知带上的冷热宝珠的妙处?

陶三春依然用双手对敌,她仍想用对付花蕊仙子的招数,对付孟丽。但她为此犯了轻敌的大错:孟丽娇小玲珑,桃蕊初开,心灵手巧。通过花蕊一番调教,已今非昔比。身段更轻灵鲜活,加之她手法來自五圣山,飘拂诡异。三春体胖身壮,转动之间不及孟丽灵异变通。因此,一时只见绸带飘飘,满耳“呜呜”风鸣,分不清人熟是人影,哪是带影。眼花缭乱,应接不暇。她闭眼辩声,但“卟卟”的带声,与珠子发出的“呜呜”声,混为一体,实难分清。“花蕊!你这徒儿比你真要命!”

“要命的还在后头!”花蕊笑道。“陶王妃!你可要精神点!”

“謝你提醒!”话音末尽,“噼啪”几声响,身上已挨了几下子。绸带助风,珠子打人。幸而不是对敌,徜真往脸上招呼,那三春可能就有点惨了!尽管她定力、耐力都老到很好,但绸带确实舞得如行云流水,花样叠出。搅得她渐渐心慌意乱,晕晕乎乎。不自觉跟上绸带的节奏,跟风随转。就似酷朵儿打日出一样,如出一辙!

“我,我!”陶三春摸不着东西南北,忍不直叫唤。

“徒儿!快住手!”花蕊急叫。孟丽收手,见陶三春在原地不停地打转!“哎哟哟陶王妃!你这是干什么?”花蕊笑弯了腰,急忙上扶住:“快别转了!打住!打住!”

“蛮婆!”郑子明上前抓住她一只臂膀。“这回老天开眼了!”

陶三春怔了一会,方回过神来:“花蕊仙子!你这徒儿那是什么带子?又嘶又叫的,舞的真是急切!”

“还要不要再领教一遍?”花蕊大笑。

“我头都被她转昏了!”陶三春有几分愧色。“你的徒儿比你会戏弄人!你得陪酒!”

花蕊执其手:“酒早在月雅亭备好了。请吧!”

“酒!蛮婆!”郑子明上前大笑。“你这要求真妙!”

到月雅亭,花蕊牵孟丽手一笑:“徒儿!表现不错!陪王妃饮酒?”

孟丽灿然一笑:“名师出髙徒!饮两杯行!”

“孟丽!”未来鼓掌。“大有进步!与酷朵儿差不多了!”

“公主!”日出日暮也上前祝贺。“真是看不出啊!”

笑面花委屈:都围着什么公主!我不是公主?她瞪着未来生闷气。

“公子!你们请重新入席吧!”李煜一甩折扇。“为你们的公主接风洗尘!”

说话不及,一阵风到。黑老包神目一闪,是汉煞来报:“五殿君!有事不妙!”

“何事慌张?”黑老包不悦。

“赵,赵老二被人劫走了!”汉煞垂头丧气。

“何人如此大胆,公然劫本君要犯?”黑老包起身,向李煜一揖。“李先!本君有事,多谢酒茶!”随汉煞急去。

“天君、地君、人君!不得安生!”李煜不禁摇头。“过百姓日子,享太平盛世,真才叫豁达!郑大王爷,请坐!”

“先生说的不差!”郑子明乃卖油郎出身,知晓人间冷暖,生性豪迈。“无论什么君,仁君在位,政治清明,老百姓才有好日子,好生活!谢了!”

陶三春与花蕊比肩入席,孟丽挨花蕊一边归坐。笑面花挤贴着未来。大姐、李煜四个小丫一边。仍是小菜美酒。半酣,李煜笑道:“大姐、花蕊仙子!这喝闷酒实在无趣,歌一曲如何?”

郑子明闻声大乐:“美人美歌美酒,乃酒席之神器也!愿为一闻!”

大姐抿两囗酒:“翠柳碧竹,你们四姐妹小唱一曲,以助雅乐!”

“是夫人!”四小丫饮尽门前酒,下席准备。大姐手往石桌下一摸,檀板已在手上;花蕊伸手往天一指,玉笛到來。李煜往背摸出竹萧,于是,檀板轻扣,笛音顿起,竹萧音扬。翠柳、碧竹、晓月、丹霞四小丫,边歌边舞:

明月竹影篱笆,小河碧草红花。

流水青石落下,真是神仙人家。

嫩笋山芋半碗,满碟小鱼细虾。

英笞花生绿豆,葱饼伴香芝麻。

清酒几盏亭下,不觉月晓天涯…

歌毕,四人归坐。

“李先!”郑子明大乐。“你们文人真会享受!正应了老曹(操)那句:对酒当歌,人生几何?佩服!”

三春白了夫君一眼:“你以为都象你?大老粗一个没品味!”

“你也只会提双锤打架,耍蛮力!”郑子明仰脖灌下一杯酒。“咱俩彼此彼此,正好一对儿!”

大姐、花蕊、李先互视一眼,都不禁抿嘴而笑。

陶三春伸手扭耳朵:“哎你这个臭老黑!还敢强口是不是?当心老娘打破你脑壳!”

“又不是没打!”郑子明偏头挣扎。“蛮婆!手轻点!疼着啦!”

“哈哈哈!我的美女王!看你再往哪儿跑?”这边正说笑,竹林间传来喊杀声。众人起身,赶到竹林边一看,未来、日出见愣头青与尖枪夫人,带兵正围着女王与笑面彩等五六个侍卫拚杀!

“愣头青!尖枪夫人!你俩敢造反?”笑面花一声大喝,拔剑突入阵中。“我王别慌!笑面花救驾到!”

“你来的正是时候!”笑面彩浑身是血,挥着两把珊瑚刀,兀自与女王带着五六个侍卫奋力拚杀!

“又来一个送死的!”尖枪夫人大笑,一提坐骑水里神风兽,尖叫一声,举双枪杀到!“笑面花!你若归降,我保你荣华富贵!”

“呸!你这叛国的贼婆,不杀你我就不是笑面花!”她挥鱼肠剑相迎。

日出大喊:“夫,夫人!当心婆娘的坐骑!”

“喊什么?快上去打!”未来怕笑面花有失,挥手纵身就上。孟丽见未来动手,也跟着挥带冲了上去。一下子添了几个生力军,女王与笑面彩心中大喜,顿神精神一振。

海螺女王怒道:“愣头青!你们反叛误国,本王要亲刃你的狗头!”她的兵器是五圣山圣母亲传,神风剑长二尺三寸,锋利无比!愣头青舞钢钗相迎。但他面对女王,心存顾忌:毕竟是以下犯上!

原來未来走后,尖枪夫人与部众密谋,欲除去女王自己称王。愣头青本不想叛国,经不起尖枪夫人色诱与软硬兼施,只得屈从。她们杀死亮晶晶,赚开宫门,突入王宫。女王措手不及,在卫队的护卫下,边打边撤,由小道闯入了花蕊仙苑。

未来上去就痛下杀手,彩光飞聚,罩向愣头青。孟丽助笑面花双攻尖枪夫人。但她那神兽确实厉害,连连喷黑水,两人一时只能远攻,围着打转。日出看着有气,化成风抢到神兽背后,举起火龙圈照着兽屁“嗤嗒”就狠狠一家伙!日暮摸出起死回生珠,“嗖”!打向尖枪夫人!那神兽吃痛,“嗷嗷”向前一蹿,尖枪夫人向后一仰,珠子掠着鼻而过!被孟丽一带抽在俏脸上,顿时满脸开花!笑面花扑上去照神兽肚子一剑。“扑嗤”直没剑柄!女王恨气难消,身子一旋,居髙临下,神风剑“哧嗵”插入尖枪夫人腹中!再找一脚,踢下了神兽!水里神风兽吃了一剑,往前蹿几步倒了下去!

愣头青被彩光裹住,如撞进光墙,一时熟南熟北都分不清。急得大叫:“女王陛下救命!我一时糊涂,误入岐途,上了尖枪夫人的当!”

女王忙对未来道:“英雄!先放他吧!”

“女王开口,敢不遵命?”未来收手,愣头青跌跌撞撞,跪到女王面前:“我王陛下!小将确实一时糊涂,误听人言,请求我王饶恕!”

笑面花怒气冲冲,上去左右开弓,扇了几掌:“现在知错?倘害了我王,你岂不是助戈为虏?”

笑面彩哭:“那多姐妹,惨死刀下!你于心何忍?”

“陛下!”愣头青失声痛哭;“我,我该死!对不起女王,对不起死去的兄弟姐妹!我愿意从今后永守边塞,为国出力,忠于我王!”

“你这狗头!”郑子明听得怒火冲天。“叛国害民,谋害主上,该碎尸万段!”

女王叹口气:“千军易得,一将难求。本王饶你一死!速带你旧部,返回边疆,守土尽责!”

“多謝女王开恩!”愣头青连磕三响头,转向军队:“我们要誓死效忠女王,守护好家园!”

“女王!女王!”士卒举枪欢呼。“守土!守土!”

“笑面花!”女王道:“速随本王回宫,安抚百姓!”向未来、孟丽等:“多谢各位英雄援手之恩!”

“小哥哥!”笑面花心中难舍,泪眼濛濛。“后,后会有期!”

“小妹妹!”未来也觉心中若有所失,不知是何滋味。“后会有期!”

笑面花一步三回头,随笑面彩保护着女王而去。

“公子!”日出仍搞笑,伸手碰碰目送笑面花身影发怔发呆的未来。“公子夫人走了!”

“公子夫人?”孟丽发笑。“笑面花几时成公子夫人?”

“找公主的时候拜堂成亲的!”日暮冲孟丽偷笑。“在不老仙宫那儿开叫开始!”

“掌嘴!”未来吼。“笑面花可是个好姑娘,有情有义,识大局,不计私利!”

“十全十美!”孟丽笑道。“赶紧去追回来!”

“爱恨情仇总相伴,苦苦乐乐永相随!”李煜拍扇而笑。“相思成病是爱的太深太苦,难以自拔!”

“李先!”李煜正摇头晃脑,耳畔有人抢白。“你真好自在,本君正遭霸王乱狂!”黑老包打马现了出来,满头大汗,模样怆慌。

李煜讶然:“五殿君!何至如此?”

“本君来搬救兵!”黑老包急如星火。“有人欲围攻本君大殿!”

第三十四章:桥头大战

“仙子、天神、郑王爷夫妇等都在这里。”李煜道。“正好可为你助阵退敌!”

“正有此意!”黑老包急向花蕊仙子。“本君目下情势危急,想烦请仙子王妃等共走一遭,以解燃眉!”

郑子明豪气:“好啊!那还等什么?”

陶三春也道:“救人如救火。走!”

花蕊笑道:“五殿君!在哪一方?”

黑老包道:“正在奈河水畔。我令人拒守奈何桥头,去大殿搬兵,没想到那混帐得了人家的好处,拒发援军!待打退敌军,定上天庭,参奏一本!”

花蕊仙子道:“敌方有何厉害人物,令你如此不堪?”

黑老包恨声:“对方有龙虎两将,更有个花冠女将,出阵放长吊肚黑蜂,频频伤人,徒呼奈何,尤为可恶!”

花蕊仙子皱眉:“花冠女将定是南岭黑风峰魔女花蜂怪!她那蜂名为黑牡丹,头生两角,有腿八条,翅翼横长,腰细肚翘,体形流畅优雅,尾有三针。加之她日常以蛊虫、毒汁加松糖喂养,毒性极强!被咬者轻则疼痛难忍,重则丧命九泉!是个极厉害的角!”

人人听之瞠目,心惊肉跳。

“何以治之?”黑老包惊问。

“只有趁晚间摸进其营盘,放一把火焚之则干净!”花蕊仙子想了想说道。

“此计难行!”黑老包摆手摇头。“那魔女用个大葫芦装着,形影不离!怕是睡觉都抱在怀里!”

未来笑道:“此蜂交给我,我让它全变成焦尸熟肉,荡然无存!”

花蕊惊道:“公子有何物可敌?”

日出神秘一笑:“孙猴头的称手兵器金箍棒,尚能烧成烧火棍!区区几只蜂子,怕什么?”

黑老包大喜:“能破其毒蜂,已胜利一半!众位请助本君一臂之力!”

花蕊仙子弄神通,玉手放口旁轻舒一口气:“云风快起!”少刻,一大片彩云到來。“走!”彩云托着众人,随黑老包而行。过阴阳界,行常生山,再到忘前路,不觉到奈河岸。

奈河宽阔,两岸却是寸草不生,花树全无。黑色的河水,滚滚奔腾,激浪迭起,发出阵阵腥气。魁星汉煞带着差役及护城兵将,扼守奈河桥头。为防毒蜂,人人包裹全身,严严实实!双方的军队,隔河相望。

原来,魁星汉煞带人押解赵老二,刚到常生山口,冲出一队人马突然截袭,他们苍促迎战,寡不敌众,赵老二被抢走!赵老二一看,原来是过去驾前将军龙城与虎豹两将,顿时大喜。他恨黑老包以下犯上,便带两将前来攻打五殿堂!半道又碰上老相好魔女花蜂怪,纠集一起,前来雪耻。

黑老包打马带人来到桥头,鞭指赵老二斥道:“赵老二!你不思悔改,纠集军队,公然挑战地府秩序!你好大的胆子!”

赵老二跨下乌棕马,手挥逍遥剑:“包黑子!我乃一国之君,岂容你呼来审去?威仪何在,德容何昌,尊严何存?来呀!谁与我将包黑头拿下?”

“龙城愿往!”一骑白马赤汉,手摇蟒鞭,呼啸而出,真取黑老包!“看吾取你老黑首级!”

“贼将慢来!”由黑老包身后转出一将,青脸黑袍,手持阴阳鞭,跨下乌骢驹,挥鞭相迎。乃黑老包镇殿左将军乌追风。两骑相错,双鞭互击,“噼溜”绞缠一起。奔驰的飞骑被拉立竖起,“咴啾啾”长嘶!

龙城大喝:“好!鞭对鞭,看谁鞭结实!”从马上一蹬纵身,飞踢乌追风。“看脚!”

“来得好!”乌追风双足蹬蹬,身向后仰,猛一拽鞭,带得龙城由头顶飞过。龙城因鞭势带动,身在空中,一时难收。“嗵”地栽进了河中!

虎豹恨的牙根发痒,趁乌追风不注意,猛拍坐骑云里兽,摇挥长枪,如风赶来:“贼徒!我送你也进河喂王八!”他兽快,眨眼之间就到跟前!乌追风见势不妙,一个急翻,倒身马下。虎豹的尖枪已到,“哧”地扎进了乌骢驹的腹中!乌追风吓出一身冷汗,鸟骢驹哀嘶几声,向前蹿了几步,倒地而死!

“贼将休得逞强!”虎豹拔出枪欲再出手,桥后冲出一将,花脸绿袍,催五色角羊,持阴阳两把短剑杀到,乃黑老包镇殿右将军绿阴阳。两将厉吼声声,在桥头往来杀成一团!

魔女花蜂怪看的心焦,一提花角兽驰到桥前,一揭葫芦盖,“嗡嗡”之声不绝于耳,那黑毒蜂围着黑老包的人马绕旋,寻找突破口下嘴!

未来急挽挥双手,抛出数道七彩光,在空中索绕。花蕊仙子与孟丽,旋动白练与绸带,一起驱蜂。那毒蜂碰着彩光,即被烧掉翅膀,纷纷掉落。落在人身上地上,皆被打死!

魔女花蜂怪见着如割身肉,气得嗷嗷怪叫:“我的蜂儿!我的蜂儿!”急鸣口哨招回。拔出鹿角枪加入战团!

“两个打一个?”陶三春早看得手痒,双锤一磕,飞步上来,照花蜂怪的坐骑就打!

“你找死!”花蜂怪双枪戳向陶三春。三春举锤一荡。“叮噹!噹!”她力大,震得花蜂怪玉臂发麻,心中一怯,三春一锤击在花角兽的头上。那畜牲极其聪明,急往后一退,头一偏,“叭”地一声脆响,长长头角由根断裂一支!它吃痛,“吔吔”一阵叫,调头往回就跑!花蜂怪一时勒不住,任由它乱蹿。

“骚婆娘!”陶三春意犹未尽。呵呵大笑:“跑什么?老娘还没过足手瘾哩!”她回头见绿阴阳还在与虎豹大战,双锤一举,冲绿阴阳大叫:“让一边去!让老娘来!”

虎豹一枪正好扎来,陶三春提锤猛磕:“儿子!脱手吧!”她一锤有多重?虎豹直觉虎口疼痛,勉强持枪:“婆娘!你还是女人吗?”

“我是你祖奶奶!”陶三春见一锤未能震脱他手里的长枪,跨步又上:“孙娃子!再看好了!”双锤上下翻挥,“呜呜”风啸不断,虎豹知她力沉,长枪那敢硬接?直避锤招架!

“下去吧!”郑子明看的大怒,摸出油梆子就掷了过来!虎豹用枪挑飞。就在这当儿,三春一锤砸向云里兽!这畜牲急跳起,从三春头顶跃过。虎豹不曾提防,由兽身抖落!陶三春发怔,被他阵上人急抢而去。黑老包在桥上看得真切,马鞭一指:“杀!”

黑老包带兵冲杀,赵老二在虎豹与花蜂怪保护下一路溃逃。刚到常生山谷口,一队人马转出:“赵老二!还不下马就擒?”

赵老二吓一跳,勒马一看,认得是两位天神,但不知何名。愣神之间,见一物直飞过来,带着眩目的光芒。“咄”地打在肩头上,撞下马来!虎豹花蜂怪想抢人,后军杀到。两人冲开一条血路,荒落而逃!

原来,黑老包见敌阵已怯,败势已定,急请日出日暮,带人到此埋伏,以便擒拿赵老二。那发光物正是曰暮打出的起死回生珠!

“拿了!”黑老包一声大喝,魁星汉煞将赵老二用铁链锁住!“赵老二!枉费心机,罪加一等!回宫!”

花蕊仙子笑:“五殿君!事已完,告辞!”

“多謝助阵!”黑老包拱手。

郑子明笑:“黑老包!你得请我喝酒!”

“一定!”黑老包笑。“请随我来!”

“五殿君!”未来道。“我们也就此告辞!”

“不饮两杯再走?”黑老包有点不舍。“我可也有好酒!”

“我们要回天庭!”日出抢道。“老爷子肯定想我家公子公主!”

“保重!”黑老包调转马头。“回宫!”

“回去喝酒!”日暮也髙兴。“公子公主,请吧!”

“别忙!别忙!”花蕊仙子过来抱住孟丽:“徒儿!我还真有点舍不得你!”

孟丽笑道:“仙姐!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得继续我的奇幻之旅!”

“后会有期!”花蕊满眼是泪,腾空而去。

“仙姐!”孟丽挥手。“再见!”

第三十五章:大战天街

“回天庭!”未来拉孟丽的手。日出日暮在一边扶着,四人御风而起,破雾穿云,直上青天。不一会来到南天门。

南天门值日官见是东帝驾下的日出日暮,笑道:“两小子!不在东宫抱酒提茶,去哪里撒了乐子而归?”

“守官!”日出笑;“奉我家老爷子之令,陪我家公子公主,天南地北,绕撒一圈!”

“好闲雅!”值日官欣羡。“听说玉帝王母娘娘,正翘盼两乖乖外外宝回来哩!”

日暮笑:“我家公子公主,就是惹人喜爱!”

“哈!还没说就咵上了!”值日官好笑:“听说天街打得正热闹!我家天王公子都去了!”

日出惊:“是谁敢在天街撒野?”

值日官有点神神秘秘:“是那九天仙霞宫的人,来找玉帝讨说法!”

“是你们放他们进天庭的?”日暮笑问。“这回你们天王罪可大了!”

“什么罪大罪小?”值日官撇嘴。“人家开始来,又没说要打架!”

“我们去看看!”未来道。四人进天门,直奔大天街。

天街上果然打得正热闹。四人落眼瞧见一群白衣女子与一群大头怪和天兵天将斗的不可开交。未来知是那九天仙霞宫的仙霞姑与一群金灵瓜儿与天兵大战。仙姑的拂云手、拂魔手隔空击物,一群金灵瓜滚动灵异,手持金灵斩专攻下盘,扎脚扎腿。因此,天王李靖与金吒木吒几太子没占多少便宜。玉帝与王母娘娘,端坐在老蒲头的茶棚里,由清水与清茶两童侍候着,与老蒲头说笑观战。为防有人来袭,四周护驾神将天兵,防得水泄不通!

战场上,二郎神正与一虬须玄衣,相貌清奇,眉毛、眼晴、鼻子、嘴巴几难分辩的粗壮怪物,杀得难分难解。

二郎神手持三尖两刃戟,那怪物髙大威猛,手挥风雷鞭,甩动之间,轰然有声。杨戬的刀戟舞得风动激荡,那怪的鞭亦挥得雪飘飞扬!搏击间,鞭稍缠上了刃戟。“起!”杨戬一声大吼,那怪物借力腾空而起,以鞭为轴,猛地一荡:“倒下吧!”他也一声猛喝!双脚正扫在杨戬的腰上!“嘭”!杨戬手正用力,并没倒下,顺势“蹬蹬蹬”斜退了几步,用戟一戳地,方才稳住身体!

“二郎神也是徒有虚名耳!”怪物得势不饶人,鞭响惊雷,如风又至。

“灵藤公手段不错!”眼见鞭到,二郎神挥戟一挡,急放哮天犬!这灵狗“嗷”地口一张,蹿起咬住了鞭头。但灵藤公力大,提鞭一扬,哮天吠身子荡起,被甩了出去!有仙霞姑即出拂云手以击。哮天吠身在空中,被击中几处,痛得嗷嗷直叫。跌下夹着尾巴,躲于主人身后。

玉帝王母见场上战况不佳,瞧见孟丽未来,忙招手喊:“外外快来,助二郎神破敌!”

“大舅舅、大舅妈放心!”未来双手一挽,加入战团。金灵瓜一见大叫:“啊啊!阴魂不散哩!你小子又从那旯旮角钻出来了?”几个一滚,欲來扎脚割腿。未来岂容拢身?一脚一个,踢得如滚西瓜!有仙霞姑趁机进攻未来。孟丽看着有气,拨带撒出:“别偷袭!我来了”也加入战场。

未来摆脱了金灵瓜,直扑灵藤公。扬戬喜:“小子!这怪物交给你了!”挥着三尖双刃戟,与天兵一起扫荡仙霞姑。

“大的无用换小儿!哈哈哈!”灵藤公大笑。扬鞭而起,在空中轰鸣着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击向末未。“咻噼!”结结实实抽在他身上!但他瞬即没了人影!“砰!”感到后背挨了一脚!灵藤公向前一个踉跄。但他反应特快,当即挥鞭扫向身后。

“小儿比大的有用!”灵藤公有点气恼,那鞭“轰轰”扬得更急。“小东西善变?”

“老怪!”未来大笑。“身灵手疾,比笨拙好用!这回我不变,看光!”他双手猛地一推,涌起几道彩光,直击灵藤公卷去。彩光眩幻刺目,七彩拧转,动旋如龙腾,绕向风雷鞭!怪物蛮力,飞绕带着未来,似捆在鞭稍一般甩转!

“小子!身手不错!”灵藤公有点心慌:未来粘在鞭上,意味着武器失去作用!他觉得未来似飞鸟在追着鞭稍飞翔!

但彩光趣聚越浓,顺着鞭子向下扩散,渐渐将他包围!不久,彩瑞暴涨,奇辉满天!“轰!”一声爆响,战场上所有人被响声震摄,一时全都住手!

“你,你小子!”灵藤公全身发黑,衣服被烧成片片巾巾乱飘。“你,你这是失传已久的,空,空灵手法?”

未来看着自已的双手,有点不大相信:“什,什么空灵手法?”

“就是,是……”灵藤公话未说完,慢慢倒了下去。

“灵藤公!灵藤公?”仙霞姑见状流泪,急忙扶起。“灵……藤……公……”

“别,别担心!死,死不了。”灵藤公苦笑。“扶我见,见玉皇!”

两仙姑扶灵藤公来到茶棚外,老蒲头令清水童子拿把板凳让灵藤公坐下:“謝童儿!”灵藤公向主皇王母娘一揖:“玉帝、王母娘娘!当年几圣共议天地之主,张玉皇亲囗承诺:若坐了灵霄宝殿,即许九天仙霞宫,每年可到蟠园摘取仙桃一树。这其实于天庭,无伤大雅!桃子总是人吃的,有何不可?”

“有这回事吗?”张玉皇左思右想,实记不起来。“灵藤公!我天庭对你们仙霞宫,并无干涉。这摘桃一说,其实也是小事一桩。上回来个仙姑带个瓜怪,打伤了我王母的金童,还抢吃我赏给外外宝的仙桃一颗!我令人没追到也就罢了。这次你带一大帮仙子,一群瓜怪,大闹我天街,张玉皇无颜啦!”

灵藤公苦笑:“上次祖奶奶派瑞仙来问,王母娘把脸一拉:什么承诺都没有,还要祖奶奶亲自来讨说法。这回我来,刚开囗娘娘大发雷霆,说我们闹个没完没了,即喝要将我们拿下……”

“你们兴师动众,意欲何为?”王母娘娘生气。“就差战马嘶,旌旗飞,大军压境!你,你们到还有理了?”

“娘娘!”张玉皇道。“争也争了,战也战了,弄了个人喊马嘶,一场混战,原来就是为了一树桃子!哎娘娘!他们大老远扶老携幼,逶迤而来,也不容易。你看……?”

王母娘娘仍有点愤愤不平:“罢了!金童!带他们进蟠桃园摘一树桃去!”

“如此多謝娘娘!”灵藤公笑。“那年年……”

“没有年年!”王母娘娘黑脸。“几百年几千年,才开一次花,结一次果,熟一次桃!年年岂能有?五百年能采摘一次就不错!”

“这金贵?”灵藤公吃惊。

“你也为是菜园子种菜那容易?”王母娘娘不屑。

金童眼扫仙姑:“上回那个仙子怎没来?”

仙霞姑们望着金童笑:“是不是打轻了?盼她来再打一次?”

金灵瓜们急得跳脚:“姑姑!吃桃去!吃桃去!”

“灵藤公!”王母看着一群瓜怪反胃。“仙姑们去摘桃,大头怪都在天街上候着——他们进果园,岂不踩坏了我的花花草草?”

灵藤公无奈:“雅仙、灵仙、凤仙、诗仙、画仙、碧仙带人去摘桃,瓜儿们随我在天街玩!”

清水给灵藤公端杯茶来:“尊客!您请喝茶!众位姐姐要喝,请进棚内坐!”

王母娘娘向未来孟丽招手:“乖外宝过来!几多天不见,还真有点想哩!”

“见过大舅舅、舅妈!”两人过来见礼。日出日暮也上前拜了。

王母娘娘拉两人手:“外外宝回的正是时候!这灵藤公还真狠,连我的二郎神还难胜出!外外女那带子也舞的不错,哪来的?”

“回舅妈!”孟丽笑。“是五圣山圣母赐给的。”

玉帝笑道:“我的乖宝!怎不捎两瓶酒回来?圣母的雾花露可难得哟!”

“你老张就记得酒!”王母嗔。

未来笑道:“大舅舅!您应时刻记着我的大舅妈!”

“听到没有?”王母乐。“还是我的外外宝向着大舅妈!”

灵藤公这下笑:“玉帝、娘娘!你这小外外宝还真是宝!手段可厉害着!那空灵手法真是炉火纯青了!真看不出啊!”

“还没把你轰死?”王母娘娘笑。“倘你灵藤公回不了仙霞宫,你这一大群仙子、瓜怪,哭的泪水,怕是要把我这天街都给淹了!”

“哈哈哈!”灵藤公大笑。“娘娘话语真暗藏锋芒!”

玉帝道:“灵藤公!这顺了你的心愿,下次来时,把你们仙霞宫的好酒提几瓶来,调和调和关系,勉得生疏!”

“一定!一定!”灵藤公忙不失点头。“我们仙霞宫的玄冰液那也是一绝!”

“只记得讨要,何记得别人?”王母娘娘挖苦。

“再记得!记得!”灵藤公不予计较,一迭声陪笑。

这时,那雅仙、灵仙、凤仙、诗仙、碧仙等一大群仙姑,桃摘得大袋小袋,说笑而归。一群金灵瓜怪见着争抢嚷嚷要吃。

“看着恶心!”王母不喜。“要吃背回去吃,别弄脏了我的天街!”

仙姑都发怔。灵藤公起身告别:“尊娘娘口喻!瓜儿们回去再吃!”带着姑一群瓜一帮,驾风腾云,由南天门而去。

他们刚走,只见一人蹬蹬大步走来。

第三十六章:推出斩了

老蒲头见来人大笑:“五殿君!你这急急忙的,跑到这儿来有事要见老张呀?”

黑老包见茶棚一怔:“老蒲头!你前生在下界大概说神话鬼没尽兴,这下一世跑到天街上开茶棚!还真会找地方!”

老蒲拍书:“专等你的。正好老张王母娘娘都在这这儿,你不用去拜灵霄殿!”

黑老包趋步上前见礼:“地府五殿阎罗王黑老包拜见玉帝和娘娘!”

玉帝摆手:“罢了!平身吧!”

“谢玉帝、娘娘!”黑老包见未来孟丽站在玉帝王母身边:“公子公主也到了这里?”

王母奇:“怎么?你认识我的两乖乖外外宝?”

黑老包惊:“东圣宫的公子公主,怎的又成了玉帝娘娘的外甥外甥女?”

玉帝笑:“朕与他俩干爸是兄弟活的,自然是舅与舅妈!这外外宝也就顺理成章!”

“恭喜玉帝!贺喜娘娘!”黑老包笑道。“您这俩乖乖外外宝,可帮过我立了大功!”

“哟!”王母娘娘喜:“说来本宫听听!”

“啊!最近提了个要犯赵老二,他生前曾是古大宋王朝的国主。”黑老包讲道。“我令殿前两判官魁星汉煞押解回宫,半道给他的死党龙城虎豹两将带人劫了!”

玉帝怒:“他的死党也太大胆,竟敢破坏地府秩序?该死!”

王母也气:“真没一点王法!后来呢?”

“那赵老二竟令龙城虎豹纠集部众,欲打过奈河桥,进攻我五殿堂!”

“真是丧心病狂!”玉帝冷声。“可恶!”

“其人马本不足惧。”黑老包道。“惟其军中有一魔女,善放毒蜂伤人!”

玉帝听着新鲜:“蜂虫也能作武器?”

王母也很兴致:“老张!这天上地下,奇闻异事还真多!继续讲!”

“那毒蜂她用个宝葫芦盛着,盖子一揭,嗡嗡声不绝于耳,遮天蔽日!”黑老包讲的有声有色。“蜇人一口,轻则疼痛难禁,重则频臾毙命!”

王母惊:“这,这厉害?”

“正着急无法破解,最后去搬救兵。”黑老包笑:“搬来了您的两乖乖外外宝,他那彩光出手,瑞霞满天,破了毒蜂,抓回了赵老二!”

玉帝花香:“娘娘!外外宝天上地下,处处留侠踪。该奖!”

王母点头:“该奖!你封两外外宝一个官职吧!”

黑老包点头:“是该褒奖!”

玉帝想了想:“两乖外外宝听封:公子封为御前逍遥神!公主封为娘娘驾前乐乐仙!从今往后,天宫各处,可自由出入!”手一挥,两宝光灿灿的封牌印,落在两人手中!

未来孟丽喜拜于地:“谢大舅舅舅妈封赏!”

“真懂事!“王母爱怜。“快起来!起来!过我跟前坐着!”

“谢舅妈!”两人挨王母落坐。

“五殿君!你也请坐!”老蒲头指桌旁凳子。清茶童子早捧来香茶一杯:“尊客请茶!”

玉帝转向黑老包:“包卿!你到天庭有何事要奏?”

黑老包啜了口茶:“启禀玉帝!这回地府赵老二举兵造反,本殿求救大殿,他收人家贿赂,拒不发兵。若非您的两乖外外宝施以援手,五殿焉能保存?恳请玉帝令人,将其攫进天庭问罪!”

“这大殿王无视纲纪,执法犯法!”玉帝愤然。“来人!宣李老倌过来听差!”

“是!”驾前听差信如风双手一拱,转身驾云前往兜率宫。

老君的兜率宫座落在仙极岩之巅。坐西向东,彤壁朱扉,丹楹重檐,琉璃喷彩,百凤朝阳,七星斗拱。所谓‘兜率’二字,出自佛经梵语,意即“具有欢喜”之义。信如风一会到兜率宫,向太上老君宣了玉帝法旨。李老倌吩咐童子看好宫门,跨上青牛,随信如风前往天街。

来得真快,一会即到:“启禀玉帝!太上老君请到!”

老君上前见礼:“李老倌给玉帝娘娘见礼!”

“免礼!免礼”张玉皇笑。“多日不见,李老倌脸红堂亮,越发精神了!”

“闲时丹炉听火,忙时风箱抽风。”李老倌埒着山羊胡子笑。“玉帝!娘娘!老倌也不风花雪月,自是精神!”

“李老倌!”老蒲头指指凳子。“你请坐,”清水捧茶送到:“尊客您请茶!”

打量茶棚,老君笑道:“老蒲头!你这茶棚替代灵霄宝殿了!”

玉帝呷两口茶:“这里宽阔空旷,视觉畅达,比灵霄殿舒服!”

老君问道:“玉帝宣老倌来,不知有何事吩咐?”

“吩咐岂敢?”玉帝笑道。“地府大殿王,纵虎为患,见死不救,被五殿王告到天庭!烦请老君随五殿王到地府去走一遭!”

原来,这地府属道教地盘,乃天庭一派出机构,虽正神地官属天庭管辖节制和任命。但十殿的秦广王、楚江王、宋帝王、仵官王,阎罗王、卡城王、泰山王、都市王、平等王、转轮王,都只管各一道轮回。另由玉帝加封一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以虚有的头衔,来做地府之主,实则玉帝为削弱如来佛的实力。因此,玉帝派道教老祖去协调地府各王之间的矛盾,实为明智之举。

“包黑子!”太上老君饮尽茶起身。“走吧!”

“玉帝!娘娘!”黑老包起身。“走了!”随老君步上天街。

“娘娘!”玉帝起身伸了个懒腰。“这坐了半日,也有些乏了!我们也回宫?”

王母娘娘起身,拉住未来孟丽手:“外外宝!随舅妈去宫里玩玩?”

孟丽髙兴:正想游王母池呢。“謝舅妈!”

“好!”玉帝高兴。“去见见你的几位大姐姐,讨点礼物!”

老蒲头扬手:“玉帝!娘娘!有空请过来喝茶!”

“行!”玉帝王母出茶棚站在天街。“各位卿家!请各就各位,恪尽其责吧!”

“謝玉帝!娘娘!”二郎神、李天王各带人马,回归本位而走。

未来孟丽随玉帝王母顺天街前行。金童玉女在前开道,御林军护驾浩浩荡荡。金童玉女在前窃窃私语。

王母娘娘偷笑:“两小精怪在前叽叽喳喳个啥?”

金童回话:“玉女笑玉帝娘娘,宠爱两外外宝,不爱她哩!”

玉女忙叫:“娘娘!金童他说,他说……”

玉帝见她面红耳赤,不解:“玉丫头!金童说了什么?”

“他,他说……”玉女欲言又止。

王母娘娘嗔怒:“金童到底说了啥?玉丫头快讲!”

玉女无奈:“他,他说我俩几时生个乖乖宝,也能得到玉帝娘娘的疼爱?”

“哈哈哈!”玉帝不禁大笑。“原来是吃两乖外外宝的醋呀!”

王母娘娘也好笑:“死丫头!真是金童说的?”

金童赖不住:“玉帝娘娘!我,我想能与玉女生个乖乖宝,不知您俩疼不疼哩!”

玉帝好笑:“没行三媒六证,拜堂之礼,就不是夫妻。既不是夫妻,哪来的乖乖宝?招打!”

王母道:“你俩就是有乖乖宝,还不知中用不中用呢!”

金童很认真:“我们天宫都是大神。是个男乖乖宝,送上玉虚宫,从二郎神的师傅学本领,不就中用了?”

玉女白眼:“要是花儿乖乖宝呢?”

金童不加思索:“送五圣山做圣母的徒儿!”

玉帝颇觉有趣:“你俩乖乖宝还没出世,学艺的地方已选好了!”

王母娘娘怀畅:“哪天让李老倌为你俩选个好日子,让你俩蒂结百年,生一群乖乖宝,闹死你们!”

太上老君随黑老包來到地府,首先拜会幽冥教主地藏王菩萨。到地藏宫门,两守门值日官生幽头,生幽尾,见太上老君与五殿王,忙施礼:“老君与五殿王亲临,有事要见教主?请稍候,我去禀报!”

老君道:“快去吧!”

生幽头进去,未几随教主齐出。地藏王拱手:“不知老君亲临,有失远迎,失过!失过!五殿王也驾到,快请进!”

“好!”老君在前,地藏王居中,黑老包随后。到底是幽冥地府,地藏宫虽然雄伟威严,但一路灯火幽幽。至大殿,还算是灯火通明。“来人!看坐备茶!”

早有人搬来靠椅捧来香茗。喝一盏茶,地藏王问道:“何事惊动老君亲临本处?”

老君捋须:“五殿王到天庭状告大罗王,见危不帮,坐山观虎头,受收贿赂,贪脏枉法!”

地藏王眼盯黑老包:“五殿王!本主知你在人间铁面无私,正直忠勇,不惧权贵。龙头侧、虎头侧、狗头侧,是人人胆寒,个个害怕!些许小事,怎么就捅到玉帝哪里去了?”

黑老包冷啍:“本人疾恶如仇,生平最痛恨的就是那些执法犯法,表面上冠冕堂皇,背地里肮脏不堪,处处伸黑手,置国法例律如不顾,致使正义难张,邪气疯长之辈!本王证据确凿,岂敢信口雌黄?”

“来人!”地藏王见黑老包一身正气,忙大喊。“去大殿处,把秦广王请来!”

“遵教主法旨!”地藏王驾前判官增广出宫,一路径到大殿门前,里传丝竹之声。门前阴阳两把门的,见是教主驾前判官,忙施礼:“判官请了!要见我家大王?”

“废话!“增广喝道;“速带我进去!”

“请随我来!”阴面官带增广进殿。至大堂,那秦广王由四个美媚伴着唱花酒,堂上几名歌妓敲着檀板,吹着笛萧,边歌边舞:

鲜花一朵,热情似火。

眼闪电花,光阴忘我!

秀发飘逸,弯弯笑眉。

玉鼻小巧,桃脸嫩皙!

身似新竹,皓腕翘臀。

江山峥嵘,幽泉明媚。

牡丹一朵,一笑成迷!

光彩照人,清露一滴!

好一个玉环华清池,

西施挽纱在清溪!

清风一样温柔,

流水一样细腻。

江河一样奔放,

大海一样蕴蓄!

五月的红山桃,

九月的笑板栗!

雅脆娇娇,芳艳妩媚!

我的大王!

每天乐在温柔乡里,

难理一切正事儿……

“大,大王!”阴面官见增广脸色难堪,忙大喊。

“叫,叫魂呀?”秦广王喝得正迷糊,眼前全是花影蝶飘,正享受哩!

“报,报告大王!”阴面官又提髙嗓门喊。“教主驾前判官增,增大人有,有请大王!”

“请,请啥呢?没见本王正喝酒?”秦广王不喜,雅兴正浓哩!“什么增广增减的?给,给本王滚,滚出去!”

“大,大王!”阴面官以为没听清,到近前再喊。“是教主驾前增大判官,请,请大王!”

“小,小王八蛋!”秦广王摸起酒杯,砸在阴面官身上,一点都不买帐。“什么狗屁教主?老子就是教主!还不快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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